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許沐四人開始收拾行李。
剛才他們和姜宏業通話確認參加《小西遊記》的試鏡之後，姜宏業那邊立即把地址和行程安排發了過來。
「拍攝地，晉省……」
「試鏡時間，8月20~8月27。」
「到了直接露臉，報我名字。」
「這兩天別閒著，好好揣摩角色。」
這會兒姜宏業沒有再逗董飛了，而是正經告訴他，他試鏡的角色是九頭蟲。
姜宏業與許沐和董飛的相處模式不太相同。
在他看來，董飛更好玩一點。
許沐嘛，克他。
「時間上有點緊，我們是今晚出發，還是明天再走？」張玥問道。
今天已經是23號。
許沐等人對視一眼，董飛倒是先開了口：「要不然明天再走吧，我們做一做準備。」
「做什麼準備？」謝琛問道。
董飛：「我要做人物小傳的。」
同時他看向許沐：「是吧沐哥。」
張玥以手撫額，她知道董飛自從上次被許沐刺激之後，就有了這習慣。
謝琛看了看許沐，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點了點頭：「那就明天再走。」
「買書買書。」
時間定下來了，董飛第一反應是拉著許沐去買書。
不吹牛逼的講，《西遊記》電視劇大家都看過，但是原著未必所有人都讀過。
這天下午，許沐和董飛買了書，甚至還買了兩個兒童玩具。
一個月牙鏟，一個三尖兩刃刀。
按照董飛的話說：「提前耍耍。」
就為了這事，謝琛給他倆都換了大房間。
晚上八點多，大家吃完飯各回各的房間後，許沐也拿出了資料。
二郎神其實大家都熟悉，但許沐確實沒有認真讀過《西遊記》里二郎神的片段，所以該做的功課還是要做。
「刷刷刷」，他開始翻動書籍。
他是提前查過資料的，二郎神在書中出場的回數不多。
第六回「觀音赴會問原因小聖施威降大聖」中二郎神第一次出現，書里也有了對他的外貌描寫。
大聖見他「果是清奇，打扮得又秀氣。」
「清奇……」許沐畫了個圈。
所以說二郎神確實應該是帥的。
再看下一段：「儀容清秀貌堂堂……身穿一領淡鵝黃。」
「縷金靴襯盤龍襪，玉帶團花八寶妝。腰挎彈弓新月樣，手執三尖兩刃槍。」
等等。
許沐像是被觸發了關鍵詞：「彈弓？」
咋地二郎神是玩彈弓的？
後面還有一句：「斧劈桃山曾救母，彈打棕羅雙鳳凰。」
說明西遊記里的二郎神真的是玩彈弓的。
許沐又往後翻了翻，翻到了二郎神打九頭蟲那一段，寫的是：「二郎即取金弓，安上銀彈，扯滿弓，往上就打。」
其實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即使是地球上經典的《西遊記》中，打九頭蟲這一段，二郎神雖然手裡拿著弓，但弓上沒有箭，而是一顆彈丸。
許沐以前也沒注意。
「查查。」
許沐一下子就來勁了。
這已經不是演不演二郎神的問題了，是一個男人突然發現還有某種兵器自己以前沒注意過的問題。
經過查閱資料許沐逐漸了解了彈弓這種武器，形狀與弓大致相似，但是不射箭，而是彈弓的弓弦處安置一個皮兜，它可以包裹住用來發射的彈丸。
林林總總許沐看了一個多小時，從彈弓的製作看到了彈弓的用法。
「這玩意看著就難呀。」
許沐感嘆一句，躺坐在椅子上。
而就在他坐下的下一秒，腦海中突然響起系統的聲音：「恭喜宿主，你閱讀了大量與角色二郎神相關的內容。」
「獲得獎勵：D級專項技能-彈弓術（不可成長）。」
隨著系統的聲音落下，許沐的手臂開始顫抖，而一些肌肉記憶開始出現。
比如如何引弓，如何在彈丸脫手的一瞬間，左手向旁邊傾斜，好讓彈丸不打到自己的手。
但是！
「我要這玩意幹啥？」
不過誰會嫌棄手藝多呢，許沐立馬眉開眼笑了。
他起身拿起那玩具三尖兩刃刀，隨著C級文人轉扇發動，手中的玩具槍呼呼地轉了起來。
「雖然只有幾分鐘的戲份，那我也得能準備地都準備足了。」
轉了會兒槍之後，許沐越來越想試一試彈弓術。
實在是小的時候沒玩過。
偷摸的下樓，去便利店買了根繩子，在酒店樓下的小樹林裡找了根新鮮的樹枝，許沐又偷摸的上樓了。
怕被人看見，許沐還走的樓梯，結果在樓梯口，正碰上正在抽煙的謝琛。
謝琛打量著許沐手裡的樹枝和皮繩，眉頭皺起：「你拿這東西幹什麼？」
許沐：「我做個彈弓。」
一聽這話，謝琛愣了一秒，然後臉色大變：「許沐！你要出戲！」
「怎麼神經病的戲都拍完了，你還想著做彈弓打人家玻璃的事呢？」
許沐都聽傻了，這什麼跟什麼呀。
「二郎神用的彈弓，我研究一下。」
謝琛：「你別胡說八道，二郎神什麼時候用過彈弓。」
你看，知道二郎神用彈弓的人真就不多。
許沐解釋了半天，才把謝琛安撫下來，要不然今天晚上謝琛就要帶著許沐去看心理醫生了。
回到屋子裡，許沐做了個簡單的彈弓，手中三尖兩刃刀不停地轉著，間歇性的練習拉弓引弦。
因為有五步拳的基礎，許沐現在的動作也終於有力，好看了起來。
然而這還不算完，許沐仔細回想著地球上焦恩俊的那二郎神裝扮，同時做了一些筆記。
「亮銀鎧甲，黑衣……」
用不用得上，有備無患。
大約是晚上十一點多，許沐才折騰完這些事情，洗完澡躺在床上。
這會兒已經十二點。
許沐的手機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許沐看了一眼。
「影視從業者協會提醒您，您已可預約9月12號之後的影視……入門考試，請您提前準備。」
看到這信息，許沐一骨碌就從床上坐起來。
「總算是可以預約了！」
他打開電腦，登上網站，輸入自己的身份信息。
進入了考試類型選擇介面。
普通考核、特型演員考核、兒童演員……
這個世界的影考是很細緻複雜的，比如兒童演員與普通成年人演員的考核大不相同。
兒童演員考核對演技的要求低得多，但對兒童心理健康的測試卻占比極大，怕的就是有些孩子被家長當成吸金的工具，從而導致心理出現問題。
還有特型演員，老年演員，都有不同的標準。
因為要求兒童或者老人之類的演員通過文化常識課，那就有點難為人了。
有的老人，閉上眼睛就是一生，演哭演笑只要想到當時的經歷立馬就能演出來，偏偏不會寫字，難道還不讓人家演戲了？
文化不是文憑，也不能僅僅等同於課本知識量的多少，而應該是一個人對世界的理解和觀察。
有些人，是可以用閱歷演戲的。
這方面，影考有相當細緻的劃分。
而許沐要參加的就是最普通的考核，文化常識和演技。
這麼看，青年演員的要求是相對較高的，但其實文化課考試也只是常識，演技考試也只是能表達喜怒哀樂，能把話說清楚罷了。
什麼叫常識，常識就是五子棋不可能讓八步，而地球上的某個網劇里居然出現了這種台詞。
有人說這是編劇的鍋，難道演員說這句話的時候腦子下線了？
也別扯什麼有的人不學習但就是天賦好能演戲，因為這個世界上永遠有比你天賦好還更努力學習的人。
許沐乾脆利索地點擊了報名。
影考時間9月12日。
報完名後，許沐躺在床上反而有些睡不著了。
然後他在四大天王群里發了條消息：「哥幾個，我報名了下次影考。」
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他們，我確實好好往下走著。
不過沒收到回復。
而另一邊，深夜的天星，一個大辦公室里，燈還在亮著，而且不時傳來激烈的討論聲。
辦公室里，已經回來的趙俊峰和陶一然、陳耀星三人並肩而坐。
在他們的對面是鄭素梅，還有公司的兩個高管。
其實事情到他們這一步，沒什麼可談的了。
無非是違約金的多少，還有雙方面子上好不好看的問題。簡單來說，一個利，一個名。
違約金方面，行業里有先例，總有個大致範圍。
至於面子方面嘛，趙俊峰三人的面子不重要，天星的面子才重要。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做的事情給公司的名聲帶來了多大的損失？這些損失你們賠得起嗎？」其中一個高瘦的高管喝到。
趙俊峰打了個哈欠：「如果我們說的是謊話，你們完全可以出示證據，那名聲自然就回來了。」
「趙俊峰你好好說話！你當藝人的就這麼和上級說話！」鄭素梅怒目而視。
趙俊峰旁邊的陶一然突然起身喝道：「現在是誰不好好說話？動不動就喊，你們他媽的是聾子啊！」
「老子現在不準備當藝人了，你跟我喊個屁！」
鄭素梅等人明顯愣了一下。
這要是以前，這哥幾個可不會這樣跟他們說話。
很顯然，他們以前的招數按不住這幾個小伙子了。
「好，這件事情先不談，公司現在有個安排，希望你們能配合一下。」高瘦主管聲音明顯平靜了很多。
「公司準備給你們開一個解散演唱會。」鄭素梅在一旁補充道。
解散演唱會，娛樂公司的經典操作。
作用有二，第一是薅最後一波羊毛。
第二是大家面子上好看，最起碼別人看著，雙方沒有徹底撕破臉。
畢竟還給舉辦解散演唱會呢不是？
像地球上當年的花兒樂隊，不僅辦了解散演唱會，還請了不少行業內的音樂人到現場。
公司既能賺錢，面子上又倍好看，行業大牛們也有錢拿，公司還能結交人脈。
多爽。
「解散演唱會？」趙俊峰等人遲疑了。
有的時候人矯情也好，情懷也罷，走到最後一步了，他們其實也想給粉絲一個交代。
「先把違約金的數定下來再談演唱會的事。」這時候沉默寡言的陳耀星說話了。
陶一然：「等等，我請我們的律師過來。」
鄭素梅氣的臉上的肉都在顫抖。
這三個貨，哪有一點文盲的樣子！
最後雙方激烈談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定下了一個差不多的數目，然後大家才開始談起來解散演唱會的問題。
「演唱會要儘快，公司會負責場地租賃、宣傳……，演唱會的收益在扣除宣傳成本之後，我們進行分帳，具體的比例……」
高管的話還沒說完，陳耀星就打斷了他：「不要談分帳，我們在圈裡這麼多年了，宣傳成本的彈性有多大，還是清楚的。」
陶一然呵呵一笑：「你們所謂的宣傳，能達到什麼效果？一個大V給10萬也行，給20萬也行，可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報著20萬的帳，回頭再從大V那裡拿回扣？回頭演唱會收入300萬，你告訴我成本500萬，怎麼我還得倒貼你錢？」
趙俊峰：「我們沒必要進行什麼宣傳，能來多少人算多少人。」
這他媽沒法聊了。
「那你們什麼意思？」高瘦主管的聲音已經壓得很低。
趙俊峰三人對視一眼，陳耀星說道：「演唱會場地我們不需要太好，我們也不會排練很長時間，也不用給我們請多牛逼的樂隊，然後你們給個打包價，如果演唱會收入低於這個數，收入全是你們的，如果高於這個數，剩下的是我們的。」
「那不可能。」鄭素梅冷聲道。
「那算逑。」趙俊峰直接起身。
「等等。」一直沒說話的另外一位主管開口：「我們再談談。」
一場演唱會，一般的萬人規模體育場，租金在10-20萬不等，如果按照趙俊峰他們說的不怎麼排練，那麼四天起租，算上亂七八糟的費用，成本在150萬左右。
但趙俊峰他們現在的情況，平均票價也就在三四百每張。
另外一位主管手指敲打著桌子：「事後，我們還會把演唱會視頻在網絡上進行售賣，這些收入可能會很多……」
這就是兩頭賺了。
線下肯花錢來看的，都是有情懷的，花個大幾百。
線上看回放的，那是湊熱鬧的，花個十來塊。
「如果非要定個數的話，800萬到1000萬。」
陶一然呵呵笑道：「你不如把我弄死，然後把我器官賣了呢？」
這個數，這不扯淡嘛。
然後雙方又吵了起來，並且把律師叫了進去。
最後定下來的數額是550萬左右。
「我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許沐能不能來？」趙俊峰最後問道。
鄭素梅頭都沒抬：「他不能來，他已經不是文盲團的人。」
其實她心裡想的是，這三個，以後就不是娛樂圈裡的了，用他們賺最後一筆錢，能賺多少賺多少。
但是許沐是圈裡人啊。
一場解散演唱會，很有可能把之前文盲團的粉絲喚醒，最後粉上許沐去。
偏偏許沐不是天星旗下的，他們又和啟明合作不了。
憑什麼給別人做嫁衣？
陳耀星點點頭：「沒事，他來了也未必是好事，他還準備影考呢。」
說到這，鄭素梅突然抬起頭說道：「還有一個要求，趙俊峰，你得唱《牧馬城市》。」
「歌曲使用權的問題我們去談，而且我們會邀請愚者來參加你們的解散演唱會。」
他們是想拉攏愚者。
主動給你送錢，在萬人體育唱見證你的歌被演唱。
又有面子又有錢。
這時間長了，還不來我們這邊？
不僅如此，他們這兩天也在想辦法聯繫愚者。
趙俊峰沒說話，因為他也想見見這位愚者。
「演唱會的時間準備怎麼定？」鄭素梅問道。
這個時間段，還真沒什麼特殊的日子。
「你等一下。」趙俊峰拿出手機。
他們剛才看到了許沐發的信息，只是沒顧得上回。
「木頭，你影考哪一天？」
此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左右。
但許沐還真沒睡覺，他失眠了。
「9月12號。」
看到趙俊峰的信息，許沐回復道。
會議室里，趙俊峰抬起頭來：「就定9月12號。」
那就大家一起，進入下一個階段吧。
ps：先來章大的吧，第二章會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