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懋修回答後,張敬修就立即站起身來,一臉嚴肅道:「那就開始行動,先整頓錦衣衛內部,再查緝不法官吏!」

張懋修聽後便問:「那弟這就叫許茂橓他們來?」

張敬修點首。

原來。

張敬修在得到朱翊鈞的旨意成為執掌南鎮撫司的錦衣衛都指揮同知後,就立即見了劉守有,而劉守有因本就是張居正門人,且張敬修又是奉天子之命,也就表示支持,讓張敬修持他的公函代他整頓錦衣衛,替他發布鈞令,還將他早在錦衣衛看重的幾個可靠的骨幹推薦給了張敬修,且讓這些骨幹配合好張敬修。

許茂橓就是這些骨幹中的一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張懋修也順便以門蔭起復為錦衣衛南鎮撫司的千戶,協助張敬修辦桉。

而張嗣修則以錦衣衛指揮僉事官銜留在家中,以看管家業為名,不任實職,實際上是替朱翊鈞布置眼線,傳遞張鯨等從江南帶回來的消息。

沒多久,許茂橓等就來了張敬修這裡。

張敬修便揮手道:「出發!」

許茂橓等錦衣衛在京中上層官便忙拱手稱是,且便帶著一干由他們精挑細選出的校尉力士,跟著張敬修一起往大街走來。

一時,他們就到了煙花柳巷之地,而先闖入了一叫沁香閣的大型青樓里,且直奔向一處雅苑,將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蕭公禮圍在了床笫里。

蕭公禮剛喝了酒,整個人有些神志不清,倒也沒有太畏懼,只推開懷裡的煙花女子,道:

「你們誰啊,敢在這裡來拿人,還來拿老子?」

「我們是南鎮撫司的,奉大金吾命,整頓風氣,由我南鎮緹帥親自帶人緝查,請公跟我們回去一趟!」

這時,許茂橓說道。

「什麼狗屁緹帥,你們南鎮撫司怎麼多管閒事了?」

啪!

這蕭公禮突然把桌子一拍,起身道:「你們還是不是兄弟!」

接著,蕭公禮就歪歪倒倒走了過來:「娘的,你們南鎮撫司的人不喜歡快活嗎,不願意喝花酒嗎,都是和尚不成,但現在不是連和尚都成花和尚了嗎,真是搞不懂。」

「給他一盆水,讓他清醒清醒。」

張敬修這時吩咐了一聲。

於是,不一會兒,就有錦衣衛校尉端來一盆井水潑在了蕭公禮身上。

滿臉水珠的蕭公禮忙甩了一下頭,就瞬間清醒了過來,然後一臉驚恐地看著這些人:「我犯什麼罪了?」

「帶走!」

張敬修吩咐了一聲。

於是,張敬修就讓人把蕭公禮帶了下去。

蕭公禮則頓時癱軟得有些站不穩,只被押解他的錦衣衛架著往外面走。

但這時,管這家青樓的一婦人秦氏攔住了張敬修:「你們不能走,知道這是誰的產業嗎,我們老爺是大司馬!」

【鑒於大環境如此,

噗呲!

「啊!」

張敬修直接搠了這秦氏一刀,隨即就拔出血淋淋的刀,看向這秦氏後的打手們:「阻撓皇差者,殺無赦!回去告訴你們大司馬,如果不服,可以就此事於御前告我錦衣衛!」

這時,在一旁的蕭公禮忙問著許茂橓:「這新緹帥是何方神聖,這媽媽是大司馬家的家生媳婦,還是其孫子奶娘,他怎麼敢。」

「先太師的大公子。」

許茂橓低聲回道。

「那沒事了。」

蕭公禮回了一句,就更加畏懼地看向了張敬修。

這時,沁香閣的打手也都乖乖讓開了,他們倒也不敢真的和錦衣衛起衝突。

唯這秦氏已捂著滿是血的肚子在一旁顫慄起來。

張敬修沒有理會,只帶著人去了別的地方。

「你們幹什麼,我家祖上為大明立過功,流過血!」

「你們這樣直接把我從戲園子拉走,讓我面子往哪兒擱!」

無獨有偶。

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另一千戶且祖上做過兵部尚書的功臣後裔余芒,這時也被張敬修等從一戲園子裡拉了出來。

甚至,正穿著戲服在台上唱戲的余芒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也因此,余芒很是惱怒也就嬌滴滴地大喊起來。

但張敬修沒有在乎余芒的面子,只把他也強行關押到了南鎮撫司。

接著,錦衣衛經歷甄應震等也在一家高檔賭館被張敬修等逮了回來。

甄應震倒也沒有畏懼,只笑著對張敬修道:

「緹帥,我們官位小,惹不起您,但您若真要整頓錦衣衛,有本事就把同為北鎮撫司的指揮僉事、大金吾長公子劉緹帥也拿了,還有大宗伯女婿指揮同知朱緹帥也拿了!」

「不然,兄弟們未必就真的服氣,這錦衣衛也未必就真的整頓得了!」

張懋修忙走來對張敬修低聲說:「這兩人也的確素來風評不佳,但因為一人牽涉到大金吾的顏面,一人更是牽涉到大宗伯的顏面,所以弟沒有去查,想著問問你,要不要只私底下讓他們嚴管一下自己子弟,畢竟他們兩嚴格來說都是我們世叔。」

張敬修聽後沉下臉來,沒有說什麼,只看向甄應震:「你有證據?」

「當然,我還借過他們倆的高利貸呢,有借據為證!」

「而且他們這個時候一般都在小樓蘭那裡與胡姬廝混,和一群士大夫共修秘術,合補陰陽。緹帥不信就可以去看看。」

「只是那小樓蘭是潘閣老家的產業,百官喜歡去他那兒,就和喜歡去沁香閣一樣,知道一般不會有錦衣衛敢去查。」

「緹帥真敢去冒犯?」

甄應震回道。

張敬修道:「有何不敢,沒有先父,這些人沒準當不到閣老大金吾!」

張敬修說著就對張懋修說:「也去抓了,面子不是別人給的,正好也給先父的這些門生故吏長長記性,別因為現在掌了權,就由著子弟胡來!」

隨後,張敬修就讓張懋修帶人去一趟小樓蘭,而他自己則先帶著一干人回了南鎮撫司。

沒多久,劉承禧和朱應梅就衣無寸縷地被錦衣衛從一群帷帳里拖了出來。

張懋修看著這兩人:「你們對得起皇恩嗎,在這個點不坐衙處理政事,跑到這裡來腐化?」

「你是誰,知道老子爹是誰嗎?」

「娘的,用得著你們來管?!還壞老子雙修!」

劉承禧罵了一句。

朱應梅也跟著道:「你惹了我,你會後悔的!」

張懋修抹了一下臉,先道:「不要跟我比爹,論投胎這方面,我只比我大哥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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