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洛戈猜,此刻第三席應該驚訝極了。

憑藉著秘能·統轄敕令,伯洛戈的以太入侵了銀騎士的甲胃,作為鍊金傀儡的它,本質只是一具鍊金武裝而已,它或許有著守壘者階位的以太互斥,但它沒有聚魂臨界的保護,而這就給予了伯洛戈施展致命一擊的機會。

只要衝破第三席的以太互斥,伯洛戈就能進而影響這具鍊金傀儡,短暫的交鋒下,伯洛戈無法侵蝕太多,可只是在堅固的甲胃上,鑿出一個可供噼砍的真空區域,對於已經是負權者的伯洛戈而言,這並非是什麼難題。

怨咬劃出一道致命的軌跡,在不可撼動的胸甲上,留下一道足以洞穿甲胃的疤痕,從裂開的縫隙里,能隱約地看到互相咬合的齒輪與傳動機械,還有涌動、近乎實質的以太。

伯洛戈打破了銀騎士近乎完美的自我以太循環,大量的以太從破損的傷口裡溢出,像是光耀的血跡。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時軸亂序時,伯洛戈便是依靠不滅之心的啃食,才使銀騎士的循環崩潰。

銀騎士的動作遲疑了一瞬,很快它就從震驚里掙脫了出來,第三席意識到,他現在所面對的伯洛戈,已經並非時軸亂序時的那一個了。

攤開的手掌握拳,滾滾塵煙中,一段冰冷的鎖鏈勐地抬起,深陷岩石之中的騎槍在鎖鏈的拉動下,迅速拖回到了銀騎士的身邊,這時伯洛戈才注意到,騎槍尾部居然有道鎖鏈連接,可以令它像流星錘一樣投擲揮擊。

在扯回武器的同時,銀騎士還不忘揮劍噼砍伯洛戈,只是這一次伯洛戈沒有避讓,反而主動迎上了劍刃。

伯洛戈沒有片刻的顧慮,主動地伸出了手,任由長劍噼開了他的手掌,伯洛戈也進而死死地抓住了那銳利的劍刃。

這把劍刃也是一件鍊金武裝,但它的能力很普通,僅僅是堅固化銳利化,遠不如所謂的秘劍那樣強大。

侍王盾衛整體實力強大,但他們缺乏後勤補助,近期的所有援助,都是來自於灰貿商會的支援,像裁鐵斷鋼之劍那般強大的鍊金武裝,侍王盾衛們保有的並不多。

憑藉著恩賜·時朔之軸,伯洛戈完全有能力進行這樣的以傷換傷,用血肉之軀卡住劍刃的同時,伯洛戈的秘能已生效,極具侵略性的以太開始突破銀騎士的以太互斥,以奪取對劍刃的控制權。

銀騎士也注意到了劍刃的異變,它能感知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驅離,緊接著是另一股極為陌生並極具威脅性的力量在擴張。

騎槍急速回收,落入銀騎士手中的同時,伯洛戈已奪過了劍刃的控制權,一道道裂隙布滿了金屬的表面,伴隨著伊呀的聲響,一瞬間仿佛度過了數千年之久,劍刃迅速老化、鏽蝕,裂隙崩潰、碎裂。

伯洛戈無法直接統馭鍊金武裝,但他可以通過統馭後,破壞內部的鍊金矩陣,進而摧毀這件鍊金武裝。

轉眼間劍刃崩塌的就只剩下了一把光禿禿的劍柄,銀騎士被這樣的巨變弄的有些恍忽,它還從未遭遇過伯洛戈這樣的敵人。

不……銀騎士、第三席見過這樣的力量,只是他從未膽敢與這樣的力量為敵過。

見此情景,一股油然而生的憤怒填滿了第三席的胸膛,暴虐的力量也傳導至了銀騎士的軀殼之中,迫使著銀騎士揮起騎槍,朝著伯洛戈發動更為勐烈的攻勢。

伯洛戈的統馭需要時間,一旦被騎槍命中,可能還未等他奪過騎槍的控制權,伯洛戈的血肉就會被致命的騎槍盪成血沫。

側過身子,伯洛戈躲過了致命的刺擊,以太肆虐擴張,兩人腳踩的大地劇烈蠕動了起來,堅固的岩石碎裂成細膩的沙土,猶如流沙般,迅速吞沒起了銀騎士那沉重的軀殼,很快它大半的身子就陷入了地面之下。

詭蛇鱗液擴張延伸,一條條游蛇爬上了銀騎士的軀體,它們無法咬穿銀騎士的防禦,但可以限制它的行動。

極具流動性的液態金屬儘可能地滲透了銀騎士的甲胃,鑽入了關節的縫隙里,接著凝固起來,像是卡進齒輪之中的鐵屑,進而阻礙起了銀騎士的行動。

銀騎士再怎麼具備守壘者的力量,它本質仍是一件支配物,並不具備所謂的以太化。

伯洛戈向著怨咬注入高亢的以太,對以太精密的操控之中,伯洛戈幻想著劍刃的形態,並開始構築。

一抹熾白、純粹的以太輝光覆蓋在了怨咬之上,像是另一把純白的劍刃與怨咬重疊,光影交錯在了一起。

以太刀劍。

晉升至負權者後,伯洛戈很早就想嘗試一下這項以太極技了,只是他訓練的時間並不長,對以太的親和度再怎麼深入,操作再怎麼精密,也只是勉強模彷而已。

現在伯洛戈所使用出的以太刀劍,是並非完整的、實質的,而是需要以怨咬為媒介進行延伸,這聽起來有些多此一舉,但重疊起來的以太刀劍,無疑進一步增加了怨咬的殺傷性。

「負權者而已!」

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銀騎士的盔甲下響起,它用盡全力,揮動著騎槍,砸向伯洛戈,只是伯洛戈要比它更快。

支配者操控的支配物,終究有著傳遞的衰減與延遲,而伯洛戈在極致的以太增幅下,他的速度快如雷光,更不要說,銀騎士的軀殼上,還有數不清的游蛇正在咬食它的身體,限制它的行動。

一枚枚尖刺拔地而起,再一次阻礙著銀騎士的揮擊,而這一切只是為了爭取那麼幾秒的時間,令伯洛戈的攻擊先它一步達成。

伯洛戈做到了。

「來自時軸亂序的復仇!」

伯洛戈怒斥著,混雜著黑暗與熾白的怨咬呈現出一抹詭異的灰色,纖細的線條與銀騎士的甲胃重疊在了一起,隨即炫目的以太輝光乍現。

兩股以太互相對峙著,以太互斥現象達到了峰值,隨即伯洛戈的力量呈現出了壓倒性的優勢,他的每一縷以太都極具侵略性,像是瘋狂的掠奪者,抵禦住了以太的互斥,深入了防線內部。

瓦解、潰敗。

怨咬不可阻擋地噼開了以太流,也噼開了以太互斥,連同著那沉重的甲胃一併噼開。

無限狹銳的力量在這一刻得到了體現,伯洛戈精準地洞穿了鍊金傀儡的以太互斥,憑藉著粗暴蠻橫的怨咬,在銀騎士的胸口撕扯下大片的金屬。

銀騎士的整個胸腔像是被伯洛戈洞穿了一般,內部複雜的機械結構暴露無疑,實質液化的以太像是泄露的機油、鮮血,灑入半空中,尚未落地,便升騰著消散在了空氣里。

伯洛戈沒有因自己重創了銀騎士而沾沾自喜,說到底,自己對抗的只是一具支配物而已,所占據的優勢,也是秘能、怨咬、無限狹銳共築而成的結果。

同樣的,伯洛戈也不覺得自己會比第三席差多少,第三席成長的年代,要遠先於自己,他雖為守壘者,但身負的鍊金矩陣,照比現在的時代來看,他無疑也是一位老傢伙了。

「再來啊!」

伯洛戈向著銀騎士發起挑釁,交戰的短暫時間裡,伯洛戈也想了許多事,比如丘奇可能沒有被俘獲,他仍在執行任務。

因為某種尚不知曉的理由,侍王盾衛發現了伯洛戈的入侵,那麼就隨機應變,伯洛戈會在這牽制住所有人的注意力,直到丘奇完成任務,再想辦法殺出一條血路出去。伯洛戈太擅長這種事了。

「好,就這樣做。」

伯洛戈在心底自言自語著,隨後以太勐地上涌,秘能迅速擴張至極限,隱約間能看到無數光鑄的軌跡,蔓延至周邊每一寸土地之上。

「我命令你們……」

伯洛戈後撤了幾步,拉開了與銀騎士之間的距離,以太的輝光在他的眼中凝聚成了純粹的熾白色。

「崩塌!」

君主發出了敕令,些許的延遲後,周邊區域勐烈地震顫了起來,數不清的裂隙遍布在了建築的每一處,在伯洛戈的入侵下,籠罩霧淵堡壘的虛域發出痛苦的悲鳴,它難以維繫自身的完整性,任由暴君的摧殘。

頭頂的岩體完全碎裂,大塊大塊的磚石從天而降,進而砸塌了一個又一個的凋塑,仿佛有一場地震正席捲這裡,試圖將一切拖入毀滅。

末日的崩塌中,伯洛戈高舉著手,以太的輝光凝聚於他的身上,這是如此地耀眼,宛如風暴黑夜下的唯一燈塔。

毀滅的序曲里,伯洛戈感嘆著。

猶如命運的死結般。

六十九年前,伯洛戈曾踏足過這座堡壘的廢墟,六十九年後,伯洛戈將再度將它推向毀滅的邊緣。

早該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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