事實上可不就是如此麼!

劇情中徐長卿能夠飛升成仙,完全是因為紫萱將自身靈力盡數渡給了他……以強大的修為生生突破了仙凡之隔,這才飛升成仙。

而事實上……

這種正派之人的通病,習慣讓他人犧牲,自己等人坐享其成,當然,他們有更為合適的理由,不是我不想犧牲,實在是這個天下還需要我,我要留得有用之身,為天下繼續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甚至於……

這種理由,並非是搪塞,而是他們真切的如此認為!

他們甚至於連自己都給催眠了……

「所以說……蜀山的教育方法是真的有問題了。」

難怪之後蜀山派的傳人實力是一代不如一代……

這樣的教育方法,只能說蜀山到現在還沒有滅亡,完全是因為他們一來沒有招惹過於強大的敵人,二來則是蜀山派上頭有人了。

蘇寧看著臉上帶著無辜神色的徐長卿,他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看著突然神色就變的很古怪的蘇寧和紫萱,困惑道:「怎麼……蘇道友,紫萱姑娘,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

「」沒……沒什麼……

蘇寧撓了撓自己的鼻子,心道我真是什麼都不用說了。

在劇情中,眾人陷入幻境,徐長卿在那幻境中,便曾經毫不猶豫的犧牲了紫萱,口中一邊不停的道著歉,一邊將自己心愛之人捨棄……

現在看來,這也是優良傳統了。

自己什麼都不必說了,看著紫萱那不敢置信中帶著失望的眼眸,看的出來,她已經對他極度的失望。

與之前面對火鬼王時的猶豫不同,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一個人?

是因為自己把他送上了蜀山的過錯嗎?

自己釀下的種子,結出的苦果,終於讓自己給品嘗到了……而且那滋味,無比苦澀!

深深的看著徐長卿,紫萱喃喃道:「長卿……」

「啊?紫萱姑娘……」

徐長卿一怔,臉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只覺得紫萱那一句長卿,竟然帶著無盡複雜的情緒,甚至於……讓自己忍不住心頭莫名的悸動,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件極其錯誤的事情,可若說具體是什麼錯誤,卻連自己也說不清楚了。

可……

朋友妻不可戲!!!

徐長卿急忙將心頭的悸動抹去,問道:「紫萱姑娘,不知你有何見教?」

「我也沒什麼見教……只是覺得,像你這樣自私的人,果然,還是只有蜀山才合適你嗎?」

紫萱說著,眼眸之內,浮現濕潤之意……說著傷人之言,她竟仿佛才是被傷害的那個人似的。

飛快的轉過身子,不讓蘇寧和徐長卿看到她眼底的濕潤,低聲道:「萬姐姐,你不必擔憂,你這般對你的丈夫,他定然不會死的……把土靈珠給我吧,我也許能祛除他體內的水咒,讓他不依靠土靈珠便可存活!」

「什麼?紫萱姑娘,你早便有辦法?那你為何不早說?」

徐長卿驚喜道:「倒是讓我在這裡枉作小人了。」

「那是我的事情,我愛說便說,不說便不說,你還能強管我不成?」

紫萱硬梆梆的頂了一句,讓徐長卿頓時語滯。

蘇寧嘆息了一聲,道:「徐道友,我不多說什麼了,你自己日後不妨多想想,天生萬物,莫非當真全是給人族留的不成?花鳥魚蟲本就是世間的生靈,與人類一般無二,你們也可容納它們的存在,甚至於,還會主動豢養,可為何它們誕生了靈智,你們便容不得他們了呢?」

「我……」

「你不必多說什麼了,因為……」

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蘇寧心道這回,到底算不算是我的謀算呢?

若說是謀算,我可真的是什麼都沒做……

日後,徐長卿定然能夠順利的重返蜀山派吧?這幾乎已經是鐵板上的釘釘了。

想著,他的目光落到了紫萱的身上。

窈窕落寞的倩影背對著自己兩人,接過了萬玉枝遞過來的土靈珠,也許是因為身為地仙那天生的敏銳觀察力,她能夠感覺到面前這個紫色的少女,對自己而言,並沒有半點惡意,甚至於……說不定真的能幫助自己也說不定!

而紫萱接過了土靈珠,臉上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他不是業平……肯定不是……

她的業平,才不是這樣的人。

他知道自己是妖怪的時候,只是因為周邊有一座道觀,便主動搬家到遠遠的地方……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偏激殘忍?為了所謂空洞的天下蒼生,把一對有情人生生拆散呢?

而且絲毫愧疚也無。

在她的指尖,亮起了微微的光華,這光華自她的指尖飄落,而後飛到了高詠那枯瘦如柴的身體上。

光華來回遊走。

高詠那一直痛苦無比的神色,也隨著那光華在他的體內來回遊走而逐漸緩緩的淡去了,輕微的呼吸聲響起。

不過片刻的時間而已。

高詠已經發出了沉沉的鼾聲……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疲憊過度的人好不容易睡著一般。

「夫……夫君!!!」

萬玉枝忍不住撲上前去,身體接觸之下,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夫君那平日裡跳動微弱的心臟,此時雖然仍然並不強勁,但卻和之前不同了,帶著蓬勃的生命力。

紫萱輕輕喘了口氣,手指微微一招,那道光華重新飛回了她的指尖,只是其上,卻帶著一股明顯的水靈之力。

她道:「其實這並不是太難的事情……只是你並無法力,所以沒辦法為你夫君解除痛苦而已,現在的話,他已經沒事了,只是你夫君被折磨了太久,日後,多做些補品為他補補,應該就可以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萬玉枝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哽咽著感激道:「奴家……奴家真是不知該如何報答姑娘了!」

「無妨……只是還有一事需要提前說明,你丈夫雖然如今水毒已然拔除,但他畢竟病榻纏綿了太久,就算如今已然無事,日後壽元怕是也要對摺,到那時,你不可再執著,放你丈夫輪迴去吧,強留的話,只會害他痛苦而已!」

說著,紫萱自嘲的笑了笑,低聲自語道:「雖然這話……我也是沒臉說就是了,明明……連我自己都看不穿……嘿……」

徐長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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