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梅晉愁眉苦臉的來到了天牢當值。

他昨天研究了一晚上也沒發現自己倒地是哪裡出了岔子。

只要一運功,身上就有種蚊蟲叮咬的痛感。

雖然感覺很細微,但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若不與人動手還好,一旦動手,那種感覺就會快速加劇。

而且他現在不能打持久戰,運功越久,內息的調動就越困難,這要是和人動手陷入了拉鋸戰,他這微微的一處小缺點就足以變成致命破綻,生死之間他絕對會吃大虧。

暫時沒有頭緒,更沒有解決辦法,梅晉只能是照常上班。

收押犯人親力親為,為自己掙獎勵。

大約中午,盧劍星發覺了梅晉的不對勁。

「小梅,你這是怎麼了?」

梅晉此時癱坐在太師椅上,一臉的無精打采。

「沒什麼,老盧,你今天不去鎮撫司領牌子嗎?」

梅晉可還記得,他義兄曹少欽給盧劍星破格升職了,直接從總旗跳了兩級,變成了百戶。

只見盧劍星訕訕一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嘴角。

「血刀門的那幾個犯人你還記得吧?」

梅晉點了點頭,那是他覺醒系統的契機,也是他得到的第一批獎勵,很難不記得。

「之前關押他們的時候,我們還要負責審訊他們,問出他們入關的目的。」

「這幾個月他們嘴很硬,但是最近總算是撬開點口,正好這兩天要整理他們的口供,我尋思整理好以後,帶上口供直接去鎮撫司上交,順便領個牌子,上午已經整理差不多了,我一會兒就去。」

梅晉聞言點了點頭。

天牢地處京城郊外的郊外,放在前世就等於七環八環,而鎮撫司也好,之前去的六扇門也罷,都是在京城中央,他們若是步行趕路,一個來回就的耗費大半天時間。

也不是不能用馬代步,只是公門之中的馬匹,使用起來程序複雜,若不是上面下令出公差,自己申請的話流程簡直恐怖。

莫說盧劍星還沒正式升任百戶,就算真的升任百戶,這流程也不能省。

如果是在錦衣衛自家的府衙倒沒這麼多事,先斬後奏就行,流程也不會卡你。

但這裡是天牢,天牢不比別處,這裡是六扇門,錦衣衛,東廠西廠共同管理,各家勢力都盯著呢。

但凡你敢走個後門,不按流程辦事,其他幾家肯定會給你添油加醋的參上一本。

所以天牢做事,你官再大也不會有人給你行方便,一群老陰比天天等著揪你小辮子,誰敢徇私。

當然撈油水可以,因為所有人都在撈,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無視了。

不過像是申請馬匹這種行為卻有人盯著,很噁心。

而一般天牢當差的也不會申請馬匹,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馬。

像是這種油水足的地方,乾上幾個月就能買匹一般的馬。

平日裡就養在公家的馬棚里,一切草料公家全包,也算是一項福利。

不過很可惜,盧劍星就享受不到這種福利。

「盧大人,不準備買匹馬嗎?你這平日述職也太不方便了啊。」

盧劍星聞言眼神飄忽,搓了搓那已經洗掉色的飛魚服,有些不好意思。

梅晉見狀頓時翻了個白眼。

得,不是不想買,是買不起。

他到忘了,這天牢上下,每一個人月末都能分一分油水,只有盧劍星不要。

為人正直,犟驢脾氣,光靠朝廷俸祿,哪裡買得起馬。

不過這也是梅晉最欣賞他的地方。

一個能在暗流中恪守底線的人,一個正直的讓人討厭的人,這種人,交起朋友最讓人放心,遇到危險時,才能放心把背後交給他。

只見梅晉微微一笑,從椅子上起身。

「走吧老盧,陪你走一趟。」

「別別,我自己去就行,何苦你陪我浪費時間。」

盧劍星自然知道,只要梅晉一句話,申請兩匹馬簡直不叫事,誰叫人家有個好舅舅呢。

可正是因為這樣,盧劍星就更不好意思了。

他不想因為自己麻煩別人。

「小梅,你舅舅身份敏感,他雖然不會因為這種事受牽連,但是讓人看見總歸不好,容易被小題大做,刻意抹黑。」

聞言,梅晉瞬間笑出了聲。

「老盧,你這就杞人憂天了,這世上最不怕抹黑的估計就是我舅舅了,不管別人怎麼抹黑,都不能比我舅舅本身更黑!」

開玩笑,東廠頭子,閹黨實權人物,還能怕抹黑?他就是最黑的好不好,拿這種事抹黑都相當於變向洗白了。

盧劍星愣了一下,沒理清梅晉的意思。

梅晉也懶得廢話,直接拽著對方就往馬棚走。

「而且我也不是光陪你,我去京中也有事。」

見狀,盧劍星只能是無奈答應。

若是別人拉他,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答應。

不過梅晉例外,他倆平日素來關係好,又是上下級,之前六扇門也算是一起扛過槍了,關係到這份上,拒絕多了倒顯得矯情了。

有了梅晉的出面,兩匹黃驃馬上審批了下來。

都不用梅晉自己填表,自有人專門負責。

得益於梅晉的舅舅,沒人敢當面說什麼,最多就是記下來交給上面。

開玩笑,揪小辮也要看人下菜碟好嗎。

直接硬鋼對方老大怕是腦子秀逗了。

兩人御馬同行,有了代步工具,速度自然快了許多。

不到兩個時辰就進了主城區。

入城以後兩人各走各的,盧劍星去鎮撫司,梅晉則是直奔東廠而去。

他運功出的毛病必須解決,這關係到他以後的性命安危。

而在他認識的人里,功夫最高的,見識最廣的,關係最好的,也只有他舅舅了。

他這次來,就是為了找家長。

……

與此同時,內閣首輔張海端的府上正發生著一場廝殺。

十來個光頭僧人手拿長刀,正與一隊官兵互相角逐。

官兵隊伍中有一年輕男子,手拿雌雄兩劍,長劍攻擊,短劍防守。

身法靈活,在眾光頭之間穿梭,每次反覆,都會帶走五六條人命。

而奇怪的是,如此激烈的打鬥,範圍卻被限制在一府之中,府外四周也被清空了閒人,沒有一絲消息流出。

沒一會兒,這十來個光頭僧人就被物理超度,見了佛祖。

而而那年輕男子則是跑向一旁偏廳,推門而入。

「父親,已經全部解決了!」『

屋內坐著一名長須白髮的老者,只見他微微撫須。

而他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包裹,半人大小。

從縫隙中可以看出,這是一具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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