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披著文明外衣的野蠻人擁有著比普通野蠻人更強大的毀滅力

薩爾美山脈縱長兩千多公里,高聳入雲的山巒數不勝數,高大茂密的植被讓這裡成為了別樣的樂園。

如果你不適應山林里潮濕的空氣,以及撲面而來滿滿的各種植被、動物、糞便腐爛發酵後的臭味,可能這裡就是地獄,哪怕多呆一秒都是受罪。

可若是你適應了這裡的環境,這裡也不太可能成為一片樂土。到處都是吃人的植物、吃人的動物,以及吃人的……人。

生活在這裡的黑蠻並非是那種沒有開化的野人,不知道德倫理,生性中只有野性。黑蠻其實和山外的德西人沒什麼區別,除了膚色、頭髮、眼珠的顏色不一樣,使用的語言不一樣之外,大家從本質上來講,都屬於人類。只不過森林中的法則更加赤果果的體現在生活中。都是人吃人,外面的文明世界裡那些動作優雅,儀態萬千的貴族們吃起人來十分的高雅,把吃人變成了一種不見血腥的藝術,他們稱之為政治。

而在這裡,在這個講究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的原始森林裡,人吃人就直接的多。很多黑蠻都會選擇通過刺穿對手的心臟來結束對方的生命,然後用竹籤在屍體上刺出幾十個小洞,接著利用黑岩羊發達緊緻的膀胱,將水擠入屍體的心臟,讓血液從屍體上各個被刺出的窟窿里噴出來。至於接下來是烤著吃,還是煮著吃,就看喜歡什麼樣的烹飪方法了。

很多黑蠻都樂於烤著吃,這樣腥味會小一點。

此時開春不久,外界還在零度左右,這片森林中就已經有十多度了。十多度是一個相對較為清冷的溫度,不過已經足以讓人類可以在野外活動。遠處一片寬葉灌木叢中,一名穿著皮甲,顯然有文明風格的弓手露出了腦袋。在他不遠處的一顆十幾米高的樹杈上,一名黑蠻背著簡易的短弓,半蹲在樹枝上,似有似無的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黑蠻的哨兵,寬葉灌木叢中的弓手緩緩的取下長弓,搭上了狩獵專用的箭頭,三棱帶倒鉤的那種,瞄準了樹枝上的黑蠻――嗡的一聲,黑蠻猛地一抖,瞪大了眼睛,想要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身體卻不受控制的猛的歪向一邊。一隻利箭刺穿了他的胸口,將他從樹幹上掀了下來。他張著嘴發出一陣陣無意義的慘叫,因為血液灌入了肺泡中,此時他正享受著最痛苦的死亡方式,窒息。他每張開嘴想要說話,肺泡的收縮膨脹就會加劇血液的浸透和倒流,讓他的呼吸更加困難。

弓手貓著腰從寬葉灌木叢中貓了出來,他頭上戴著一圈草葉編制的帽子,翠綠翠綠,臉上也用綠色的樹汁塗抹了一層,如果他躲藏起來,不仔細找還真看不見。他貓到黑蠻的身邊冷漠的掃了一眼,就像屠宰場裡剛剛對著牲口捅了一刀的屠夫,眼中完全沒有一絲絲歉意和同情,只有看動物時那樣的漠然。他拔出綁腿上的匕首,這個黑蠻是肯定活不下去了,那就送他歸西。

他一刀刺進黑蠻的心臟,手腕用力一翻,攪了攪。黑蠻抽搐了兩下就失去了所有力量。弓手捏住黑蠻的左邊耳朵,用力一切,將耳朵切了下來,妥善的裝進了口袋裡。他將沾血的匕首在黑蠻的胸口來回擦了幾下,裝回刀鞘中。望了望周圍的景色,找准了方向繼續貓著腰挪了過去。

片刻後,一大群人悄無聲息的通過這裡,他們踩著地上的屍體,就像踩著一塊是石頭、一塊木頭,沒有絲毫的愧疚。

在差不多一公里之外,有一個部落坐落於森林之中,二十幾棟茅草房子搭在固定好的木頭架子上,這些茅草房子圍繞著一個巨大的火坑,裡面燒著火,周圍豎著的樹枝上穿上了各種各樣的肉,以及一部分蔬菜。黑蠻的女人們圍在一起,嘰嘰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男性則在另外一邊,打理著自己手中的武器。

黑蠻固然都是野蠻人,可這不意味著他們都是弱智。在黑蠻中一樣有聰明人,他們學會了用一些動物的皮毛以及一些閃閃發亮的石頭,從外界文明世界裡換取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資。總有一些人在干這樣的事情,充足的利潤回報擋不住商人們貪婪的慾望。

突然間,黑蠻們寧靜的生活被打破,一大圈來自外界的人包圍了這個小小的部落,有人大聲的喊著「卡布!卡布四耶」,這是土語,翻譯過來就是跪下,跪下免死。

擠在一起約莫有四五十人的成年黑蠻男性紛紛抓住武器站了起來,背靠背的擠成了一個圈,他們目光森然的望著這些圍上來的外人,露出了極為仇視的目光。

野蠻和文明,永遠都充滿了衝突和矛盾。

會土語的文明人大聲的勸降,有十來個年輕一點的黑蠻仿佛受到了奇恥大辱,黑黑的臉上居然都浮現出一抹紅色,他們叫喊著毫無意義的音節,挎著長槍、長矛就沖向了身邊的文明人。

招呼他們的並不是你來我往有打有收的格鬥,而是一輪箭矢。這十幾名年輕的黑蠻一瞬間就在女性黑蠻的尖叫聲中,被死死的釘在了地上。

黑蠻中年紀最大的男性說了些什麼,其他人都不甘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默默的承受了命運帶給他們充滿了惡意的玩笑。

男性黑蠻被拴住雙手,雙腳之間用一根一尺長,兩頭帶套索的木管拴了起來。很快就有理髮師用推子將他們都剃成光頭,然後把他們都綁在了馬車上。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將燒紅的烙鐵狠狠的刺在了他們的肩膀上,焦糊的黑煙伴隨著蛋白質經過高溫變化之後的惡臭,以及黑蠻的慘叫聲瀰漫開。

屬於哈維商團的標誌就印在了這個黑蠻的肩膀上。

這位專門烙鐵的匠師是捕奴隊中薪酬算高的,這門手藝比想像中要複雜的多,烙鐵燒的九了容易破壞烙印周圍的肌肉,讓烙印黑乎乎的一大塊,看不清烙印。要是燒的時間不夠,烙的輕了,烙印就會很淺顯,很模糊,所以想要烙的又快又好,就必須請一個專門從事這個行業的匠師。

女人們的待遇要好上一些,皮膚略白一點的被分到一邊,皮膚黑的被分到另外一邊。皮膚黑的這些女人會成為價格最低的奴隸送到倉庫區拍賣,大多數都是被那些還沒有成親的勞動力買去,除了做家務也要負責陪床,價格十分低廉,只要幾個銀幣。皮膚白一點的會經過嚴格的檢驗,分出極品、高級、中級以及低級四個檔次,在奴隸市場裡面出售。

這些女人都是搶手貨,十幾個銀幣到三五十個銀幣不等,運氣好的話碰上一兩個極品,賣出幾百銀幣也是常有的事情。

至於黑蠻的小孩,原本應該殺掉男孩,將女孩帶回去販賣,但是雷恩搞出了一個什麼黑蠻保護區,杜絕趕盡殺絕,所以只能暫時把他們帶在身邊,等離開的時候再放他們回歸森林。

僅僅是這樣一個部落,就為哈維提供了差不多一百五十名合格的奴隸,為他帶來約莫三十個金幣的毛利潤。

所以很多人都說奴隸商才是最賺錢的,幾乎不要什麼成本,就擁有取之不盡的財富。

至於那些年老的,虛弱的,往往都會變成滋養這片森林的養料。

就在人們舉起屠刀準備解決掉這些負擔的時候,年紀最大的黑蠻突然烏拉烏拉的說了一大堆土話。隊伍中懂土話的奧爾特倫堡人紛紛露出驚異的表情,其中一人撒腿就跑,擠入後方,湊到了哈維身邊,壓抑不住的興奮讓他腮幫的肌肉都哆嗦起來,「老闆,發財了!」

哈維眉梢一挑,笑道:「怎麼?他說什麼?」

「他在詛咒我們!」

在雷恩面前老老實實的哈維骨子裡還是一個披著文明外衣的野蠻人,他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在詛咒我,然後你開心的要控制不住自己,快要笑出來?」,他的目光變得陰冷起來,那人哆嗦了一下。

他立刻解釋道:「他說聖女會引來天神,消滅我們!」

「聖女?!!」

一瞬間,哈維的聲線變得尖利起來,聖女在原始崇拜的黑蠻社會中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和所有黑蠻的外表不同,聖女一誕生就是純潔無暇的,渾身都是如同白雪一樣乾淨,連頭髮、身上的體毛都是絕對的白,沒有一絲雜色。這些由「黑人」生出來的「白人」被黑蠻的社會賦予了無上的神權,認為她們是天神的使者,來此引導黑蠻走向榮光。

其實簡單點來說,就是白化病。

黑蠻對未知的東西充滿了恐懼,又因恐懼而崇拜。

聖女對黑蠻而言意味著權威和神聖,但是在外面的文明世界,聖女則意味著金錢。

貴族們永遠追逐稀有的東西,無論是秘寶,還是女人。

哈維的眼珠子頓時就紅了,他咬牙切齒的來回踱了幾步,眼神銳利狠辣,「想辦法套出聖女在哪個部落,我的身家富貴,你們的身家富貴,可都寄托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了。」,他喘著粗氣,紅著眼,就像發情的公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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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我有一個小馬甲,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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