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默不作聲地跟在母親身後,跟著她從新走到院子裡。老太太暫時哭停當了,坐在椅子上假模假樣地抹著淚,偷偷拿眼斜睨著她們母女二人。

「喬木。」喬忠邦氣得吼了一聲,抬眼見妻子將女兒護在身後,一副生恐被他吃了的模樣,不由更是氣得心肝疼。

妻子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還能將閨女給拆吃了?

「老太太。」魏子琴不卑不亢地戳著軟刀子,聲音淡淡地說道,「不知您這麼大陣仗帶這麼多人來這兒,是為了什麼事情。孩子還小,不經嚇的。嚇壞了,誰能賠我一個乖閨女?」

喬老太眼睛一時瞪得滾圓,像是不認識兒媳婦似的,從新用審視的眼神望著魏子琴。魏子琴過門這麼多年,還真是從沒像今天這樣,用冷淡的聲音諷刺地叫著她「老太太」。

「大嫂,你這是什麼態度啊。」徐嬌立刻插嘴道,「看你這樣子,恐怕是不知道剛剛你家孩子,把母親給氣得差點背過去了啊!你知道你孩子剛才叫母親什麼嘛?誒喲,我都不好意思出口。」

「老賤人。」喬木神情冷冷地接口。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像是不認識這孩子似的。

喬忠邦當場發作,揚起一手就朝喬木臉甩來,怒目而視,「住口。」

喬木不躲不閃,隻眼神刻骨冰冷地望著她的父親,那幽深而清冷的眸光,直看得喬忠邦心底微微發抖,手便不由自主地僵在了半空,再也揮打不下去了。

「今天你們都在這裡也好。」喬木目光掃過眾人臉龐,「稍等一下,待會兒人齊了再說事。」

一院子的人鴉雀無聲,老太太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伸手指著喬木一個勁顫顫道,「反,反了,反了天了。」

喬忠邦看了看被氣得渾身發抖的老娘,又回頭望了望一臉冷漠小臉如冰雪綻放的女兒,不由地長長嘆了口氣。

「三太公和老村長來了。」十歲的喬虎叫了一聲,撒腿跑進院門。

「辛苦你了小虎哥。」喬木衝著喬虎微微點了點頭,衝著甫入門的喬家族老與老村長行了一禮,「三太公,村長爺爺。今天請你們二位過來,是有一事要您二老做個見證。」

「祖母不慈,屢次針對我們姐妹二人,一則枉顧我母親的意願,執意將妹妹賣給大戶人家撫養,妄圖拆散我們一家團圓,使我們骨肉分離痛不欲生。二則不顧我生死危險,多次逼迫我隻身犯險。這一回竟然直接帶著人打上門來抓我!我小小年紀實在惶恐,不知如何礙了祖母的眼,擋了祖母的路,讓她老人家屢次三番想對我下狠手。若是家族裡實在容不下我與妹妹二人,倒不如將我們姐妹倆一齊逐出家門,我們不求榮華不求富貴,但求一個心安自在,不必每日戰戰兢兢活在祖母的威壓之下,惶恐度日。」

老太太望著三太公投來的嚴肅目光,哆嗦著唇皮,氣得真恨不得背過氣去了。這孩子是神鬼附體不成?怎麼能字字誅心地說出這麼一段話來?看三太公與村長那投來的鄙視目光,老太太就老臉發燙的恨不能立刻閉眼。

這麼小的娃娃,得受了多大委屈,才能說出自逐家門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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