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過滿月邊境,還進入過滿月境內。」,騎士們的速度並不快,慢悠悠的,弗雷德的心氣漸漸消停下來,有了開口說話的慾望。他這一句話,多少有一點炫耀的意思,從最西到最東,弗雷德這個年紀也算是經歷豐富了。他的聲音吸引到了騎士們和賽亞的目光,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滿月那邊風沙很大,一旦沙漠上的大風吹起來,沙子吹打在臉上就像針刺一樣。」

「我們平時騎馬的時候都要戴圍巾,還有一種水晶薄片做的眼鏡,不然在風沙起來的時候連眼睛都睜不開。」,弗雷德的語氣里多少有一點炫耀的成分,他洋洋自得,仿佛自己的經歷多麼值得吹噓,「有時候我們也會遇上沙盜,他們騎著一種只有馬一半高的四腳怪物,就像是沒有了翅膀的飛龍一樣,這些怪物在沙漠上行動起來的速度非常的快,很難追上他們。」

弗萊德誇誇其談,終於也引起了賽亞的興趣。比起弗萊德到處跑的經驗,賽亞的經歷就簡單了很多。作為皇室成員之一,他不可能長期出現在危險的地方,對於整個皇室這樣的團體來說賽亞可能不是一個什麼重要的人物。但是把這個範圍擴大到整個帝國,皇室成員反而變成了稀少的尊貴人物。

他大多數時候都在做一些清貴的工作,奧蘭多六世年老之後對這些家族中的子侄多有關照,人一老心就軟,不能說他做得不對,他只是一個有權勢的老人,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子侄們置身於危險之中。但是相較於其他貴族的年輕子弟,這些生長在溫室中的皇室子弟顯然有著很大的不足,完全無法成為一個強勢的,鎮壓一方的人,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

缺少競爭力,失去競爭力,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好在帕爾斯・奧蘭多七世順勢登基。比起奧蘭多六世後半段人生的心軟,這位貌不驚人的女皇陛下顯然也是一個和雷恩這樣差不多,心狠手辣**黑的政客。她任用起這些皇室子弟根本就不考慮危險或者不危險,只問能或者不能完成任務。

面對弗萊德,賽亞心頭也有一絲羨慕。人人都羨慕賽亞的身份,說出去也足夠好聽,畢竟是皇室成員,可也因此失去了很多精彩的人生。他望了弗萊德一眼,後者察覺到賽亞的目光,將下巴揚得更高,「既然沙盜跑得那麼快,你們又如何追上他們呢?」

「問得好!」,炫耀也是一個需要互動的行為,就像露出了手腕上一款價格非常驚人的腕錶,若是別人不問,這種炫耀就被卡在心裡,如小貓亂撓一樣。賽亞一句話問出來,弗萊德這一刻通體舒泰,暢快淋漓,他非常讚賞的迎上賽亞的目光,「我們會用一種特殊的鍊金藥劑,據說是沙漠中特產的一種植物研磨成粉末之後,加上了其他什麼玩意煉製出來的。一旦被點燃,這種鍊金藥劑的煙霧無法被風吹散,所有在鍊金藥劑有效範圍內四腳怪物就會變得東倒西歪,就像喝醉酒了一樣。」

「那為什麼他們不換一種坐騎呢?這種四腳怪物有著如此明顯的缺陷,他們為什麼不騎馬?」,賽亞又問了一句,隨行的騎士們也豎起了耳朵,沙漠上發生的一切對於他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德西人的種族情懷讓德西人在對其他種族人種上都有著極強的侵略性和攻擊性,平時可能看不出來,但戰爭一旦爆發,這種有些極端了的種族情懷就會爆發。

人們喜歡沙漠,並不是因為沙漠的雄偉奇特,而是在沙漠上有滿月人,殺死滿月人能獲取戰功,以及榮耀。

弗萊德笑的愈發得意,他故意吊人胃口,「你猜猜呢?」

「他們是不是不會騎馬?」,賽亞猜了一次,弗萊德搖了搖頭。

「也許是沙漠上沒有馬群?」,弗萊德又搖了搖頭,他正得意呢,一旁的學士似乎是看不上他這番作態,直接說出了答案。

「那是因為他們養不起戰馬。」,面對弗萊德不太友善的目光,這位學士絲毫不在意,他雖然不是貴族,但未必就會怕貴族。作為一名帝國研究院的學士,他也有自己的人脈網絡和社交圈子,其中也不乏一些厲害的貴族。弗萊德的背景或許驚人,但那也只是他的背景。帝國研究院內部非常的團結,動了一個學士,就等於戳了馬蜂窩,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弗萊德敢報復自己,「沙漠中缺少水源,無法大規模的養殖精料,所以他們更多的是用沙漠蜥蜴這種肉食類動物當做坐騎。」

這學士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失聰藥劑也只能對一些血統龐雜的沙漠蜥蜴起到作用,滿月王帳下的精騎基本上都不會被失聰藥劑影響,否則也不會有這些年接連不斷的衝突和摩擦。」

後面的這句話連弗萊德也不知道,他臉色微紅,有一種裝逼不成反被草的尷尬。不過說到尷尬,或許這是對貴族傷害最小的情緒了,弗萊德聳了聳肩膀,「所以我不是學士。」

說話間負責護衛的騎士們突然臉上露出異色,其中領頭的那名騎士統領抬手阻止了隊伍的前進。只看他從馬鞍一側提起一根一米來長,一根手指粗細的標杆,這標杆一頭尖銳,一頭帶著一個拳頭大的紅球。他隨手一丟,那標杆有四分之一插入了泥土中,標杆另外一頭的紅球開始微微晃動起來。

賽亞好奇的望著這騎士統領的動作,弗雷德卻笑說道:「起風了嗎?」

然而這句玩笑並沒有緩解此時緊張的氣氛,騎士們紛紛拔出長劍,提起長槍,緩緩移動,將賽亞、弗雷德和兩名學士團團的保護在中間。他們一臉小心戒備的望著周圍的草原。其中騎士統領策馬挪到四人面前,面色凝重的說道:「附近有騎兵正在快速的移動,我不能確定對方是路過此處,還是專程為了我們而來。如果一旦發生交戰,我們會儘可能的拖住對方,同時也請四位大人能立刻脫離戰場,回去求援。」

騎士統領緊了緊手中的長劍,「我會儘可能的為四位大人創造機會。」

地面上的紅球震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移動的範圍也越來越大,耳邊漸漸能聽見馬匹奔跑時的轟鳴。賽亞緊張的手心都是汗水,他不斷鬆開握緊不同處的韁繩來緩解內心的緊張,目光四處亂飄。

終於,一支黑壓壓的騎兵隊伍從遠處沖了過來,在草原上,就像是乘風破浪的草海中的巨獸,猙獰恐怖。

騎士統領的臉色頓時一僵,僅僅是目測,對方就可能有上千人的規模,人數遠遠的超過了他的預測。他臉色此時極為的難看,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喊道:「戒備!」

約莫有五十來騎士端起了長槍,陣型緩緩變化,面對著衝過來的騎士,一個個繃緊了臉,緊張的厲害。

對面奔馳而來的騎士在離他們有兩百步左右的距離時候突然一分為二,將他們包圍了起來。弗萊德緊張的說不出來話,反而是賽亞,低聲問道:「為什麼我們不離開?」

騎士統領苦笑著回答道:「對方人太多了,不一定能逃掉,萬一激怒了對方……」,剩下的話他也不用說,賽亞就明白了,騎士統領安慰他道,「或許他們只是普通的強盜,只要我們拿得出足夠的財富,他們不會傷害我們。而且您和弗萊德閣下都是帝國的貴族,這些人未必敢謀害帝國的貴,代價太嚴重了!」

騎士統領一直在關注對方的戰馬和成員,眉眼間突然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對方顯然不是什麼真正的強盜,應該是某個貴族的私兵,甚至是某個城市的城防軍。不過他並沒有聲張出來,比起被他們保護起來的四位大人物,這位騎士統領更清楚人情世故。若是他此時指出對方可能是帝國的城防軍或是貴族的私兵,原本可能的劫掠反而會變成一場屠殺。

他沉默不語的望著對方,心頭已經不如之前那麼緊張,反而放鬆下來。

對方中有五人策馬而出,其中一人皮膚略黑,看上去有五六十歲的樣子,一副老兵痞的德性。他嘴裡叼著一根草莖,嬉皮笑臉的拍了拍馬鞍上的劍鞘,「打劫!」,他指了指被圍困的幾人,「把所有值錢的東西拿出來,錢、糧食、兵器、戰馬,只要是值錢的東西。」

僵持中,騎士統領冷著臉望著眼前說話的這人,他仔細的打量著對方,很顯然這人絕對是帝國軍中的一份子,或許曾經是帝國軍的一份子。一個人再怎麼變化,總有一些東西是無法改變的,比如說氣質。領頭的這人騎士統領閉著眼睛都能聞得出他身上那股子兵油子的臭味,臭不可聞,偏偏又熟悉的很。

就在騎士統領準備妥協的時候,他身後的一名學士突然說了一句讓人措手不及,充滿了危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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