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地牢大堂,燈火通明。

兩排帶刀侍衛,整整齊齊守在大門兩側,正視前方。

圓形大堂正中,置放著一隻足以容納百人的寬敞大鐵籠。

福臨王便盤膝坐在一塊三色圓氈上,隔籠怒目瞪視著墨流昇父子二人。

這對該死的父子,陰險狡詐、城府謀算皆極深。

他現在才弄明白,這個墨流昇,是從一開始就當他是個猴子耍著玩兒。

明明在三年前已經知曉他躲在平金大草原上,居然一直不曾對他動手,放之任之,只在暗中監視他,讓他茁壯成長。

讓他的勢力如雨後春筍似的,不斷擴張、擴張再擴張。

就在他自以為是地認為,以自己目前的勢力,足以再捲土重來,與墨流昇槓上應是有幾分勝算時,現實給了他一記重重的耳光,將他拍回原形。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福臨王冷笑一聲,微微昂著腦袋道,「但若是想從我這裡探聽得知天運一事,奉勸你們一句,還是別白費功夫了。」

墨流昇眼神寡淡地盯著面前的灰白髮男子,看了許久,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這般不屑與他開口說話的態度表情,當即激怒了福臨王墨流砌。

他的雙目猝然間睜大,滿面怒火瞪著大帝,「你有設麼話直說便是,如此吞吞吐吐做什麼。」

「我沒什麼話要說。」墨流昇淡淡地望了他一眼。

後者被氣得直接從圓氈跳了起來,撲到大鐵籠上,隔著鐵籠子,嘭嘭摔打鐵門,「墨流昇,你一定覺得我很好笑吧?這麼多年來,謀算這謀算那的,結果卻全在你的計劃之內。」

「三年前你就識破我的身份,卻秘而不宣隱而不發,一直在等我自己自投羅網!哈,哈哈哈!」福臨王說到氣恨之處,怒聲呵斥,「你大概是在想,世上怎會有我這般蠢鈍的呃哥哥。」

墨流昇搖了搖頭,一臉平靜地告訴他,「你錯了。」

「早在十數年前,你因一己之私發起一場帝都城叛亂,你的名字便已經被墨氏家譜除去了。」

「如今皇室長子的名字,是大哥墨流楓。」墨流昇滿面淡淡的表情,「你什麼也不是,所以不要自稱朕的哥哥。」

墨流砌咬牙切齒,「你將我除名了。是你!你有什麼權利將我從族譜上除去?你這狼子野心的東西,你就是不想看我好過。」

「到底誰狼子野心,賊心不死?」墨流昇簡直要被他給氣笑了。

「到底是誰十八年前發動了那場戰爭,弄得民不聊生,眾多百姓流離失所。」

「到底是誰挑唆各地發生異變,齊齊逼上都城?又到底是誰,召集三百名高手,連夜逼宮,團團圍困住朕與無暇。」

那一戰,他們兩夫婦最終是勝了的,但他亦付出了非常慘痛的代價。

費盡心機將他的無暇一點點修補回來,等了他十七八年盼得兩眼昏花。

那個時候的他,簡直心力交瘁至極,因為初初登基,事情本就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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