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先回了座位。

張鈴鐺悠悠的跟著張輝的身後,也在他前邊的一張桌子,落座下來,黑板上大大的寫了一行字,「劉雨煙,是三八。」

張鈴鐺這才瞧見了,又覺得幼稚,又覺得生氣。

她站起身,走了過去,拿起黑板擦,將黑板上的幾個粉筆大字擦了乾淨。

上課的鈴聲適時響了起來。

張鈴鐺往回走,走道上忽然就有人伸出腳,張鈴鐺停下腳移了幾寸位置,使勁落了下去,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靜謐只餘下鈴聲的教室里,格外的響,張鈴鐺旁若無人的走回去,被踩折腳踝骨的李王海臉色一片死白,扭著身體摔坐在地上,周圍的男男女女同學,都關心的圍聚在他身邊。

張鈴鐺落座下來。

所有人都一臉見鬼的表情,怔怔的看著今日看起來不大一樣的「劉雨煙」。

在班長還有幾個同學以及進來的老師合力幫助下,把李王海緊急抬起來,送往醫務室。

一上午,張鈴鐺都平安度過。

中午,張輝帶她去食堂,請她吃快餐,本以為張鈴鐺會點全肉,結果點了幾道素菜,紅的蘿蔔,綠的瓜菜,脆生生的黃豆芽,張輝瞥了她一眼,「給我省錢?」

張鈴鐺道:「素的省事,不發胖。」

張輝「哦」了一聲,不搭理她那奇怪歪理,端著盤子就先找了一處空位,張鈴鐺端著盤子就跟上,結果誰也沒有想到,校園食堂里居然出現了很可怕的一幕,好幾個男的,手裡或是持著砍刀,或是持著鐵棍子,一下子從外邊一蜂窩圍了進來,在其中兩個帶路的男女指引下,齊齊的瞪視著張鈴鐺所在位置。

方圓十步內,挨近張鈴鐺的人,倏忽散開了。

張鈴鐺在學校里受欺負,自從墜樓以後,就已經整個學校都知道了。

「你是不是那個劉雨煙?」帶頭一個男的,手裡持這一把砍刀,忽的砍在桌角,把桌子齊齊的削落了一段木頭,周圍的人散的更遠了,「是不是啊?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

「嗯,是我。」張鈴鐺點點頭,也被眼前這一幕嚇傻了。粗略數了一下,衝進來有六個男人,年齡有大有小,最大二十來歲,最小跟她似的穿著同款校服,眼下問她話的,就是年齡最大的,臉上爬了一道蜈蚣似的疤痕,很嚇人,他脖子上戴著金鍊子也晃得人眼睛疼,身上有很濃的煙味,大概是網吧哪個角落被揪出來的吧?

張鈴鐺舉目望去,瞧見了張輝走了過來。

張輝打招呼道:「安哥。」

「喲,張輝啊。」

「安哥,劉雨煙她是我很好的朋友,能不能幫忙求求情?」

林安看了看張輝,又看了看張鈴鐺,「行吧,你只能跟著我走一趟了。看看老大要不要放過你。」

張鈴鐺長舒一口氣,太嚇人了。

張輝道:「我跟著一塊去。」

張妍艷走過來,拉住張輝的手,「張輝,這事跟你沒關係,是王海找他爸叫人來的。」

張輝皺起眉頭,「他在哪裡?我去找他。」

張妍艷鬆了他的手肘,雙手抱胸,眼底透著古怪神色,「你什麼時候跟她扯上關係啦?不是說不早戀嗎?」

張輝掏出手機,要給李王海發簡訊。

張妍艷伸手,一把奪過了手機,倏忽地重重砸在地上,螢幕磕到椅腳碎裂,「我賠你手機就是了,劉雨煙的事,你少干涉。」

張輝不發一言,撿起手機,螢幕壞了,就沒辦法打字了。

林安也開口道:「這事,勸你少干涉。老大本來就不打算留她了。」

張輝臉色刷的一片蒼白。

張鈴鐺走過來,拍了拍張輝的臂膀,「行了,我會仙術的,回來再賠你一個手機錢。」

張輝哭笑不得,氣道:「你這個時候還在開玩笑?腦子缺根筋吧?」

林安催促道:「劉雨煙,快點走。」

那邊學校的兩名保安過來攆人,一群手持著棍子、刀子的男的,就真的被兩名保安勸退了,各自散了。眾人眼睜睜的瞧見,被帶走的張鈴鐺,坐上了其中一輛摩托車,引擎啟動,倏忽沒了影兒。

路上,林安停了摩托車,在一旁抽煙,一邊給人打電話。

「不帶去ktv嗎?」

「不用。」這時候張鈴鐺耳聰目明的聽到電話裡頭那個沙啞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大,那把她帶去哪?」

「殺了吧。李王海他爸給了不少錢。夠你們去國外躲幾年的。」

林安有些糾結,眉頭緊蹙起來,他下個月就要結婚,這種時候不想往國外去躲。

「張輝給她求情。」林安想了想,搬出張輝說事。

「哦,他爸爸是不是開了一家中介公司的那個?」還不等林安開口,那道沙啞蒼老的聲音含笑,漫不經心道,「你給多少錢啊?我手上買命,價格沒有二十萬,那都下不來。」

林安心裡嘆口氣,這次晦氣的事肯定是要辦的了。

他一時不察,手機就被奪了過去,張鈴鐺扯著嗓門道:「大爺啊,我就是劉雨煙,你聽的到嗎?」

對方沉默,耳朵幾乎被震聾了。

林安去搶,這個時候「劉雨煙」又靈巧地像條泥鰍,他伸手抓不著她,總是被她險而有險的躲閃過去。他不知道,他全力以赴的動作,落在張鈴鐺眼裡,是放慢了數倍的動作的,以至於她總是能躲得過去。

「這樣吧,跟我見一面,我用二十萬買我自己的命,再拿四十萬買李王海跟他爸爸的命。」張鈴鐺又是扯著大嗓門道。

電話那端就傳來蒼老沙亞的聲音,他哈哈的笑了,像是拿著電話對誰在說,「聽聽,這丫頭要拿錢買你跟你兒子的命。四十萬啊,我要不要答應下來?」

「呸,她那種貨色,還能拿得出四十萬?扒了她們十八代祖宗的衣服,都湊不夠這四十萬!」

「她長得不錯,能賣幾個錢。跟人睡幾晚,四十萬說不準就有了。」蒼老沙啞的聲音又笑著道。

污穢的一番話語從手機另一端傳了過來,張鈴鐺眉頭緊鎖,她心裡是害怕的,又是噁心的,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混蛋的傢伙存在?

「你讓林安把你帶過來,帶到我昨天開業的有福公寓。」蒼老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透出一股子隱晦的邪戾氣息。

電話就被掛斷了。

張鈴鐺把手機遞給林安,「那大爺讓你把我送到有福公寓。」

林安眼底閃爍著隱晦的憐憫情愫,伸手接了手機,把玩著轉了一圈,「喂,去那裡是什麼下場,你知不知道?」

張鈴鐺搖頭。

除非碰上妖孽,不然積分換購城換購出來的淬體跟其它實用物,能讓對方鼻青臉腫,祖宗都認不出他們來吧?

有人在喊,「安哥,我老婆發簡訊問我,要我馬上滾回去保平安。」

「你先回去吧。」林安道。

陸續有人半路退出,林安都同意了。最後只剩下三個男的騎著兩輛摩托車,其中林安騎得那輛摩托車載著張鈴鐺,他是飆車黨,摩托車開出了閃電一般的光速,逆流的風打在他頭髮上,身後那人安安靜靜的,完全沒有被飆車驚險要命的速度嚇到,林安在公寓樓下停下車,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異能?上次摔下樓,怎麼做到沒事的?」

張鈴鐺正想要回答,抬眼一瞅,臉色霎時間蒼白,天吶,見鬼了,她看到那個吳官了!

張鈴鐺頭一伏,抵著林安的手臂,壓低了聲音道:「你先給我閉嘴!」

林安愣住,四下里掃了一圈,只看到一個男的穿著當兵的迷彩服,背著厚厚的,沉甸甸的行囊,從樓道上走下來,走向一旁偏僻小道,然後消失不見了。

林安瞧著他走下來的地方,正是有福公寓,心裡納悶,當下也沒有理會張鈴鐺的反常舉動。

「那當兵的走了沒有?」張鈴鐺顯得小心翼翼的。

「嗯,看不到了。」林安奇道,「前幾日,老大是說要找個保鏢,難道要找這個當兵的當保鏢麼?」

張鈴鐺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樁事,他出現在這裡,是不是也在完成什麼任務,那是不是萬一不小心……張鈴鐺心裡是貪婪的,又沒那個膽子再去貪婪了。

「快點。」林安催促道。

張鈴鐺溫順地下了車,跟著林安往樓梯走上去,身後跟著兩個持刀的男的,防她逃跑。

這棟樓外邊看起來很舊,裡面看起來更破爛,走道逼仄,光線昏暗,透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陰涼氣息。以她的耳力,居然在走到三樓的時候,聽到隔壁間房裡傳來呻吟。張鈴鐺趕緊往旁邊移開了好幾步,女前台面無表情地從櫃檯里站起來,「幾位?」瞧見林安帶人過來,「安哥,林總在六樓,讓你帶了人就上去辦公室。」

旁邊這才有了一架電梯。

林安問道:「剛剛那個當兵,是來幹啥?」

女前台搖了搖頭,「林總找他的。」

電梯門已經打開了,林安推了一把張鈴鐺進電梯,跟著另外兩個男的,也一塊走進了電梯,按了六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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