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二章 只要人與人之間還有交流,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是無法解決的

修庫修斯是一座小城市,即使它是德馬拉古的首都。

在這片平靜的土地上,幕僚毫無用武之地,所以加赫爾身邊並沒有一個真正能拿主意的幕僚,也不需要有幕僚來操心幾乎不可能發生意外的小城市。

哪怕偶爾會碰到一些小小的問題,他也會和他的妻子訴說,尋求解決之道。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加赫爾的妻子了,他的妻子也是貴族的後裔,是他父親交好朋友家的女兒。如果無法得到一個世襲的爵位,也無法成為議員之類的增加身份和地位的職務,這些貴族都被稱之為小貴族。

小貴族有小貴族的悲哀,遠遠不如那些平民們所想像的,只要是貴族,就一定衣食無憂,就一定沒有煩惱。

沒有封地,沒有收入,沒有實力也沒有勢力,加赫爾只能和身份地位一樣的貴族聯姻,來抱團取暖。往往這也是貴族集團雛形的誕生,當然,作為官派的總督,他不可能和那些貴族集團混在一起,否則帕爾斯女皇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將他撤職。

他的妻子與他一樣,都接受過貴族精英式的教育――學者們稱之為牧羊人法則。

在他們的口中,平民就是帝國統治者們的羔羊,地方統治者要做的就是為帝國放好這群羊,不能讓羊少了,出現強大的頭羊時也需要儘快的宰殺。

穩定和主權勝過一切!

加赫爾的疑惑,在他妻子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上會從一個新奇的角度去對待,去分析以及解決,夫妻二人很好的維持這德馬拉古平靜的統治。

「昨天,雷恩的人襲擊了魔鬼山,但是他們一無所獲。」,加赫爾坐在房間裡,壁爐里的柴火不是特別的干,燒起來偶爾會發出噼里啪啦的炸響。他的房間裡其實是有固化魔法陣可以為整個房間提供溫度的,但他捨不得用。被「發配」到德馬拉古之後,他的經濟就出現了狀況,沒有封地和產業,經濟上舉步維艱。

德馬拉古不像南方的那些行省,總督即使什麼產業都沒有,截流一部分稅款就足以吃香的喝辣的,過上醉生夢死的日子。在德馬拉古,稅收不僅難以收齊,很多時候財政方面還要帝都補貼。這些經手的錢少到大家都心裡有數,即使他真的截留一些,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完全不夠他鋪張奢侈的享受。

所以能節約一點,就節約一點,這也是他放任西斯丁為首的走私集團在德馬拉古瘋狂走私的原因之一。走私帶來了利潤和消費,讓他的日子好過了一些,偶爾也會有一些獻金,讓他可以享受一下久違的奢侈生活。

他的妻子坐在床沿上,剛剛洗漱完畢的她穿著一件浴袍,裸露的肌膚因熱水的滋潤微微發紅。她正在為自己的腳趾做護理,這個地方實在太冷了,腳是每天都要接觸地面器官,如果不做好腳部的護理工作,很容易會讓腳趾和腳跟發生潰爛。添加了一些藥劑的獸油,就是最好的護理品之一。

米黃色的獸油在腳背上被推開,然後一根根腳趾搓過去,她頭也不抬,弓起的腿撩開了浴袍,露出了一抹春光。

「那不是很好嗎?」,她淡淡一笑,「讓雷恩和西斯丁斗個你死我活,這樣才能凸顯你的價值和地位。他們任何一方都要獲取最後的勝利,都必須拉攏你。」

加赫爾喝著烈酒,臉上醉意醺然,他曾經喝不慣這些烈酒,覺得這種高度的酒精飲品是那些下等人才飲用的。可沒有什麼東西是時間無法改變的,現在他更喜歡喝烈酒,不僅是因為烈酒會讓他的身體變得暖和,他更喜歡那種天旋地轉,保持著高度興奮的感覺,「我也是這麼覺得,所以我沒有承諾給他們任何一方任何的條件。」,說著說著,加赫爾嘿嘿的笑了起來,「都說雷恩非常的了不起,他孤身一人打下了奧爾特倫堡,控制了整個貝爾行省,我看也不過如此。」

「如果他直接讓那個什麼馬丁帶人去圍剿魔鬼山,而不是讓他來了修庫修斯再離開,或許他真的能抓到西斯丁的人。可惜他太自大了,自大到有些狂妄,這裡不是貝爾,也不是奧爾特倫堡。西斯丁在城市裡布滿了眼線,任何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的妻子抬頭瞥了一眼加赫爾,眼神有些異樣,「他不應該這麼蠢,他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目的?」,加赫爾眉梢一挑,一臉的嘲笑,「他能有什麼目的,一個年輕人而已……,他還沒有成年,還只是一個孩子呢!」

他的妻子換了一條腿,浴袍下的風光無限,卻沒有絲毫阻擋的意思,都是老夫老妻,早已習以為常,「不要把雷恩想的那麼簡單親愛的,如果他只是一個愚蠢的貴族,那麼女皇帝陛下也不會派他來德馬拉古。我很喜歡看見你這樣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氣勢,但那是你沒有喝酒的情況下。」

她的話,讓加赫爾有些迷亂的腦袋微微清醒了一些,加赫爾放下酒杯,甩了甩腦袋,「你說的沒錯。或許他是想要通過這種方法來逼迫西斯丁,告訴西斯丁他不是在說笑。我聽人說雷恩下個月就要滿二十周歲,到時候他需要回帝都去辦成人禮,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裡與西斯丁糾纏下去,或許才會有這樣的舉動。」

她的妻子接著說道:「只要能逼迫西斯丁手忙腳亂,他就一定會露出破綻和把柄。他在這裡經營了很大的事業,不可能每一處都保證絕對的安全,只要有一處被攻破,雷恩就可以帶著勝利離開。雷恩如此咄咄逼人的目的,是希望西斯丁放棄躲藏,出來和他正面決戰。」

加赫爾凝重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貓抓老鼠,先要堵上老鼠的退路。」,說著他站了起來,咽了一口口水,撕開領口走向他的妻子,眼神里充滿了赤果果的慾望之火。

在德馬拉古這種偏僻的鄉下地方,想找一個稍微好看點的女人都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那些長相還可以的女人不是做了有技術的女人,就是嫁到了外地去,很少會有人留在這片土地上。加赫爾又不願意臨幸那些村姑,她們身上濃烈的土腥味實在是讓人倒胃口,所以他和他的妻子,依舊保持著相對親密的關係。

覺察到加赫爾粗重的呼吸,他的妻子微微一笑,翻身站在床上,浴袍悄然間滑落,露出了赤果著的身體。她抬起一隻腳,點在加赫爾的肩頭,微微揚著下巴,臉上帶著誘惑而高傲的笑容。

加赫爾呼吸越來越急促,他捧起妻子的腳,將她的腳趾含入口中……。

如果說制度是一座無法被攻克的城堡,那麼人情或許就是這座城堡里的老鼠洞。無論是從農田間與泥巴為伍的泥狗腿子,還是高高在上的皇室貴族,人情這個東西,一直以來都以破壞規則,破壞制度著稱。

加赫爾在修庫修斯不管是否具有極高的威望,他都是一個外來人。德西人的大沙文種族主義下排斥的不僅僅是其他人種,還排斥外鄉人。外來人最終要離開,只有土著人才能世代長久的生活下去。

所以當諾頓拿出一壺酒和一封信的時候,總督府的一名護衛就同意了幫他傳個話,遞個信。這只是人情,而且這名護衛自認為並沒有出賣總督府的權利,他只是幫助一位落魄的同鄉,儘自己的一份人情而已。他做什麼了?他什麼也沒有做。

一封信悄然的交給了雷恩的馬夫,雷恩的馬夫又將把信件交給了茉莉,茉莉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危害之後,交給了雷恩。

當雷恩挑開簡陋的信封,抖出泛黃的,只有平民才會用的下等信紙後,一目十行之下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是一封投誠的信,這個世界上無論是任何時候,都不會缺少投機主義者。這些投機主義者推動了歷史的發展和進步,就像三百九十年前奧蘭多一世舉起長劍要挑戰神聖帝國時那樣。面對著一個巨無霸的國度,依然會有人將重注壓在奧蘭多一世的身上,即使在當時奧蘭多一世這樣的行徑和自殺沒有多少區別。

而現在,也有人把注下在了雷恩的身上。

他將信紙丟入壁爐里,這種廉價的信紙遇火之後迅速的燃燒成灰燼,還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草木腥味。

他望向茉莉,「讓托爾斯泰去城北見那個叫做諾頓的惡棍,他有我想要的東西。」

托爾斯泰是奧格萊斯的孫子,原本雷恩的想法是讓這個傢伙和馬丁一起到這邊來混一份功績,可是托爾斯泰拒絕了這個提議,即使雷恩有馮科斯作為管家負責整個家族的雜事,他依然想要在荊棘家族裡為雷恩出力。這種想法其實非常的簡單,去了北地之後即使獲得再多的功勳,無非就是給個官銜,沒有軍功根本不可能封爵。

還不如繼續服務荊棘家族,即使只是一個馬夫,他的地位也隱隱要高過一些小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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