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時隔多年碾碎國王秘劍的感覺很爽,但這越來越多的公務是怎麼回事?」

傑佛里陰沉著臉,在辦公室內翻看著沒完沒了的文件,通常來講處理文件這種事是由列比烏斯解決的,可眼下這些文件實在太多了,哪怕傑佛里也得上陣幫忙。

「就像你說的,部長是個喜歡用人用到死的傢伙,我們重新編入序列,想必有一大批麻煩事等著我們吧。」

列比烏斯在辦公桌後說道,聲音依舊冷漠,但這次的冷漠,完全是因為這繁重的工作,已經把他的精神弄的有些麻木了。

暴風雨夜後,列比烏斯從療養院聽帕爾默彙報完行動,一回到辦公室,等待他的就是堆積成山的文件,並且尤麗爾還在走廊里小跑,把更多旳文件從別的部門轉移過來。

秩序局分工明確等級森嚴,之前兩人只是擔任著後勤的職能,可隨著踏上戰場,列比烏斯與傑佛里不再是負責特別行動組運行的指揮與後勤了,而是兩個實打實的可以正面作戰的負權者。

身份的差異,所得到的情報與權限是完全不同的。

負權者在秩序局內算不上頂尖戰力,可也是極為重要的中堅力量,海量的情報向兩人開放,同時一個又一個待執行的文件被下發。

傑佛里開玩笑地說,特別行動組一夜之間,從一個邊緣行動組,直接榮升為了中堅力量,可這個笑話實在讓人有些笑不出來。

拿起一份文件,傑佛里的目光凝重了起來。

「下面已經惡劣成這個樣子了嗎?記得七年前我調走時,那裡還處於控制中呢?」

「是在三年前轉為失控地帶的,一群『猩腐教派』的信徒潛入了進去,他們以自身血肉把那個東西喚醒了,這些年它一直在進食,萬幸的那裡除了岩石外,沒有什麼東西能供它吞食,只有一些掉下去的倒霉鬼,能讓它短暫地填飽肚子。」

列比烏斯丟來另一份文件,這是相關事件的後續。

「見鬼,這個又是怎麼回事?『歡樂園』這東西,不是很多年前就解決掉了嗎?」傑佛里看到另一份文件,尖叫道,「它怎麼又出現了。」

「目前推測是,我們當時沒能完全摧毀它,經過多年的沉寂,它再次歸來,不過別擔心,這算是異常虛域事件,目前由第三組負責,暫時和我們無關。」

列比烏斯語氣麻木,七年過去了,外勤部部長還是那副熟悉的姿態,蠻不講理地把所有工作推給你。

敲門聲響起,尤麗爾推開門,手中抱著一大疊的文件,她累的氣喘吁吁,額頭上布滿汗水。

「這又是哪個部門發來的。」

傑佛里回過頭,看尤麗爾就跟看怪物一樣。

「升華爐芯的,是一些鍊金武裝的清單,需要我們確認。」尤麗爾說。

「哦?這個聽起來還不錯。」

這個消息讓傑佛里高興了幾分,也不知道是拜莉真的這麼執著於伯洛戈,還是她行動效率本就這麼高,沒幾天第一批鍊金武裝就要發放過來了。

不需要繁瑣的手續審批,也不用和那些傢伙打交道,就跟在無人的超市購物一樣,想要什麼拿什麼,唯一的代價,就是要稍微委屈一下伯洛戈了。

尤麗爾從厚厚的文件上,取出第一份交給列比烏斯。

「這是報表,剩下的是鴉巢發來的,他們說是相關任務的情報。」

除了第一份文件外,剩下的都是。

傑佛里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休息了這麼多年,重新忙碌起來的感覺確實很不錯,可現在有些太忙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過勞死。

「放心,凝華者本身被以太加護著,自然猝死是幾乎不可能的。」很多年前,外勤部部長笑著拍傑佛里的肩膀,對他說道。

「好吧,好吧,先放在那裡吧。」傑佛里無奈地擺擺手。

「我說,你不覺得累嗎?」看眼還在忙碌的列比烏斯,這傢伙簡直就是工作狂,傑佛里不得不心生敬佩。

「我們需要快點熟悉現在的環境,了解這座城市、這個世界,正在發生什麼樣的事。」

和疲憊的傑佛里不同,列比烏斯越是看這些文件,越感到一陣無言的壓力。

他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可真的重回崗位時,列比烏斯才發現世界已經大變樣了。

「是啊,我說行動組怎麼都分不出人手,這樣的麻煩事一個接一個啊,相比之下國王秘劍都算不上什麼了。」

傑佛里隨手拿起一份文件,上面就記錄著一件件糟糕的事。

「那些商人也把手伸到這了。」

「不止是商人,近些年『諸秘之團』也有意將手伸進歐泊斯里。」列比烏斯說。

傑佛里對於這些詞彙並不陌生,七年前他就在和這些傢伙打交道,七年後這些傢伙仍然存在。

這種感覺蠻奇妙的,既有老對手仍存於世的奇妙宿命感,又有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些傢伙怎麼還是死不凈的抱怨。

「對了,伯洛戈的事你究竟是想怎麼處理呢?」

拋掉這些擾人的煩惱,傑佛里注視著眼下發生的事。

「雖然你提前做了準備,把這偽裝成了一次突襲行動,可你我都知道,這不是什麼突襲行動,完全是伯洛戈自己的一意孤行,不清楚他是怎麼找到的那列列車……可這一定沒那麼簡單吧?」

傑佛里的目光銳利了起來,他有種奇怪的感覺,自那天列比烏斯拿出「決策室」的指令後,他感覺被某種陰謀覆蓋著。

若有若無的陰冷感徘徊在自身左右,難以揮散。

「根據後勤部的報告,他的戰鬥橫跨了數個城區,突襲了諸多黑幫,而且死傷無數,最要命的是,伯洛戈的打擊十分精確,甚至說沒有多少誤傷。」

現在辦公室內只有他和列比烏斯兩人,傑佛里想好好談一談這件事。

「他不僅找到了柯德寧,還宰了他,然後偶遇帕爾默,一路追上了列車,殺了一個攜帶秘劍的禱信者,還有滿車的食屍鬼,把國王秘劍收集的哲人石與藥劑全部截停……」

這些事情單拎出來都很扯,更不要說它們湊在了一起,並且壓縮在了一個夜晚裡了。

仿佛有位神秘的存在,為伯洛戈列出了份寫滿罪人名字的名單,並且為他安排了嚴苛的時間表,從午夜到天亮,伯洛戈一分鐘也沒浪費。

可真的有這樣的存在嗎?哪怕是鴉巢收集整理出這樣的名單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更不要說伯洛戈了。

一定有什麼超出自己想像的事發生了,而自己現在對此渾然不知。

「是你嗎?你幫了他。」傑佛里問。

「沒有,其實我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

「這怎麼可能?你準備那麼齊全,一次有意的突襲行動,別人搞不明白,但我是你的搭檔,那一夜你我都在一起。」傑佛里質問道。

列比烏斯停下了手頭的工作,他好像在思考如何回答傑佛里,短暫的沉默里,傑佛里又問道。

「這和『決策室』的命令有關嗎?」

「沒有太大關係……至少命令里,確實沒有伯洛戈突襲列車這件事。」

列比烏斯一副誠懇的態度,他接著說。

「關於突襲的手續,我很早就準備好了,從嗜人的線索斷掉起。」

「你早就想到伯洛戈會做出這種事?」傑佛里問。

「那一天你也在,你也看到當時伯洛戈的表情了。」

列比烏斯回憶著,他雖沉默,可觀察的目光從未停下,在所有人都在等待鴉巢的進一步消息時,只有他一直在盯著伯洛戈,看著他眼中那翻滾的惡意野蠻生長。

「其實我覺得人類和惡魔、債務人都差不多,大家都需要些東西滿足我們內心的『空洞』。

伯洛戈是個一無所有的傢伙,他在乎的東西滿打滿算也就那麼一點點,為了這一點點的東西,他可以什麼都不在乎,更不要說他是不死者,天生的亡命徒。

現在你告訴他,找不到仇人的蹤跡了,說不定他們還會就此銷聲匿跡……」

列比烏斯搖搖頭,這種事想想就覺得一陣頭疼。

「人什麼都不在乎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更不要說像伯洛戈這種人了。」

傑佛里沒有繼續說什麼,他和伯洛戈接觸的時間最長,他多少也了解伯洛戈這個傢伙,外表看這是個被理性束縛的專家,可人越是理性,徹底拋棄束縛時,越會變得瘋狂。

「我不清楚伯洛戈會以什麼樣的『過程』完成復仇,但我清楚地知道,他會完成復仇這個『結果』,僅此而已。」

「我們那一夜的行動呢?那支小隊,這種事應該不會是巧合吧?」傑佛里又問。

「這確實不是巧合,是來自『決策室』的指令,命令我們去捕殺這些人。」

「他們有什麼重要的嗎?需要兩個負權者去解決。」

「很重要,據目前的情報來看,他們之前很有可能存在著變節者。」列比烏斯說。

「變節者?」

「沒錯,變節者,而這也是我們接下來主要負責的行動,其它的麻煩有別的行動組在負責。」

列比烏斯將桌前的文件全部搬開,只留下一份文件放在中央,上面刻畫著鎖鏈與五把利劍。

「傑佛里,很多事我無法和你明說,但就像我們之前那樣,無條件信任我就好。

關於伯洛戈的事,已經有另外一批人去處理了,他的命運將由那個人決定。」

想起那個人,列比烏斯的情緒很是複雜,那個人本身就像謎團的化身,看向他的雙眼,你只會看到絕對的漆黑與深邃,仿佛在直視著深淵。

列比烏斯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判斷,不再思考這些,轉而和傑佛里說道。

「根據可靠情報,國王秘劍的內部出現了分裂。」

「他們在擁護新的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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