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如潮水般的攻城再次結束,四五千個黑蠻的生命被消耗在這樣一場強度並不高的戰鬥中,這讓圖圖很困惑。要麼一鼓作氣的猛攻,要麼就不要如此兒戲的派族人去送菜,這些酋長已經不明白獅心王查理到底在想些什麼。所以他們聚集在一起,把查理找了過來。

面對這些酋長的質問,查理沒有絲毫的膽怯與慚愧,反而格外的理直氣壯,貓科動物的瞳孔豎了起來,讓人看不清他內心的變化。他一如既往的挺直了腰身,穿著精緻的鎧甲,給人一種非常違和的感覺。

什麼時候,獅子也能穿著鎧甲戰鬥了?

這要多謝拜倫帝國兼容並蓄的國策了,否則獅人族未必就有今天的地位和榮耀。

查理面對質問,反問道:「我們的目的是打敗奧爾特倫堡內的奧蘭多帝國軍,而不是占領這座城市。如果不能持續性的有效殺傷對方的士兵,那麼我們應該怎麼做?」,他指著遠處無精打采的黑蠻們說道:「最初我的計劃是十萬野蠻人勇士出征,抽出三成作為後勤隊伍,真正參與到戰爭中的野蠻人勇士應該在六萬人左右。」

酋長們紛紛點頭,一開始的確是這樣計劃的,但是誰都沒有料想到不斷的衝突摩擦會讓原定的計劃發生了改變,野蠻人踴躍參軍,加入到這一場戰爭中。酋長們和他們手下的人其實沒什麼區別,都是沒有文化的野蠻人,生長在薩爾美山脈中,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和野獸如出一轍。他們對於集體這個概念有著偏執的喜好,或許是殘酷的叢林生活從小就讓他們認識到這一點,只有人數眾多的部落,才能過上好日子。所以當越來越多的野蠻人從叢林深處走出來,自發的加入到他們的軍隊中時,他們忘記了最初的計劃,欣喜的接受了這些人。

如果用爭霸類遊戲的視角縱觀整個戰場,黑蠻們的補給能力也就能滿足五六萬人的程度,他們沒有馬車,沒有成熟的糧食儲備政策,更習慣了沒有吃的就進叢林去抓個動物回來的生活。但是把缺少食物的人口基數從五六萬放大到十幾萬人,這就要人命了。一片叢林裡的動物在一定的時間裡是恆定的,是不可再生的,一旦被捕捉宰殺乾淨,這片叢林就意味著在數年內不會再有任何的產出。

面對十幾萬張嘴,查理也很快的就發現了問題的所在,但是他沒辦法解決這件事。酋長們喜歡人數眾多的隊伍以炫耀自己的雄壯和威武,他們曾經拒絕過查理要求減少兵力的要求,反而覺得人應該更多一點才好。

就算到了此時此刻,這些酋長們還不明白,數字上的變化到底意味著什麼。

查理點了點頭,金色的鬃毛隨著他點頭的幅度微微抖動,看上去格外的好看,「諸位酋長每頓飯都能吃到飽,可能你們不太清楚,外面很多人是吃不飽的。如果不能在短時間裡解決食物的問題,那麼我們就可以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酋長們開始用土話交流,交頭接耳一陣之後圖圖被推了出來,他張著嘴好一會,才問道:「那麼這和攻城有什麼關係?每次攻城的強度都很低,我覺得你這是有意讓我們的族人去送死。」

「你答對了!」,查理居然一口承認了下來,酋長們的臉上頓時變了顏色,一個個怒氣沖沖的望著查理,查理卻絲毫沒有哪怕一丁點的緊張情緒,「我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消耗多餘的士兵,減少後勤補給的壓力,讓更多人能吃飽肚子。」,他說著冷笑了一聲,「同時,也能消耗掉一部分帝國軍。用無法形成戰鬥力多餘的累贅,去消耗對方的精銳,我覺得這是很划算的事情。」

既然有攻城,就必然要有守城,黑蠻們身手矯健,更善於攀爬,在攀登城牆這方面顯然要優於德西人。只要黑蠻上了牆頭,就必然會和牆頭上的守軍進行交戰。死掉十個多餘的黑蠻,能換來一個守軍的死亡,對查理來說都已經是賺了。

這幾天的攻城強度不高,卻也換了對方兩千人的陣亡,也算是完成了一個小小的目標。

查理的話讓酋長們陷入了死寂當中,他們彼此之間目光不斷的交融錯開,似乎在商量著查理所說的原因。不過呢也不可否認這個事實,這幾日差不多有一萬多黑蠻死在城牆下,卻讓一部分黑蠻有機會填飽肚子,這就是事實。

這些酋長眼神交流了好一會,圖圖才猶豫著說道:「我們認可了你之前的行為,但是我們認為如果要繼續攻城,強度應該再大一點,強一點,動用的人數再多一點。」

反正不是自己部落的勇士,死掉再多也不心疼,這些酋長已經有了決斷,先讓其他那些小部落的人去送死,把自己人都留下來。

查理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笑了笑。

在第二天,黑蠻的營地傳來了一陣陣驚呼,他們居然時隔數日之後,再次見到了肉食,這讓所有的黑蠻都高興起來,士氣大振。

站在牆頭觀察黑蠻營地的索爾皺起了眉毛,對方肉食的補充並非沒有,只是數量不多,無法照顧到所有人。像今天這樣肉香味都飄到奧爾特倫堡來,如此大規模的補充肉食,要麼說明對方準備開始總攻了,要麼就是對方解決了補給問題。很顯然,後者是不可能的,傭兵團依舊在不斷的騷擾對方的補給線,可前者的可能性也不大,因為對方根本就不可能還儲備了這麼多的肉食。

當然,任何異常都必須小心的對待,這是索爾的本能。他立刻安排了數倍於現在的守城士兵登上了牆頭,以防對方突然間的總攻。

到了下午一點多的時候,黑蠻開始攻城了。這次攻城的人數遠遠多於前面幾次試探性攻城的人數。索爾有些拿捏不准,並沒有讓電網發生器加入到攻擊的序列中,只動用了兩家弩炮。

當第一架弩炮被發動,三米長的巨大弩箭被發射出去的那一刻,到弩箭射穿了攻城陣型,也只用了十來秒。一隻弩箭最少帶走了數十人的生命,也打亂了對方的陣型。少量的拜倫士兵揮舞著棍棒和長劍,驅趕著亂糟糟的黑蠻撲向城牆,戰鬥瞬間打響。

一桶桶火油順著城牆淋下來,接著被點燃,形成一片火海。有過幾次經驗的黑蠻並沒有慌亂,他們用沙土掩蓋了火源,撲滅了火焰。隨後長梯紛紛架在牆頭上,甩鉤密密麻麻的甩上了牆頭,掛住了牆垛,這些靈活的黑蠻開始快速的攀爬。城牆下黑蠻的弓箭手們也開始攻擊城牆上的守軍,箭雨一輪接著一輪的拋灑下來,為守城的士兵帶去了很大的麻煩和傷害。

單純就攻城強度而言,這些黑蠻是遠遠不如帝國軍的,但是他們的弓箭手實在太多,實在是太討厭,反而平衡了雙方的戰鬥力。

馬文站在牆頭,用盡力氣的劈砍掛住城牆垛的甩鉤,連續砍了十幾下,用盡了力氣才折斷了一根甩鉤。這些甩鉤都是拜倫帝國的產品,五根鉤子下面有半米長的鐵鏈,然後才連結繩索。在甩鉤掛住城牆垛的那一刻黑蠻立刻順著繩索往上爬,幾個人的重量足以讓這個甩鉤牢牢的咬住磚石,別說提起來,就算用長劍去撬都很難撬動。

突然間一根箭矢猛地射在了他的腦袋上,坑坑窪窪的頭盔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巨大的力道讓他連退了幾步。他咬著牙吐了一口唾沫,晃了晃腦袋,揮舞著長劍咆哮了起來,「踏馬的,這些畜生的力氣倒是不小!」

這幾天的戰鬥力如果不是盔甲和頭盔的保護,說不得他已經死了不下十次。黑蠻善於使用弓箭狩獵,在射擊方面的實力遠遠超過了德西人。

說話間天空一陣發暗,數千隻箭矢又飛騰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紛紛墜向牆頭。

「舉盾!舉盾!」

一面面盾牌舉起,密集的撞擊聲就像暴雨時將輕巧的鐵皮放在雨中,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

這一輪箭雨過後,已經有幾十個黑蠻趁機爬上了牆頭,他們背靠背的形成了一個小圈子,企圖要守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馬文又怎麼可能放任不管?他立刻揮劍指向那些黑蠻聚集的地方,立刻就有重裝士兵揮舞著重型武器沖了過來。血花四濺,那些黑蠻完全抵擋不住守城一方的圍攻,當真是長槍如林,刀劍如雨,幾個呼吸時間就變成一具具渾身是窟窿的屍體,被丟了下去。

當然,也有一些德西人受傷乃至於陣亡,戰爭永遠都要死人,死亡才是戰爭的主旋律。

兩架弩炮不斷的怒吼,一根根巨大的弩箭被射出去,帶出一道道死亡通道,卻無法阻擋住黑蠻的攻勢。

索爾皺著眉頭望著戰場,猶豫了一下,在傳令兵耳邊吩咐了幾句,轉身下了牆頭。

城外,獅心王查理驚訝的望著黑蠻居然搶占了一截牆頭,當機立斷,將手中近半的兵力都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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