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八章 人格是複雜的,在苦難中有人得到了升華,也有人走向了毀滅

七月二十一日,小雨。??

一連幾天陰沉的天空讓這個燥熱的盛夏難得的吹起了一絲涼爽的風,一大清早在帝國最高法院外,聚集了數不清的平民和記者,今天是司法改革之後第一次正式的開庭,最讓人們期待的還是法庭上的父子對決。

人都愛看熱鬧,上至皇帝,下至平民,對這種充滿了戲劇性衝突的庭審充滿了期待。這也是人的劣根性之一,希望看見別人比自己更倒霉,希望看見別人站在命運的路口做出痛苦的選擇,並且付之一笑。

貴族們也來了不少,他們聚集在一個角落裡,低聲的交流著,不時用鄙視的目光掃向那些哄鬧的平民。

可若是從空中俯瞰,貴族似乎是法院外廣場中人數最少的一撮。

維托臉色青里白,白里紫,太陽穴一陣陣脹痛讓他有的精神有些渙散。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事情會展到這一步,不錯,剝奪塞比斯繼承人身份的命令的確是他親自下的,他的目的並非是單純的懲罰塞比斯,而是為了家族。塞比斯得罪了雷恩,得罪了帕爾斯女皇,又讓歌莉婭對塞比斯產生了厭惡的情緒。

這些都不重要,安圖恩家族雖然這些年沒有什麼大的起色,但至少安圖恩家族還是黃金貴族。只要是黃金貴族,就算得罪了雷恩,得罪了皇室又怎麼樣?

讓維托下定決心換了繼承人的真正原因,還是塞比斯自己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那一關,他在決鬥中品嘗到了死亡的味道,擺脫不掉那種差點就要死掉的恐懼。一個家族的繼承人居然沒辦法克服恐懼,變得懦弱,這絕對是不允許的。既然無法克服恐懼,被恐懼所淹沒,那麼維托只能咬著牙換掉了塞比斯。

有很多時候政客和商人之間的界限是非常模糊的,當維托決定換掉繼承人的時候,他第一個想法就是從什麼地方找點差價和補償回來。就像小販手中積壓的果子開始腐爛,小販就會打折出售一樣,多少也要回一點本。

維托回本的方式是告訴大家,換掉塞比斯是因為塞比斯得罪了皇室,所以才換掉他。

這一舉動得到了極大的回報,加上他一直以來積極向皇室靠攏,他現在身為帝國最高法院的席**官就是證明。

這筆買賣不算虧!

但是他沒有想到,就是那個被恐懼淹沒的塞比斯,居然做出了這麼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來。這或許也和他身為父親刻意的放縱有關係,塞比斯成為了沒有繼承權的族人,作為父親維托內心深處多少是有一些愧疚的,所以他放任了塞比斯最初一些不算惡劣的舉動,才導致塞比斯一步步走向自我毀滅。

這裡面的事情很難用幾句話說清楚,維托也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穿著紅色襯裡黑色外套的法官袍,帶著銀色的卷,他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通往法庭的大門。

「起立!」

每一步走下去,都意味著塞比斯的生命線縮短了一步,可他必須走下去,直至塞比斯最終的滅亡。

維托臉色極為難看的站在了高台後,點了點頭。在他向後坐下的時候,一邊副官說了一聲坐下,稀稀拉拉的落座聲充滿了整個法庭。

「今天是最高法院審理塞比斯侮辱皇室、**以及傷害等罪名的第一次開庭,在庭審的過程中,希望大家保持肅靜和冷靜。如果有人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隨意的言,走動,將會被驅逐。」,維托拿起小木槌錘了一下,庭審正式開始。

作為檢察院的代表,一名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女人站了起來,她有一頭金色的長,盤在腦後,帶著一副黑邊的眼睛,穿著一套女性化的議員裝,看上去十分的幹練簡潔。她拿著卷宗將塞比斯所犯下的罪行一項一項的讀出來,法庭內旁聽的平民和貴族們,也不時出壓抑著的驚呼。

當這女人讀到塞比斯侮辱皇室時,整個法庭內轟的一下都炸開了。

「這個傢伙挺會玩。」,坐在雷恩邊上的索蘭托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今天不僅雷恩來了,甘文來了,格里恩來了,就連其他黃金貴族都來了。索蘭托是昆頓家的下一代繼承人,他已經快五十歲了,還依然是「繼承人」。上面有個老不死的始終不願意蹬腿,也不願意放棄自己的權力和爵位,讓他這個繼承人變得十分的尷尬。

有一位樞機主教曾經斷言,昆頓家的族長有可能會活到九十歲到一百歲,如果他能保持良好的生活習慣的話。

這就意味著即使索蘭托要繼承爵位,也要到七十歲之後了……,那麼他能當幾年族長?說不準連這個機會都沒有就要去見光明神。

這和卡波菲爾家的情況有些類似,卡波菲爾家的老族長也七老八十了,偏偏身體好得很,脾氣還暴躁,誰要是得罪了他,他能拿著棍子攆的對方滿帝都跑。

在索蘭托的眼中,藏著深深的羨慕和嫉妒,雷恩才二十歲,就已經掌權三年。如果他能及早掌權,就算家裡人死完了又如何?只要爵位、身份、地位還在,想要興起一個家族不過是幾十年的事情。

「塞比斯是故意的。」,雷恩笑著看了一眼索蘭托,「他這是在復仇。」

索蘭托一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這種人雷恩見過不少,偏激、固執、瘋狂!他認為自己所有一切的遭遇都是別人的陷害和迫害,這種人要麼徹底的沉淪在失敗和過去中,要麼就像塞比斯這樣,走向自我毀滅。巨大的落差與打擊加上他身體內的恐懼,造就了這樣一個瘋狂的傢伙。

坐在隔了四個位置之外的卡波菲爾家的人瞥了一眼雷恩,拉長了臉了冷哼了一聲。

上次卡波菲爾家想要從雷恩那裡接回艾勒,雷恩沒同意,兩家鬧得有些不愉快。

別人害怕卡波菲爾家的暴君,雷恩可不怕。

說話間塞比斯已經被押上了受審席,他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微微低垂著臉,翻著充滿了惡意的眼神,看著維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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