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 粗大事了,那個叫做赫廉姆的傢伙居然開始咬人了,大家快跑啊

「雨果,讓我們給兩位先生空出一些空間。」,雷恩斜睨了一眼雨果,其實呢也不能怪他,畢竟其他人也沒有什麼進展。這些貴族在一輪輪清洗中屹立不倒,靠運氣那才是真的說笑。他們深知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從被抓進來之後就已經有了覺悟,就算死也不能開口。不開口,倒霉的只能是自己一個人,只要能穩住陣腳不亂攀咬,不承認那些不存在的事情,最終還是能出去的。

只要能出去,此時所遭遇的一切,就有報復回去的機會。但如果開口了,攀咬了或是承認了某些罪名,那才是徹底的完了,還要牽連家族。所以千萬不能小看這些傢伙,不是被抓起來的就是失敗者,擁有自由的就是勝利者。

雷恩和雨果離開之後關上了行刑室的房門,甘文這才從雷恩的背影上收回目光,他望向赫廉姆的眼神有一些同情,還有一些可惜。犧牲者不一定就要是參與者,這種莫名其妙被選為犧牲者的人,才是最常見的。他掏出手絹,擦著赫廉姆臉上的汗水,還有一些腥臊的東西。赫廉姆的五官都擠在了一起,疼的臉上的肌肉一陣陣抽搐。

似乎是臉上的髒東西被擦乾淨了,赫廉姆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可依舊陰沉的怕人。他望著甘文,一句話不說,就那麼直勾勾的望著。他心裡很清楚,甘文來未必就是好事,如果甘文是來解救他的,現在他應該已經被放了下來。但這一切並沒有發生,甘文的來意也就顯而易見了。

「我尊敬您的勇敢和堅毅,並非每個人都能在這種情況下還一言不發。」,甘文瞄了一眼赫廉姆被砸斷的肩膀,血肉模糊之下整個肩膀沉下去了兩三公分,鎖骨也折成了讓人頭皮發麻的角度。甘文在感嘆,感嘆赫廉姆還不清楚,其實在帕爾斯女皇決定借用雷恩這把刀來割掉一些帝國身上的腐肉時,他開不開口,堅不堅持的意義已經不大了。

赫廉姆冷笑了一聲,眼神里透著鄙夷,他翻了一個白眼之後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如果您也來勸我認罪,那麼您這一趟可能要白跑了。我不會為承認那些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如果您想要說服我開口,您還是請回吧!」

甘文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將微微被染黃的手絹丟到地上,他低聲說道:「伯爵閣下,我的確是來勸說您認罪的。」,他的態度非常的誠懇,明明是一件極為卑鄙無恥的事情,可在甘文的口裡說出來,卻讓人不怎麼能對他升起太多的惡感,「您被捕入獄並不只是某一人的決定,這裡面涉及到了多方了的較量,最終您被大家選中,成為了犧牲者。您看見我出現的時候,想必您也應該明白了,所以您繼續反抗下去是毫無意義的,是無畏的掙扎。」

赫廉姆睜眼睛,眼珠子裡面爬滿了血絲,他盯著甘文,眼神里充滿了無奈和不甘,還有無邊的憤怒,「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女皇陛下也是知道的。」

甘文點了點頭,「所以現在許多人都在等著您認罪,您認罪了,陛下會放過您,您家的家族也會平安無事。如果您不認罪,得罪的就不只是雷恩一個人,還有許多人。就算陛下願意放過您,其他人也不會那麼仁慈。伯爵閣下,您應該明白,第一個站出來的人,才是最有價值的人。」

赫廉姆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甘文的話就像一記重錘狠狠的摧毀了他最後的防線,現在站在他對立面的不只是雷恩一個人,而是整個帝國最高級別的統治集團。他就像大海中弱不禁風的一葉扁舟,風平浪靜時倒還好說,可此時已經掀起了驚天的巨浪,只要浪頭砸下來,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肉體上的痛苦都無法讓他低下頭,但是甘文的一句話,讓他徹底的絕望了。眼淚從他的眼角滑出,他為自己的一生感到不值得,充滿了悲憤。他曾經也是最堅定的皇室支持者,在奧蘭多六世期間,他也曾身居高位,風光無限。很多人都說他是弄臣,只會討老皇帝的歡心,他心裡卻很明白,他和所有對未來充滿了期待的人一樣,希望親手開闢一個完美的世界。

然而隨著老皇帝突然癱瘓在床,他立刻被新登基的帕爾斯女皇掃到了一邊,成為了可有可無的人。越是有理想,越是有能力的人,得罪的人也就越多。貴族集團不待見他,因新皇帝登基騰空而起的皇帝陛下的心腹們,也不願意接納他。他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蟲,在議會裡悄然無息的存在著。

可現在,皇室,黃金貴族們,為了他們的目的,把他犧牲了。他應該痛恨這個國家,痛恨皇室和黃金貴族嗎?按理來說的確如此,但是反過來再說,如果沒有奧蘭多六世,或許他現在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某個機關里艱難的掙扎。皇室賜予了他無上的榮耀和地位,現在又要拿走他的生命。

他應該反抗嗎?他想起自己曾經跪在奧蘭多六世面前,以祖先的名義許下了永久的誓言,現在,輪到他履行誓言的時候了。

他舔了舔嘴唇,裂開乾燥的口子刮的舌頭都一陣陣刺痛,他張開嘴,喉嚨就像是一個年代久遠的石磨,將聲線磨的細碎,「我能得到什麼。」

甘文笑了,赫廉姆是一個聰明的人,也是一個有魄力的人,否則也不會被奧蘭多六世看中。他知道自己面對怎樣的局面,所以他開始尋求利益最大化的交易。用自己的生命和前途,去交易一份對等的東西。

甘文上前了一步,兩人幾乎站在了一起,甘文小聲的說了起來,「您可以從您的孩子裡挑選出一名繼承人,帕爾斯陛下特許您的子嗣平等繼承您的爵位,也承諾您的繼承人一旦成年,就會進入要害機關最少從次長開始做起。同時,您也將獲得一塊封地……。」

赫廉姆的眼神驟然間被點亮,封地這個詞讓他興奮的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他這樣的「文臣」、「弄臣」,即便成為了貴族也沒有相應的封地。封地是一個貴族家族的基礎,只有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封地,一個家族才算擁有真正的底氣。封地就像一個獨立的小王國,屬於自己,通過這個小王國才能攫取更多的利益,得到更多的機會。

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不管是巴拉坦慘案還是貝爾行省動盪,在這些驚心動魄的遊戲里,能參與其中的都是那些擁有封地的領主,那些沒有封地的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最後一根麥芽壓到了比蒙,赫廉姆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點頭。平等繼承已經賺了,將家族的榮光延續了幾十年,並且還擁有了封地。這多出來的幾十年里足以發生太多改變家族地位的事情了,他沒有任何考慮的必要。

甘文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作為帝國的宰相,他最清楚這些貴族們想要的是什麼東西。他掏出一柄小刀,將赫廉姆從行刑架上放了下來,扶著他走到一邊坐下,拿出一份文件交給了他,「背下來,然後銷毀。」

赫廉姆膽戰心驚的翻開掃了一眼,頓時屏住了呼吸……。

最堅固的城堡,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陷的。如果沒有人開口,最終這件案子不管怎麼審都不會有下文,最終找幾個替死鬼不了了之。但是當身為帝國議會議員的赫廉姆開口了,穩固的建築物里一個承重梁就被抽掉了,瞬間崩塌。那些還在等待機會的人紛紛掉轉頭來,跟在了赫廉姆後面,赫廉姆咬誰他們就咬誰,以赫廉姆馬首是瞻。

這些人雖然都是邊緣人,可這不意味他們的政治智慧也丟失了。很明顯的,赫廉姆立場突然的改變,一定是受到了什麼暗示和交代,與其反抗到底,不如順勢而為。

一場由落地窗引發的政治風暴,徹底形成!

當金環區和銀環區的大門緩緩閉合的那一刻,這道城門就將帝都分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雷恩換上了同樣灰色的制服,帶著一雙白色的皮手套,他的身後跟著上百名安全部特別調查員,這些調查員一個個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寒意。街道上幾乎看不見人,他們就走在路中間,筆直的沖向遠處的一棟莊園。

赫廉姆的開口以及帕爾斯女皇的震動,加上明里暗裡的幕後交易,大貴族們都在冷眼旁觀,蓄勢待發。對於雷恩這把快刀,反而沒有多留意。他們防備的是帕爾斯女皇,是帝國皇室和黃金貴族,以及其他不同的勢力。

在他們看來,雷恩不過是一枚棋子,一柄刀,用完也就沒什麼用了,不值得他們浪費太多的時間密切的關注他。有這個時間和人力,不如把那些老對手們都監視起來。

當帶著紅色袖標的雨果一腳踹開了莊園的大門時,一場殺戮頓時爆發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