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到來的一眾武林人士。

離奇死亡的天山派弟子。

這恰到好處的時機,梅晉哪裡還能不明白,他這是被仙人跳了啊。

鷹眼老七也好,段鵬胡豹也罷,他們三個的死不過是開胃菜。

對方刻意留下游龍掌的線索,不過是想把梅晉他們引來此處。

眼看沈鶴年聲嘶力竭的指控,一旁的水笙立馬急了。

「你們不要瞎說,我們也是剛來的,這幾具屍體和我們沒關係!」

卻見沈鶴年不屑的冷哼一聲。

「你說無關就無關?眾目睽睽之下,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想狡辯不成?」

「你含血噴人,這些人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怎麼可能是我們殺的?」

「哼,誰知道你們用了什麼手段,偽造現場,製造疑點,這不是你們錦衣衛的強項嗎?」

「你……你還講不講道理?」

水笙氣呼呼的和沈鶴年爭執。

一旁的梅晉則是緊皺眉頭,一言不發。

此時此刻,與之爭論真相如何已經沒有意義了。

這些屍體都他媽泡的浮腫了,他沈鶴年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江湖小白,他就看不出貓膩?

很明顯,人家擺明就是來髒你的,你和一個存心汙衊你的人擺事實講道有個屁用?

而最讓梅晉擔心的,還是在場的一眾武林人士。

他們的背後,都代表著各自的勢力。

若是這群人和沈鶴年是一個陣營的,他們合起伙來陷害梅晉,那梅晉還真沒轍。

想想看,一個背景通天的紈絝子弟橫向霸道,肆意踐踏人命。

這種輿論若是爆發了,普通的群眾會怎麼想?江湖上的吃瓜群眾會怎麼想?他們最希望看到的是什麼?

就算你把事實真相事無巨細的給他們擺出來,他們就會認同?

一旦真相與大眾心理產生衝突,真相就是最無力的。

符合大眾期盼的真相,才是所謂的真相啊。

而為了緩解矛盾,為了平息紛爭,大炎會怎麼做,朝廷會怎麼做?

朝廷會冒著群情激奮的風險,為了梅晉與一半的武林勢力硬剛嗎?

梅晉對此不抱有任何希望。

真到了那一步,估計也只有曹正淳會義無反顧的站出來挺梅晉,諸葛正我都可能從大局考慮。

卻在此時,沈鶴年竄到了武當少林兩派的跟前。

「空智大師,莫七俠,武當少林乃是江湖中的泰山北斗,還請你二位給我做主啊。」

說著,沈鶴年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表情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周圍眾人見狀,頓時瞪大了眼睛。

畢竟沈鶴年在江湖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堂堂天山派長老親自下跪,屬實讓人動容。

空智見狀,微微嘆了一口氣,他算是被人架上了啊。

此刻若是撒手不管,豈不是落了少林的威風。

只見他緩緩上前,扶起了沈鶴年。

「沈長老放心,事已至此,就不只是你天山派一家的事了,我等一定幫你查明真心,主持公道。」

說完,空智就看向了一旁的莫聲谷。

就當他以為莫聲谷會出聲附和的時候,對方竟然理都不理他,緩緩走向了到屍體旁邊。

「從屍體的狀況來看,他們至少都死了半天以上了,沈長老,此事還真不好妄下定論啊!」

剎那間,沈鶴年臉色一僵,而梅晉則是臉色一喜。

倒不是因為莫聲谷為他說話。

而是對方的行為直接展露出一個信息。

這群武林人士並沒有同流合污。

只要他們沒有沆瀣一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個混淆視聽的沈鶴年,和統一陣營的武林眾人完全就是兩個概念好嗎。

梅晉瞬間就有了底氣,緩步走向了沈鶴年。

見狀,沈鶴年宛如受驚的小鳥,趕緊竄到了空智身後。

空智頓時皺起了眉頭,不過如此情境,他也只能捏著鼻子緩緩上前,站在了梅晉跟前。

「梅施主,此刻真相未明,老衲不能讓你傷害沈長老。」

卻見梅晉微微一笑。

「大師放心,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和他對峙,他既然指認我是兇手,怎麼也得和我對峙一番吧?」

聞言,空智稍微思考,看向了身後的沈鶴年。

而沈鶴年只得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有什麼話,你儘管問吧。」

只見梅晉指向了身後的屍體。

「天山派除了沈長老外,全都被人殺害,我想請問沈長老,為何你安然無恙,若我有心報復你,為何會單獨放過你?」

聞言,沈鶴年嘴角微抽,隨即冷冷說道。

「我與昨日清晨,就一直與空智大師和莫七俠談武論道,在這兩位的見證下,你想殺我也是有心無力。」

梅晉看向了控制和莫聲谷,這兩人同時點頭,算是為其作證。

「那好,請問沈長老離開此處時,你門下弟子是否還活著?」

沈鶴年頓時破口大罵。

「你他媽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我殺了我的弟子然後嫁禍與你?」

梅晉頓時輕笑。

「也不是沒有可能啊,你我本就有矛盾。」

「狗屁,我走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活的好好的,我哪來的作案時間?」

「誒,這就不對了,這幾具屍體具體死亡時間未定,也可能大於一天啊,也許是你在說謊也說不定。」

聞言,沈鶴年頓時冷哼一聲。

「他們死亡的時間絕對不可能超過一天。」

「你肯定?」

「我肯定。」

「你不再想想?萬一仵作來了,推翻了你的定論,豈不是打臉了?」

卻見沈鶴年一臉自信的大手一揮。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們的死亡時間絕對在一天以內,不會超過七個時辰!」

剎那間,現場安靜了。

所有人都一臉震驚的看向了充滿自信的沈鶴年。

面對眾人的視線,他依舊面色不改,自信十足。

梅晉嘴角勾起,沒有人發覺,他瞳孔內隱晦的閃過了一絲綠光。

只見他看向了空智。

「大師,我問完了,你還有什麼想要補充的嗎?」

空智嘆了口氣,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小蹭被人蒙蔽,險些助紂為虐,多謝梅施主當頭棒喝。」

一旁的莫聲谷則是冷哼一聲,指著沈鶴年破口大罵。

「噁心,齷卑鄙,愚蠢!」

說完,莫聲谷就朝著梅晉抱拳施禮。

「梅公子,今日給你添堵了,日後必當彌補。」

說完,莫聲谷就拂袖而去,當真是性格如火。

眼看莫聲谷離開,在場的眾人緊隨其後,依次散去。

而沈鶴年則是一臉懵逼的叫道。

「別走啊,你們去哪?空智大師!莫七俠!你們不給我做主了嗎?」

沈鶴年叫的聲嘶力竭,卻沒有人為他停留。

直至此刻,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什麼。

眨眼間,小院清凈了。

西門吹雪則是緩緩關上了大門。

梅晉捏著拳頭,一臉和善的走向了沈鶴年。

沈鶴年連連後退,臉上一片慘白。

「你要幹嗎?你退遠點,不要過來,我若出聲呼救,他們一定會回來救我的!」

梅晉嘿嘿一笑。

「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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