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一發,千里青蔥。

天庭通知下的北洲比過去的混亂時代反倒和平太多,妖世浮屠高舉蜀山於北洲之北,十二座晶界塔佇立,鎮壓蒼茫大地。

過去的北九州因為正邪對峙,滋生了太多的山匪草寇,每當邪道大舉進犯便是赤地連城。

而今天庭鎮壓人間,莫說山匪草寇,任憑哪一個邪派膽敢作亂不出半日便有盤古雲鯨從天而降,【九天採訪真君】登門,誅殺整個門派,毀滅整個山門。

在天庭的高壓之下,整個武林不敢有任何反抗,但也是因為這樣的統治,整個北九州的普通百姓反倒享受了若久的和平。

同時,天庭開始大力傳播武學之道,在每一個城鎮建立傳武堂,將大量的下乘、中乘武學傳播到整個北洲,每一個有資質、願意學習的少年都可以進入傳武堂修行武道。

至於學習武道之後是要加入天庭還是行走天下,天庭也不作要求,只不過對任何敢於恃武行兇的人天庭也不會有半點姑息。

北洲正道雖然沒有遭到天庭針對,但是也沒辦法再在離國生活,於是同武盟殘軍一起來到北洲與中州邊界的千里大荒,重新栽植建木,為北洲永守邊疆。

而北洲與東洲交界的玉疆雪山之下,東洲三殿殘軍聚集於重建的御雄關之內,讓這裡重新成為了一座牢不可破的蓋世雄關。

混亂百年的北洲,終於迎來了短暫的和平。

「老闆,溫一壺酒,加一盤烤花生。」

一身黑白羽氅的年輕人從街道外走來,坐在路邊的酒鋪邊上。

與路上風塵僕僕的行人們不同,這個年輕人顯得格外悠閒,像是個遊走於人世之外的看客。

「好嘞,您的酒和花生~」

抱著一個二胡的酒博士叫了一聲,放下手中物件把酒壺和裝著花生的盤子送了過來,之後又重新吧二胡抱了起來。

畢竟是個路邊酒鋪,桌椅和盤壺都挺老舊,只不過勝在乾淨,黑白羽氅的年輕人也不嫌棄,像酒鋪子裡其他的酒客一樣飲酒吃花生。

吃了兩口,突然抬頭看向面前抱著個二胡又不拉的酒博士:

「老闆你抱著個二胡又不演奏,這是在等人點曲子麼?」

酒博士靦腆一笑,倒不像是個生意人:

「嗨呀,我就是個賣酒的,哪裡會什麼樂器啊,這胡琴是我兒子的物件,他去了泰岳城的傳武堂修行武學,讓我替他好好保管他這寶貝胡琴,我也不知怎麼算好,只好把它每天抱著。」

「老闆你跟你兒子感情真好。」

年輕人一邊飲酒一邊說道。

「哎呀,以前也還行,現在他長大了就不親我了,也是……我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可親近的,還是那泰岳城的傳武堂有吸引力,這天庭可真是辦了一件大好事。」

韓楓聽了,飲了一口酒,只作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聽老闆的口氣,對天庭還頗為推崇?」

老闆似乎早在心裡憋了好多話,這就一股腦抖了出來:

「那可不怎麼,雖說老頭子聽著有些路過的武林人士總是嘀咕這天庭鮮仁寡禮,但是咱們知道,天庭讓這北九州沒有誰敢作亂,又讓每個人都能有修行武道的機會,這才是真正的大好事啊。」

「老闆覺得修行武道是好事麼?」

年輕人繼續問道。

老闆就繼續回答:

「要說是好事吧,也不一定,可是在這樣一個世道,會武功總比不會有用……」

說著,老闆嘆了一口氣:

「唉,我那苦命孩子早死的娘親就是被以前那天理教殺死的……那時候懸劍司對離國邪道開戰,一夥天理教潰兵竄到了鎮子上,我那倒霉的女人正好在街上買菜,一刀就被人給隨意摸了脖子……我兒子當時就在街邊,把他母親被殺的場面記得清清楚楚……所以他日日夜夜都想著要學會武功,因為只有武功才能保護自己……我知道,他是希望那時候可以救下他娘,唉……老頭子就不想麼,不會武功在這個時候確實太艱難扣,天庭也是實實在在地大好人吶。」

這個酒鋪老闆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也沒個頭緒只是讓人覺得像個嘮叨的老頭子。

韓楓心裡但是挺開心,說明真的有人是發自內心地贊同自己的「天下布武」。

而這時候,旁邊桌子突然響起了拍桌子的聲音,幾個江湖人打扮的刀劍客罵罵咧咧站了起來:

「他娘的,你這老闆廢話也太多了吧,那天庭還能是大好人?當初離國江湖圍攻妖世浮屠你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為首的大漢長著滿臉絡腮鬍子,腰間挎著一柄大刀,武功約莫在九品到八品,其餘幾個也都差不多。

越說越激動,絡腮大漢幾乎是指著老闆的鼻子在罵:

「你這老東西被那破天庭給點蠅頭小利就收買了你那狗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後從天庭學了武功要是加入天庭,豈不是還要受他的鳥氣?」

這大漢越說越激動、越想越氣憤,最終竟然高舉手掌想要動手打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陣地動山搖。

整個街市上傳來陣陣驚呼,時而有人跌倒,有一段時間沒有經歷過戰爭的北武林已經不習慣這些異狀了。

酒鋪之內,幾名武者施展定身功夫穩定自己。

而酒鋪老闆則是抱著胡琴摔倒在地。

一旁還在飲酒的黑白羽氅年輕人紋絲不動,緩緩放下手中酒杯。

當酒杯碰到桌子的那一聲清響響起,方圓之間的震動突然消失了。

地動山搖,霎時恢復平靜。

酒鋪里的幾名武林人士看出韓楓不凡,紛紛投來目光。

隨後,天外流光閃動,蕭秋水從天而降落在酒鋪之外。

「帝君,兵禍蒼穹迸發出萬道赤紅色光芒,產生的巨大震動令整個離國皆有感應。」

黑白羽氅的年輕人緩緩站起身來,整理衣袖,自顧自說道:

「既然這樣,看來的確得再會一會兵魔神了。」

說著,韓楓抬頭看向蕭秋水:

「對了,武財神你知道有不少江湖中人對咱們天庭很不滿麼?」

蕭秋水愣了一下,回應道:

「各地土地都有報告,確實有相當一部分武林人士不服天庭管束,不過在天庭無上威嚴之下,沒有人敢正面挑釁天庭意志。」

「哦~」韓楓點點頭,看向酒鋪里的幾個武林人士,朝他們豎起大拇指,「這樣說來,你們真是勇猛無雙,當著天庭帝君的面說我的宮殿是破天庭,佩服佩服。」

韓楓一直收斂住了所有司機,不會給人造成任何武學層面的壓力,但是這幾名武者還是被嚇得肝膽俱裂,一個個倒在地上,兵器也落了一地。

看這剛剛還不可一世的幾個人現在像是小雞仔一樣,韓楓沒了興致,看向蕭秋水:

「交給你了,替我好好問問他們,到底對我有什麼意見。」

傳聞天庭的韓楓帝君非常小心眼,現在看來倒是果不其然……

說完,韓楓化身一道流光進入天空,向北方的神天遺蹟飛去。

而蕭秋水手一揮,將在場的幾名武者收入袖中,也消失原地。

酒鋪外的街道上,剛剛因為大地震動而摔倒的行人這才敢站起來。

酒鋪里,抱著胡琴的老闆就躺在地上抬著頭:

「哎呀,是帝君!是帝君吶!帝君喝了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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