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官察覺到賀楠三人走遠,身後的張鈴鐺跟張輝還傻乎乎的黏在吳官背後幾步遠,等著吳官庇護。

吳官道:「你們兩個也跟著躲遠點。」

張鈴鐺跟張輝求之不得,張鈴鐺立刻拽著張輝退後。

張輝悄聲道:「趁亂跑吧。」

張鈴鐺搖頭。

陳颯伸手拽著張輝的肩膀校服,俯下身,冷笑看著張輝,「你不能跑,我們進去,你一定要在場!」

張輝心顫抖,回視著陳颯的冷然的凝眸注視,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

陳颯鬆了手,直起腰,暢快笑道:「你膽子倒是挺大的,沒有嚇哭出來。」

張輝反應過來陳颯的惡意玩耍,張輝一臉的厭惡,拉著張鈴鐺後退了幾步,跟陳颯離得距離更遠了幾步。張輝無聲的唇語道:你一定會後悔的!

陳颯冷喝道:「小子,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賀枚白了陳颯一眼,不耐煩的語氣嫌惡陳颯,「你鬧夠了沒有?他就是個場景人物,你的趣味真無聊。」

陳颯張了張嘴,看到賀楠投以過來一抹同樣不贊同的眼神,陳颯這次才自覺閉了嘴巴,同他們兄妹二人一般朝著吳官那邊方向緊盯著。

樓道口,單扇門鐵扣損壞,一邊門讓吳官踹壞,另外一扇門籠罩出一團黑影,吳官用手電筒白亮的光束對著掃了幾圈,都不能瞧見藏在門板後邊的黑影蹤跡,吳官是不敢輕舉妄動了,樓道上下兩邊樓梯刮來一陣一陣鬼氣森森的陰涼的氣流,這種刺骨的氣流能讓人頭皮發麻起來,膽魄都跟著被削弱三分。

吳官倒退兩步,斜側著身體,躲在了厚實的牆壁,以測角的角度盯著那扇門,手中攥著的一把黑刀,被他手一甩,黑刀鋒利的刀刃咔砍到了鐵扣上,厚實的門扇板搖搖欲墜,吳官微眯起眼睛,敏銳的察覺到那道躲在門扇後邊的黑影移動了腳步,貼著黑暗之中的某個靠牆的位置,正在如同一頭飢餓野獸,伺機而動。吳官調整了呼吸,身體的沉重感輕鬆了幾分,吳官眼底的緊張感轉而化成了兩泓看起來平淡的眼眸,望向了旁觀的三個試煉者。

「快點。」吳官指了指那扇門還支撐著重力的剩下一環鐵扣,對那三人無聲的說道。

陳颯從背包空間中祭出一把黑刀。

陳颯調整了角度,一抬手,一拋,精準的將刀刃砍在了門扇跟門框鑲嵌的鐵扣處,咚,一聲巨響,那扇搖搖欲墜的門扇轟然倒塌,一道黑影以閃電一般的速度,往下樓梯竄逃,很快消失無蹤。很奇怪,那道黑影在黑夜之中竟像是行走在白晝,而且身形頗有幾分淬體的強壯堅硬感。陳颯眉頭緊皺,心裡覺得不安起來,壓低聲音跟眾人說道:「會不會是第五個試煉者?」

第五個?

張鈴鐺琢磨了起來,難道他們這次有五個試煉者?

張鈴鐺又有些緊張起來,這兩撥試煉者都已經不對付,吳官都已經籌謀著要「殺人放火」,再出現第五個試煉者,又是什麼任務?

要是第五個試煉者的任務,就是殺了這兩撥試煉者呢?

張鈴鐺頭皮發麻,只想趕緊離吳官遠一點——

張鈴鐺一時不查,張輝倏忽沖了出去,卯足了全力去撞,走到樓道門邊拿刀的陳颯,本能地往前踏了兩步,打算躲開撞擊,橫刀回砍,但是他踏入以後臉色就霎時間發白,持刀回砍的動作也是一滯,吳官眼疾手快地一拽,拉著張輝後衣領,像是拋丟一團垃圾,丟向了張鈴鐺所在,張輝被張鈴鐺抱穩住,才免去了摔倒。

「該死的!」

陳颯在樓道內叫罵了一句,眼底流竄著怒火,怨毒的往外瞪視了一眼,沒有瞪視到張輝的所在,陳颯身後一道陰冷氣息襲來,陳颯本能地閃避,持刀在黑暗中跟對方砍殺,一邊大聲叫喚,「賀楠,賀枚,快來幫我,裡面有試煉者,該死的——」

吳官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扯了那柄黑刀,腳下幾點,矯健身姿在原地倒退彈跳幾下,落到了張鈴鐺跟張輝二人身旁,吳官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臉色發白的張輝,「小鈴鐺,你帶著他先離開——在醫院外邊等我!」

張鈴鐺一聽,立刻樂了起來,拽著張輝也顧不得,直接狂奔著原路返回,手裡其實用不著手電筒,張鈴鐺淬體過的雙眼,在黑夜中也如同白晝一般自在行走。張輝是無法在黑夜中快速奔跑,就算有張鈴鐺手中那手電筒的白亮光束投以前方照明,張輝也要提心弔膽一番,更別提張輝此刻已經是卯足了力量在往前奔跑,身體也依舊被張鈴鐺拖拽著前行的,張輝一路都在跌跌撞撞的,極為狼狽。

吳官戒備著賀楠跟賀枚二兄妹。

吳官站的位置,是路正中央,是要追張鈴鐺跟張輝的必經之路。

吳官手裡的黑刀泛著冷光,吳官已經往黑刀之內注入真氣,身體也處於隨時爆發的緊繃狀態。吳官是已經做好戰鬥準備的,以一敵二,吳官就算打不贏,逃命的機會還是會有的。

賀楠問道:「劉雨煙是不是第五個試煉者?」

吳官搖頭否認道:「她只是場景人物。」

賀枚微眯起眼睛,「好啊,吳官,你可真是狡猾。」

吳官看了一眼賀枚,而後眼角餘光瞥見那邊樓道門內的打鬥,吳官神色凝重了起來,吳官看到了一張曾經在位面任務中死去的臉,吳官的舊友吳銘。

「陳颯麻煩大了。」吳官說道。

賀楠跟賀枚皺起了眉頭,紛紛望向樓道那邊跟陳颯打鬥的幾道黑影,黑影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賀楠跟賀枚淬體過的眼睛,根本看不清幾道閃電掠過的黑影,究竟是同一個人,還是不同的幾人,陳颯看起來越來越吃力,打鬥的速度漸漸減緩,求助的聲音也漸漸變得無助哀怨……

「陳颯傻子,你不會往外逃嗎?」賀枚罵道。

賀枚也感到那邊樓道里的詭異氣氛,賀枚害怕,嘴上罵著,腳下卻後退了數十步,甘願拉近跟吳官的距離,也要拉遠跟陳颯的距離。

賀枚往這邊靠近,吳官就往後倒退,以確保跟賀枚的安全距離。

賀楠勇氣顯然是三人之中最大的,賀楠往陳颯那邊走去,手中多了一把從背包空間祭出的黑刀,身體上下流竄著一股真氣,在黑暗中成了隱隱璀璨的那抹光源。賀楠往那邊去,賀枚邁開腳步,下意識就要追隨上去,賀楠的聲音斥道:「枚,別過來——」

賀枚定在原地。

賀楠站在樓道門外,隔著一道門檻,凝眸盯著裡頭打鬥愈發吃力的陳颯。

即使這般的近距離,那幾道顫抖著陳颯的黑影,賀楠還是看不清楚。

賀楠問道:「陳颯,你是不是出不來了?」

陳颯頭皮發麻,背後又挨了一抓,深入骨髓的鑽心之痛,陳颯聽到了賀楠的聲音,頓時激動了起來,根本沒有去理會賀楠問話的內容,陳颯一個勁哀鳴求助,「賀楠,救我,快救我啊,我撐不下去了!兄弟我撐不下去了——」

賀楠道:「既然是進去就出不來的地方,我進去也只能陪著你一起死。」

陳颯絕望喊道:「賀楠!你救我,我們兄弟可以在這地方找到藥劑的!」

賀楠轉開身,快步地離開了。

「賀楠——」

陳颯絕望哀鳴聲響徹空曠的醫院內部。

黑暗之中,陳颯無力地癱倒在地上,被一道黑影拖拽著腳踝,往下樓梯迅速地拖拽著離去了。

賀楠對背後的求助聲視若無睹,走得更快了。

一行三人離開了醫院內部。

外邊天已經黑透下來了,距離醫院不遠的地方,站著張鈴鐺跟張輝。寒風呼嘯,在這處半拆毀的地方,更顯得兇猛,張鈴鐺跟張輝的頭髮都被吹亂了,張輝冷得一直在搓手,張鈴鐺低垂著視線,腳邊無趣的踢著石塊。聽到醫院那邊傳來隱約的腳步聲,張鈴鐺抬眸望過去,看到了吳官跟賀楠賀枚三人,兩伙勢力,彼此隔著一段十來步的距離,彼此仍舊提防著彼此,張鈴鐺看了很久,都沒有看到那個陳颯。

賀楠賀枚二人臉色不善。

吳官走過來,擋在了張輝跟張鈴鐺身前,隔開了雙方的一段距離。賀楠賀枚二人也不清楚吳官還有「劉雨煙」二人究竟有幾分實力,也不敢輕舉妄動,也沒有到非要動手的地步。

賀楠出聲問道:「張輝,你是不是知道這醫院藏了什麼秘密?」

張輝唇微掀,半晌又抿上,目光轉向張鈴鐺,又轉向了一直擋在張輝跟張鈴鐺二人身前的吳官,張輝與吳官回視過來的目光對視良久,張輝問道:「我要告訴他們嗎?」

吳官看了一眼賀楠賀枚二人,他們二人身後是那處顯得荒涼瘮人的醫院建築樓,天色已經黑透了,這地方陰冷黑暗的色調看起來更可怕了,吳官說道:「說吧。」

張輝長吁一口氣,緩了心跳的急速,緩緩地一字一句道:「這醫院拆建的時候,一直出事,好多工人都不見了。我爸是做房屋中介,消息靈通,他說這地方的那扇樓道內,人一旦進去就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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