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內,嘈雜的討論聲不絕於耳。

但是閣樓內,西門吹雪卻一言不發,安靜的可怕。

見狀,梅晉眉毛微微跳動。

「我說,你不會是打退堂鼓了吧?」

卻見西門吹雪猛地搖頭。

「這叫什麼話,我等這天不知等了多久了,我會打退堂鼓,笑話!」

梅晉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對方。

而西門吹雪則是拚命的順著頭頂的秀髮。

「時間還早,我整理下儀表。」

「你再怎麼整理,也不可能長出頭髮,聽話,上去吧。」

「既然如此,我帶個斗笠。」

「哥們,斗笠能遮住你的容顏,能遮住你肥胖的身材嗎?」

聞言,西門吹雪沉默了一陣,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我感覺狀態不好,要不改日再戰?」

卻見梅晉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別忘了你的目的,破除心障,向世人證明,不是只有長得帥才能當大俠。」

「我也沒說自己是大俠啊,要不就算了吧,好歹他也是一條人命,放他一馬。」

見狀,梅晉頓時笑了,堂堂劍神西門吹雪,竟然開始擺爛了。

看來他內心的魔障著實嚴重,明明武功高的很,此刻卻盡顯慫樣。

「小西,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消除恐懼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對恐懼,難道你真就甘心活在陰影中,靠著替身撐門面?」

聞言,西門吹雪咬了咬牙,有些躊躇。

梅晉則是趁熱打鐵。

只見他掏出一張紙,遞給了對方。

西門吹雪疑惑的接過,緊接著就是一臉震驚。

「這……你什麼時候畫的?」

此刻他手中所持,正是自己的畫像。

「以防萬一罷了,今日,你說什麼也得上去了,不然,明日早上,這在場的一眾武林人士,將會人手一張你的畫卷。」

西門吹雪頓時瞪大了眼睛。

「有必要這樣嗎?」

梅晉點了點頭。

兩人互相對視,西門吹雪無奈嘆氣,敗下了陣來。

只見他一步跨出,肥胖的身體在高明的輕功拖帶下,宛若驚鴻的踏空而去。

那寫意的姿態,那隨性的動作,無不表達的他的武功之高。

他速度很快,梅晉視力儘管有過強化,卻也不能準確的捕捉對方的身影。

幾乎只是眨眼之間,西門吹雪就跨過了幾十米的路程,出現在了樓閣之上,與葉孤城遙相對立。

見狀,梅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媽的,花了那麼多錢買你贏,怎麼能臨時退縮呢。」

與此同時,現場也爆發出一陣驚人的吵鬧聲。

「我靠,你們看,那是什麼玩意?」

「好俊的輕功,好……好醜!」

「兄弟!觀戰席在下面啊,你走錯地方了!」

「我說,該不會……」

聽著四周嘈雜的聲音,西門吹雪用力的捏住了寶劍,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絲毫的顫抖。

只見他清了清嗓子。

「我,西門吹雪,比劍!」

西門吹雪說話的時候動用的內力,聲音不大,卻傳播極遠,在場的眾人是聽得清清楚楚。

下一秒,在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不少人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良久不能適應。

甚至有幾名女性看客,竟然當眾崩潰,掩面而逃。

很顯然,西門吹雪的真面目,對他們的震撼太大了。

另一邊,梅晉也在觀察著場中的情況。

卻在此時,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找到了,在這裡!」

聞言,梅晉緩緩回頭,確是水笙。

只見她緩緩將背後的箱子往地上一扔。

梅晉見狀微微一愣。

「這麼快就賣完了?」

水笙點了點頭。

「我和他們一起出去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從我手裡買。」

聞言,梅晉撇了撇嘴,能因為啥啊,你是女的唄。

卻見水笙湊了過來。

「今晚事情結束,我能回神侯府了吧?」

說話的時候,水笙的表情充滿了期盼。

而梅晉則是眼神閃躲。

自從那日的襲胸事件以後,已然過了半月有餘。

這段日子,他給水笙了安排了數不清的工作。

工作密度之大,基本杜絕了水笙回神侯府的可能。

至於原因嗎……

沒有在此事上細聊,梅晉趕緊岔開了話題。

「馬上就要開始決鬥了,這件事日後再說。」

水笙聞言也不覺有他,而是把視線放在了樓閣之上,隨即,小姑娘就皺起了繡眉。

「西門吹雪好像很緊張啊,他真的沒問題嗎?」

聞言,梅晉嘴角勾起。

「放心,這第一戰,他贏定了。」

「為什麼?」

卻見梅晉嘿嘿一笑。

「儘管西門吹雪狀態不好,但是對付一個冒牌的葉孤城,卻也綽綽有餘了。」

水笙立馬瞪大了眼睛。

「你說那個葉孤城是假冒的?那真的葉孤城呢?」

梅晉沒有說話,而是扭轉了視線,看向了深宮之內。

……

養心殿內,皇上愜意的坐在嶄新的龍椅之上。

這重建後的養心殿,可比之前闊氣不少。

原本的養心殿被毀以後,朝廷正好抄沒了安家的家產。

這可讓一直以來經濟拮据的朝廷財大氣粗了起來。

此次重建養心殿,皇帝罕見的闊氣了一把,花了不少錢。

看著房間內嶄新的裝潢,皇帝只覺得審批公文都變得輕鬆起來。

此刻,宮內不少的太監宮女都去觀看決鬥了,但是皇帝卻沒有半分想要離開的意思。

什麼一劍西來,什麼神聖之戰,對他來說,還是新房子有吸引力一點。

卻在此時,皇帝抬起了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以後,皇帝緩緩開口。

「來人啊,添水!」

下一秒,養心殿的大門被人推開。

皇帝也不抬頭,仔細的看著手中的奏摺。

可是過了良久,茶杯依舊是空的,對方根本沒有添水。

皇帝疑惑的抬起了頭,可是下一秒,他整個人都竄了起來。

「你……你們怎麼?」

眼前的場景,讓皇帝有些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眼前一共五個人。

為首的,本應該出現在決鬥會場的葉孤城。

在他旁邊的,則是大內總管王公公。

而他們身後。

另外三人。

一個渾身黑袍,面帶臉譜面具。

一個頭髮雜亂,手持白色陶笛。

而最後一人,竟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此時,竟也穿著龍袍。

如此清醒,皇帝不由的苦笑一聲。

「又是來謀朝篡位的嗎?」

聞言,葉孤城冷冷一笑。

「看來,你並不意外。」

皇帝搖了搖頭。

「還行吧,畢竟不是第一次了。」

說著,他就看向了那名與自己長相一樣的男子。

「你就是平南王世子?」

對方被皇帝提問,竟然還顯得有些驚慌。

見狀,皇帝再次嘆息。

「你們讓他偽裝成我,就不怕露餡嗎?」

葉孤城頓時露出一臉的不屑。

「若長久以往,自然會露出馬腳,但是不出兩月,他就會以你的名義發布一道禪讓詔書,到時候,一切就都解決了。」

聞言,皇帝頓時皺起眉頭。

「外姓禪讓,在本朝絕對不會得到支持,安雲山的例子就在眼前,你們肯定不會成功的?」

葉孤城沒有說話,但是看向皇帝的眼神十分的玩味。

見狀,皇帝本能的想到了什麼。

「不是外姓!有皇親國戚與你們勾結!」

葉孤城滿意的點了點頭。

「作為皇帝,你也不算愚蠢。」

皇帝咬了咬牙。

「是信王?還是慶王?還是……」

「行了,不用猜了,帶著疑問去地府解密吧。」

說著,葉孤城就抽出了寶劍,對準了皇帝。

「此劍名為飛虹,乃海外寒鐵精英所鑄,吹毛斷髮,劍鋒三尺三,凈重六斤四兩。乃當世名劍,用他結果了你,也不算辱沒。」

聞言,皇帝有些絕望。

這剛剛才見好的養心殿,他才坐了不到一天啊。

似乎是看出了皇帝的猶豫,葉孤城冷冷說到。

「放心吧,我會很快,不會弄疼你的。」

似乎是認了命,皇帝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此時,兩道機關鎖鏈突然從天花板襲來,直指葉孤城。

葉孤城眉頭一皺,立馬揮動長劍。

一道劍光閃過,鎖鏈應聲斷成了兩節。

「什麼人,鬼鬼祟祟,出來!」

隨著一聲怒喝,兩根繩子直接從天花板自由垂落。

只見兩道身影從房樑上爬了下來。

他們動作很慢,就好像兩個完全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而葉孤城自視甚高,也不遠趁人之危,所以沒有出手。

卻聽嘭的一聲,其中條繩子突然斷裂,一個人影直接砸在了地上。

另一人見狀趕忙大叫。

「啊狗!」

話音剛落,這人手中的繩子也轟然崩開。

對方再次自由落體,砸在了剛才那人身上。

見狀,葉孤城眉頭緊皺,心裡更是躊躇,不知道這二人是幹嘛的。

卻聽一陣呻吟後,兩人互相攙扶的緩緩起身。

「混帳,暗箭傷人,不是好漢。」

「發哥,真的不是你拿錯了繩子嗎?」

兩人沉默了一陣。

隨即趕緊走到了皇帝跟前,當即下跪。

「保龍一族零零發/零零狗,救駕來遲,還請皇上贖罪!」

聞言,皇帝嘴角猛抽。

這兩人他認識,保龍一族中出了名的兩大混子。

半點武功不會,平日裡都是鄙視鏈最底層的存在。

卻見皇帝一臉期許的問道。

「就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零零發和零零狗對視一眼。

「他們都去觀看決鬥了。」

聞言,皇帝一臉絕望的走向了葉孤城。

「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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