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恩的計劃中,還有最重要的一環需要他去解決,那就是帕爾斯女皇。

就像很多英明神武的君主或是帝王,他們不缺少聰明的頭腦,也不缺少理智的思考,但他們總會在某些時候,在某些問題上,有些開小差。這種開小差的目的可能只是為了一件對於帝王這個級別而言並不算重要的小事情,可只要有一些像雷恩這樣的人出現之後,小事情往往會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

而現在,雷恩就在完成這整個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面對帕爾斯女皇雷恩依舊保持著自己的態度和氣度,他沒有因為帕爾斯女皇的身份就讓自己看上去變得卑微了一點,也不會因為自己在政治上的地位稍稍不如帕爾斯女皇,就要斟酌再三才敢說話。他就這麼站著,得體的衣服讓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渾然天成的貴胄氣息,和自身獨特的氣勢混為一體,居然有著不弱於帕爾斯女皇的氣勢和威嚴。

「我一直崇信,如果不想被人欺負,別人罵了你一句,你就應該罵回去。別人打了你一下,你就應該殺死他。」,雷恩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塊糕點啃了起來。他咬了兩口又丟了回去,糕點渣滓撒了一地、一桌子,他聳了聳肩膀,「真難吃!」

帕爾斯女皇眉角一個勁的抽抽,她隱秘的深吸了一口氣,飽滿的胸口微微鼓起,「那你想怎麼做?無非就是阻止你在一個擁有著悠久歷史底蘊的建築物上開個窗戶而已,你現在打算殺死他們嗎?」。帕爾斯女皇的話有些重了,雷恩不斷用這樣的小動作來挑戰她身為女皇的威嚴只是其一,其二是她的心眼在雷恩的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每當她想要看透雷恩靈魂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力量阻止她的目光繼續深入下去,這種力量滑不溜手,不會傷害她,也不會被她傷害。從秘窟中得到了來自血脈傳承的遠古力量之後,帕爾斯女皇幾乎把自己神話了。她可以分辨人們說的每一句話是不是謊言,也可以透過心眼看見人們靈魂的顏色,去分辨他們此時此刻的情緒。

但是這一切,在雷恩面前,都完全失效了!

神明從天空墜入地面,再次變成了人……,不!是多了一尊神明。

「你到底想幹什麼?和我直說吧,你知道的,這樣的小把戲並不能起到任何激怒我的作用。」,帕爾斯女皇依舊保持著清冷的表情和語氣,好像真的沒有絲毫的波動。

雷恩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他瞥向帕爾斯女皇身後半隱半現的韋德,他低眉順眼的時候也缺少男子的氣概。或許帕爾斯女皇就是想通過玩弄這樣娘化的男性,來證明自己其實並不比男性的帝王差多少,他們玩弄女人,她就玩弄男人,或許這也是一種證明的方式。

帕爾斯女皇皺了皺眉頭,心頭真的開始有怒火翻騰,雷恩三番五次的搞這些小動作,真的讓她有些火,可她卻也知道,很多事情應該保守秘密。她側過臉,眼角的餘光從韋德的身上一掃而過,「出去,把門帶上。」

韋德微微一怔,這是從帕爾斯女皇登基之後第四次叫他離開了,他很委屈。他認識雷恩,他並不認為雷恩會和帕爾斯女皇談論怎樣機密的事情,他甚至還想偷聽一些,以在某些方面和某些人面前,證明自己依然是帕爾斯陛下最寵愛的男妃。他噘著嘴,剛想要說什麼,雷恩陰冷的目光就掃了過來,目光種透著冰冷的血腥的氣息,這氣息撲面而來,一瞬間讓韋德有一種置身於血海之中的錯覺。

「滾出去!」,雷恩看上去很輕佻的抬起手指了指大門,緊接著面對帕爾斯女皇不悅的目光,他攤開了雙手。

「出去,韋德,你要學會聽話。」,帕爾斯女皇的聲音漸冷,韋德心頭一顫,立刻半走半跑的離開了這裡。帕爾斯女皇望向雷恩,「你不應該對他說那種話,他畢竟是我的男妃。」

「同時也是一個賤人。」,雷恩順口就接上,他絲毫不懼的望著帕爾斯,沒有了外人的情況下,帕爾斯開始表現出更多的情緒化的東西。

她微微眯起的眼睛裡透著危險的光芒,略微遮住手腕的手掌之下,似乎也在弄什麼小動作。不過雷恩並不在意,因為他知道,帕爾斯女皇和所有成熟的政客都一樣,他們在做某一件事之前,必須先衡量出做這件事會帶來的收益以及可能承受的風險。在這個時候殺死雷恩,毫無意義,反而會讓早已暗流涌動的貴族階級再次出現無法抑制的變化。

所以雷恩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安全,他說道:「我要弄掉那些學士,還有一位大學士。」

帕爾斯一愣,立刻搖了搖頭,「如果說別人對你提出了反對的意見,你就要殺死他們,我只能說你太荒唐了。」

「如果我可以證明,他們不僅僅只是想要踩著我上位呢?他們連同你和所有黃金貴族都踩了呢?」,雷恩一句反問,就讓帕爾斯再次愣住了。

她遲疑的看著雷恩,猶猶豫豫的說道:「不會吧?」

當然是會的,雷恩隨手掏出一份摺疊成巴掌大的文件丟了過去,文件上記載了其中某些學士這些年做過的「壞事」。這是一個小小的技巧和手段,當你討厭一個人的時候,把他所犯下的所有過錯都記在一張紙上,這會讓人覺得這個傢伙簡直就是罪行累累,十惡不赦,十足的混帳。但是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又不得不去處理他的時候,那麼就把這些過錯平均的插在他漫長人生中的許多件事情里。

這個時候,同樣的人,會說出不同的話――瞧,人不能總不犯錯,很久才會犯一次錯並不是什麼不能原諒的事情。

帕爾斯女皇的臉色終於起了變化,這些文件上都記載了那幾位學士、大學士們這一輩子所有的污點和過錯,其中又以攻訐奧蘭多家族和黃金貴族為最。畢竟這些人也是要吃飯的,也是要享受權力和特權的,也是要接觸社會融入社會的,總有一些人是他們的後盾,為他們提供彈藥和援助。

「荒唐!」,帕爾斯女皇將幾張薄薄的紙狠狠的丟在了地上,她杏眼圓瞪的瞪著雷恩,「這些人是怎麼通過學士和大學士認證的?他們這些人應該被剝奪學士的頭銜後被驅逐出帝都!」,她是真的怒了,質疑奧蘭多家族選拔繼承人的方式,就是在質疑她獲得皇位的合理性與她此時身為帝國皇帝的權威性。往深處想一想,帕爾斯女皇都感覺到渾身冰涼並且怒極而顫抖,那些人為什麼要宣傳這些東西?

他們的背後,一定有貴族集團的支持,或是其他「兄弟姐妹」的支持,甚至這是為了推翻她的統治而做好的鋪墊!

即使她很清楚,其中自己可能有什麼誤解,被雷恩小小的算計了,但是在皇位與正統這個大是大非面前,任何小小的誤解都不足以讓她原諒那些人。

她用力攥了攥拳頭,挺直了上身,微微揚起下巴。眼睛裡流光轉動,殺氣盈盈,「你做了這麼多事情,肯定不只是想要處理掉這些小蟲子,演了這麼久的戲,說出你的目的吧。」

雷恩從來沒有打算騙過帕爾斯女皇,那是絕對不現實的,他尋求的是一種最低限度的合作與通過,就像在旱災時在河堤上鑽了一個手指粗的小洞,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暴雨的來臨。

「我要名正言順的辦了他們,而且是親自處理掉他們才能讓我出這口氣,所以我希望你賦予我合法抓捕危害國家犯罪者以及審判犯罪的權力。」,雷恩終於圖窮匕見,他此時心臟撲通撲通劇烈的跳著,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異色,「我回到帝都之後才發現,人們對我們這些身負神聖血脈的黃金貴族,有諸多的誤解。這些誤解是從何而來的?必然是有人在暗地中煽風點火,希望煽動對立情緒來動搖黃金貴族的統治。」

「帕爾斯,在某些方面,我和你的利益是一致的,我們都必須穩固黃金貴族的統治權。而這些人,也必須清理掉。我明白,你想做恆古以來的第一女帝,我並不打算阻攔你,和你也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我現在要做的反而對你,以及整個黃金貴族集團都是有益的。」

「這些蛀蟲必須清理掉!他們已經危害了整個奧蘭多帝國的穩定,也危害到了我們的統治。」

說完,雷恩微微低下頭,垂下的眼瞼遮擋住他眼中幾欲要破體而出的神光!

良久,帕爾斯女皇才緩緩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雷恩。這些年我們對一些人太縱容了,是時候該清掃一下了。但是雷恩,你不要指望我給你太大的權力,我只會賦予你抓捕、審訊與審判罪犯的能力,也僅此而已。你也不能憑藉著這樣的權力,去打擊政敵。」

雷恩深深的彎下腰,「如您所願,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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