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內,被關押的錦衣衛全被梅晉放了出來。

他們有的在運功療傷,有的在收斂兵器。

算上朱雀和玄武,總共也就八個人。

都是錦衣衛里的首腦級人物。

同時,這也是北鎮撫司僅剩的硬骨頭。

在這裡淪陷以後,唯有他們堅持著底線,沒有投誠。

原本關押他們的一座牢籠里,賈精忠被綁在了架子上,臉上十分呆滯,眼中還有綠光冒出。

「你叫什麼名字?」

「賈精忠。」

「我說的是真名。」

「真名就叫賈精忠。」

「峨眉派的弟子被你關在什麼地方了?」

「關在……關在……西廠,等待交易。」

「和誰交易?」

「峨眉派的滅絕,以及獨孤一鶴。」

聞言,梅晉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是怎麼勾搭上他們的?」

「曹正淳的外甥在東廠當差,我們一直都有關注他,自他抓到了峨眉派弟子以後,我們就得到了消息,我們主動接觸峨眉派的人,就是想以此為條件,讓他們幫我們做事。」

「做什麼事?」

「潛入皇宮,攻擊青龍,佯裝匪徒,再把青龍擄走。」

「這麼麻煩,目的是什麼?」

「我們盜取了玉璽,需要有人來背鍋,青龍身份特殊,與東廠曹少欽乃是孿生兄弟,嫁禍給他,也能給東廠帶來麻煩,一箭雙鵰。」

卻見梅晉冷哼一聲。

「你們的同夥還有誰?」

「我知道的有信王,以及一個渾身穿著斗篷,帶著臉譜面具的人,廠公和對方說話很客氣,應該來頭不小。」

結合對方描述,梅晉幾乎能肯定,那人就是半天月。

這和之前在青衣樓密道中提聽到的對話能對應上。

「玉璽在哪?」

「已經差人送往雲州。」

「為何送去雲州?」

「不知道。」

「何人運送,具體說說?」

「對方一共四人,兩男兩女。

其中一個女子帶著面紗,看不清長相,穿衣風格比較偏向西域。

另一個則是剛從天牢救出來的東瀛女子,我不知道她的正名,但感覺對方很強。

還有一個男子,對方有著白色的眉毛,我看過他的畫像,確定是浪子神劍白童。

最後一個蒙著臉,應該是男人,也拿著一把東瀛刀。」

梅晉微微點頭。

除了白童意外,東瀛女子應該就是柳生飄絮,蒙面男子應該就是柳生但馬守。

至於那個帶著面紗的西域女子,可能是電影里的脫脫。

「半邊月沒有去?」

「他還在西廠,好像在和廠公謀求什麼大事。」

聞言,梅晉稍微鬆了口氣。

若是這位也去送玉璽了,那這玉璽估計就追不回來了,畢竟人家可是實打實的元胎境高手。

「他們出發多久了?」

「將近五個時辰了。」

算了算時間,梅晉覺得有戲。

若是趕路的話,他從來沒在怕的。

「你們與峨眉派何時交易?」

「定在巳時,說是交易,其實是殺人滅口,峨眉派的人,沒打算讓他們活。」

「巳時嗎?」

梅晉皺起了眉頭。

北鎮撫司的鬼龍閘一旦放下,唯有卯時才會開啟,這段時間,不論是外因內因,都無法撼動。

算起來,等他出去以後,時間僅剩兩個時辰,比較趕。

「負責滅口的是誰?滅絕和獨孤一鶴可都不是軟柿子。」

「這件事廠公找了外人,我不清楚。」

「地點呢?」

「城南羅雲山的天王廟。」

卻見梅晉轉頭看向了冷凌棄。

「你可知知曉此處?」

聞言,對方點了點頭。

「騎馬兩個時辰左右。」

「騎你呢?」

冷凌棄沉默了片刻,無奈嘆氣。

「最多半個時辰。」

卻見梅晉嘴角勾起,時間倒是夠用了。

冷凌棄的速度可比任何輕功都來的迅捷。

對方還有著強大的體力和恢復能力,長途趕路,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

而此刻,基本的情報他已經問清楚了。

根據現在局勢,他需要做兩件事。

第一,鬼龍閘起來以後,趕到天王廟,想辦法救回青龍。

作為這件事的當事人,想要翻案,青龍不能死。

其次,想辦法追回玉璽,最好把押送玉璽的幾個人也都抓回來。

梅晉不是沒想過直接跑進宮裡找皇帝。

可是現在東廠被封,東廠所屬勢力的所有人都帶著嫌疑人光環。

梅晉就算把賈精忠壓到皇帝面前,當面催眠展示,估計也是一場空。

畢竟一個被催眠的人所提供的的證據,是不具備真實性的。

魏忠賢的想要否定指證很容易,一句栽贓陷害就可以了。

非但如此,還會成為對方的靶子,徒增危險。

而且最關鍵的是,諸葛正我等人,在這件事上絕對不能出面。

一旦捕神或者諸葛正我站出來幫曹正淳說好話。

那不管玉璽是誰偷的,曹正淳都必須死。

想要洗脫罪名,這玉璽必須搶回來。

各種思緒在腦海里碰撞,梅晉眉頭緊皺。

卻在此時,朱雀和玄武就帶著六個小弟從外走了進來。

還不等梅晉說話,卻見他們幾人齊齊跪下。

「多謝公子搭救,今日之恩,來日必報。」

見狀,梅晉趕緊上前攙扶。

「舉手之勞而已,幾位何至於此啊?」

朱雀玄武不為所動,依舊跪著。

「我等今日本該命喪黃泉,就連錦衣衛也到搭進去,公子救我等性命,還給我們帶來了洗清冤屈的可能,此等恩情,絕對值得。」

見狀,梅晉長嘆一聲。

「我今日所做,不是為了你們。」

聞言,朱雀玄武微微一愣。

「那是為何?」

卻見梅晉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臉孔。

「為公理,為正義,為冤屈得意趙雪,為清白不負人間,為我那蒙受不白之冤的青龍大哥。」

場面安靜了幾秒。

在場之人紛紛愣住,無不為之動容。

冷凌棄更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梅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憋著難受極了。

而朱雀玄武等一眾錦衣衛,則是紅了眼眶,再次往地上磕了幾下。

「公子,外面都在傳說,說你是缺德小人,平日只會坑蒙拐騙,今日看來,這都是大大的誤會啊。」

「是啊,公子明明是心繫天下的好人啊,那些謠言,怕不是西廠那群狗雜碎的抹黑啊。」

聞言,梅晉嘴角微微抽動。

「你們也知道,我的家庭背景十分複雜,被人誤解也是難免,我不怨恨別人,我所作所為只求問心無愧,何須他人評說。」

剎那間,在場的幾名錦衣衛眼中閃起了幾分佩服。

卻見朱雀直接起身。

「公子,接下來怎麼做?我們都聽你的。」

「不錯,都聽你的。」

聞言,梅晉強忍著激動的心,沒有喊出聲來。

「京城,你們是暫時待不住了,青龍牽扯案件太大,你們必須出外避避風頭。」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

卻見梅晉指向了架子上的賈精忠。

「此人是西廠的錢袋子,一會兒我會從他身上盤問出西廠最近的庫房,你們先去借點盤纏。

有了錢,你們就在外面蟄伏下來,等我帶著證據回來,你們自然能沉冤昭雪。」

卻在此時,朱雀上前一步。

「大人,你可是要去追玉璽?」

梅晉點了點頭。

「帶上我和白虎吧,我們兩人都是凝真境,不會拖後腿的。」

聞言,梅晉有些躊躇了。

此次面對的敵人,僅靠凝真境怕是不夠。

柳生飄絮,神海境。

柳生但馬守,化丹境。

白童,身負不輸捕神的劍意,凝真境里都是頂尖的高手,戰力能比肩普通神海境。

帶上這兩位,可能會送啊。

他們和冷凌棄不同,冷凌棄一能當坐騎趕路,二能狼化對敵。

狼化情況下,冷凌棄絕對有神海境的強度。

完全失去理智的情況,和化丹境都能抗個一兩招。

卻見梅晉給冷凌棄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會意。

下一秒,冷凌棄突然狼化,隨即猛地撲向了二人。

只聽蹭蹭幾聲,三人瞬間開始交手。

大約過了十幾招,卻聽嘭的一聲,一個人影直接被轟飛,卻是朱雀最先落敗。

緊接著,又有一個被轟的倒退。

這回,竟然是冷凌棄。

卻見場中,白虎依舊擺著架勢,周身氣勢十足。

儘管身上有傷,依舊不減威風。

見狀,梅晉頓時眼前一亮。

此人的戰力,著實有些出人意料了。

「白虎隨我一起,朱雀,你留下帶領其餘人等,你的任務是看住賈精忠,這個人還有用,不能死。」

聞言,朱雀雖有不甘,但還是服從安排。

比起武功來說,白虎確實比朱雀強很多。

在整個錦衣衛中,能壓住他的也唯有青龍了。

隨即,幾人開始對賈精忠展開了盤問,同時根據現有信息,對計劃作出了調整。

與此同時,無情和鐵手,也在施展輕功,飛速的往神侯府跑去。

方才,梅晉已經通過心靈交流,把事情和無情講明。

而她們要做的,就是趕緊前往神侯府,搬救兵。

梅晉要去天王廟營救青龍。

西廠要去滅口。

對方人數未知,強度未知,以梅晉的性格,怎麼可能不叫幫手。

時間緩緩流逝,北鎮撫司外,一隊西廠的人馬還在等候,他們都是賈精忠的跟班。

卻在此時,周圍傳來了幾道打更的聲音,卯時到了。

幾道鐵鏈捲動的聲音從建築里傳來。

聞聲,西廠的一眾幡子整齊列隊,在門口等候。

卻見大門處的鬼龍閘緩緩升起,通道再次顯露在眾人眼前。

下一秒,四道身影從裡面竄了出來,門後的幡子還沒反應,天空中頓時綻放出一股血霧。

梅晉聽覺視覺嗅覺全開,查探著四周所有人員定位。

瞬間,殺戮開始了。

不管是西廠的幡子,還是警戒的錦衣衛,梅晉此刻的目標,是在場的所有人。

錦衣衛的規矩,叛徒,只有死路一條。

趁著夜色,計劃進展的十分順利。

沒一會兒,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清理乾淨,沒有任何消息能傳達出去。

而後,一場大火就席捲了北鎮撫司,一切證據,也都化作了焦炭。

霎時間,城中響起了走水的呼喊。

大批大批的官兵往此處趕來。

一條隱蔽的街道,梅晉等人看著遠處的火光,沉默不語。

一個錦衣衛有些傷感的嘆了口氣。

「幾百年的府衙啊!」

聞言,梅晉嘴角勾起。

「府衙還能在建,我看西廠就不錯。」

說著,他就就坐到了冷凌棄的背上。

一旁的白虎也揍了上去,在他的背後,還背著一個匣子。

兩個大男人騎著另一個男人的合體隊型算是成形了。

下一刻,眾人只感覺臉上刮過一道勁風,再看場中,梅晉他們三人已經梅晉蹤影。

朱雀則是振作精神。

「走吧,先出城。」

……

羅雲山,天王廟。

這是一座破敗的老廟。

裡面布滿了灰塵雜草,以及滿滿的蛛絲。

卻在此時,大門被人一腳踹開,空氣中頓時揚起了一陣塵埃。

「咳咳咳,這什麼破地方,得五十年沒人來了吧?」

說著,一個保養很好但是明顯年紀不小的婦人走了進來。

在她手上還帶著一個鐵指環。

「師姐,此處蛇蟲出沒,容我收拾一番你再進來。」

說著,獨孤一鶴幾把手中的青龍隨意往地上一丟,隨即拔出一刀一劍,在房間裡大肆清潔。

沒一會兒,雜草就被剷除殆盡,廟宇瞬間空曠的了不少。

見狀,滅絕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看到這一幕的獨孤一鶴,嘴角也不由的勾起一個弧度。

卻見滅絕走到一個蒲團處,當即就要坐下。

獨孤一鶴趕緊出聲。

「等一下!」

說著,他就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往蒲團上一鋪。

「這回做吧,會軟一些。」

卻見滅絕微微皺眉,也不說話,徑直走向另一個蒲團,自顧自的坐下。

見狀,獨孤一鶴訕訕一笑。

「我去外面看看。」

見獨孤一鶴離開,滅絕無奈嘆了口氣。

隨即從懷裡掏出一串佛珠,眼神里也泛起一絲柔情。

「師兄,你放心,我是不會背叛你的。」

一旁,青龍雖然不能動彈,卻也目睹了一幕,眼中隱隱閃過一絲無語。

這狗血的一幕被他看到,就算他今日逃出生天。

後半輩子估計也要面對這兩位的瘋狂追殺。

卻在此時,獨孤一鶴匆匆跑了回來,滅絕趕忙收起了佛珠,正襟危坐。

「慌慌張張,成什麼樣子。」

「師姐,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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