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四章 當一個人想要為一件事情厚顏無恥的找理由時,放屁都能成為藉口

戰爭的形勢遠遠沒有帕爾斯女皇所想像的那麼順利,從奧蘭多五世時期的內戰結束之後,貴族和黃金貴族之間脆弱的信任和基礎已經完全葬送在那樣一場內戰中。在和平時期,或許還可能存在一絲合作的可能,但是當戰爭來臨之後,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大多數貴族都抱著同樣的心思。

不管誰當皇帝,只要不傷害自己的利益,那麼誰來都無所謂。

甚至在貴族中流傳著一種對皇室而言十分危險的思想,如果有普通的貴族推翻了奧蘭多帝國成為了新國家的皇帝,那麼至少貴族階級以及政治環境,絕對會比現在這個時期要寬鬆的多。理由也很簡單,新皇帝來自普通貴族階級,更清楚貴族們需要什麼,反感什麼,也更清楚怎樣對待貴族。

思想的危害性,遠遠超過瘟疫。

瘟疫能讓站著的人躺下,而思想,卻能讓躺下的人站起來!

面對波詭雲譎的形勢,帕爾斯女皇也逐漸醒悟過來,發動內戰的人固然是她不錯,可掌控內戰走勢的,卻輪不到她。

現在的情況很微妙,血盟和帝國處在一個相對平衡的點上,如果有任何一方能向前邁上一大步,那麼勝利的天平必然會倒向一方。誰先邁出這一步,對雙方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而這個邁步的過程,濃縮成兩個字,就是殺戮。

就要像是奧蘭多二世和奧蘭多五世那樣,殺的貴族們心驚膽寒,殺他們聞風喪膽,只有這樣才能保住皇室特殊的地位,保住這個國家。

格雷斯是不能動的,他是殺手鐧,這個手如果讓他出動,也許在短時間裡的確可以占盡上風。但此舉卻告訴了所有貴族,皇室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底牌,反而會激起更大的叛亂。所以格雷斯不能動,至少在分出高下之前不能動。

格里恩統領皇家近衛軍,暫時也不能動,帕爾斯只相信這兩兄弟,不相信其他人,更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別人的手裡,所以格里恩也不能動。

這幾年裡貴族們彼此之間雖然時常會出現攻伐,但是這種小規模的城市與城市之間的戰爭,打的都十分的默契。到了一定的程度,雙方就會自覺的分出高下,然後撤兵和談,很難出現生死較量。可有一個人,這三年里不僅打了好幾場硬仗,不僅贏得了這些戰鬥,還殺了一個屍橫遍野。

而剩下的,似乎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雷恩。

不管是貝爾行省的叛亂,還是巴拉坦的暴動,雷恩都用強硬的手腕和計謀成功的瓦解了所有的敵人,一次次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敵人的屍堆上誇耀自己的成功。而這一次,是不是也能把問題交給雷恩去解決?不錯,帕爾斯女皇在心底深處,其實也不信任雷恩,但是雷恩要比其他的貴族稍微能符合她的心意。

在帕爾斯女皇所認知的價值觀當眾,雷恩和她是同樣的人,都有著很大的野心和慾望,以及一顆追逐權力的心。她所希望的和平,恰恰也是雷恩所希望的和平,只要雙方的利益一致,帕爾斯女皇就敢用雷恩。

猶豫了很久之後,帕爾斯女皇沒有和甘文商量,直接發出了徵召令,委任雷恩為燃燒軍團的軍團長,全權負責燃燒軍團的征伐等一切事情,並且要求雷恩立刻前往海格地區,迎戰叛軍。

這一條消息一出,半個帝國的貴族們幾乎都被驚動。要知道雷恩不能修習魔法,也不能修煉戰氣,可謂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渣。帕爾斯女皇讓這種廢渣去統兵戰鬥,是不是腦子被黑岩羊踢了?當然,也有人在震驚過後,表示了支持的態度,畢竟雷恩也算是滿手血腥的大魔王,以他的能力,想必足以讓叛軍吃盡苦頭。

不管外面的輿論如何的熱議,總之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留給雷恩的自由時間,已經不多了。

此時,在奧爾特倫堡內,也有一股暗流在浮動。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群居社會動物,很多社會學家和行為學家用種種互相充滿了矛盾的形容來解釋人類複雜的社會行為。在這些研究和結論中,人類本身反而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行為當中所誕生的思想,這才是真正的核心。

有一個說法叫做禁閉效應,一群意志堅定的人和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關在一間黑屋子裡,沒有光線,所有人都不允許說話,實驗結束的時間沒有告訴這群人。蛋疼的各種專家學者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研究一些他們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東西。雖然目的很莫名其妙,但是過程很精彩。

在這個誰都不允許說話的過程中,那群意志堅定不為外物所動搖的人,在那個意志不堅定逐漸因為黑暗、孤寂而產生恐懼的人無聲的影響下,也變得恐懼起來。

實驗的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發現,哪怕沒有語言和肢體上的溝通,情緒這個東西也是可以傳染的。

現在的奧爾特倫堡就是這樣,人心浮動之下,也有一股特殊的情緒正在感染意志堅定的人們。

「不能這麼下去了!」

說話的是一名二十一、二歲歲的少年人,一頭碎短的黑色頭髮,濃眉大眼,一表人才,即使他穿著價格低廉的衣服,也給人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這種感覺來自於他的氣質,他有一種特別的自信,能感染周圍的人,有一種領袖的氣質,讓身邊的人心甘情願的站在他的身後。

他是奧爾特倫堡人,也是奧爾特倫堡的土著,但他並非一直生活在這裡。大約三歲左右的時候,他隨著他的父親母親離開了這座邪惡的城市,直到最近兩年聽說奧爾特倫堡的環境變好了,城市變得富足了,才從外地遷移回來。他沒有經過那段特殊的時間,對雷恩並沒有太多的敬畏。

人這個東西,從一出生開口啼哭的那一瞬間開始,就註定是功利的,是有所欲有所求的。

這年輕人叫凱利。

一隻自詡為見過大世面的凱利對雷恩非常的不感冒,特別是他聽說雷恩也不過才二十歲的時候,那種不屑就更明顯了。他私底下有時候也會對那些把雷恩視為神明的人說,如果不是雷恩的身份和地位,如果他不是貴族,他什麼都做不了,並不會比誰更高尚,比誰更有智慧和能力。

是的,凱利就是這麼認為的。如果他是貴族,如果他是黃金貴族,他覺得自己能比雷恩做的更好。他和雷恩之間,差的只是身份、地位,僅此而已。

當一個人看不上另外一個人的時候,無論對方做的多麼的出色,在他眼裡都是不合格的。

有一些人因此和凱利分道揚鑣,但也有一些人,反而更加緊密的團結在他的周圍。特別是這些人中大多數都是年輕人,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青春做主,質疑權威的年紀。越是權威的東西,越是備受人們承認的東西,他們也越是反感。當他們的家人、父母,要他們去尊敬、敬畏一個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生,這種逆反的心理則上升到了極限。

凱利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光,吸引著這些渴望「光明」的迷途羔羊。

房子不大,也是凱利的家之一,是他祖父的房子。現在他的祖父搬去和他的父母一起住,這邊就空置了下來,也成為了他活動的場所。在奧爾特倫堡的初級、中級學院裡,凱利組建了一個學生團體,叫做青年光榮社團,追求的是榮耀和正義,網羅了不少年輕人加入這個團伙。

其中,也不乏成年人的身影。

畢竟凱利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願意贊助他們社團的一些商人,並且以此引起了一些成年人的關注和加入。

此時,他站在桌子後,用力拍打著桌子,梗著脖子喊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雷恩肆無忌憚的抓捕那些無辜的人們,並且迫害他們,這對我們,對整個奧爾特倫堡是非常嚴重的傷害。奧爾特倫堡是奧爾特倫堡人的奧爾特倫堡,不是他雷恩的奧爾特倫堡,更何況,他現在還不是城主!」

「看看街道外面那些面帶驚慌的人,他們是我們的朋友,鄰居,甚至是親人。而此時此刻,他們在雷恩的迫害下每天都過著提心弔膽的日子。還有一些兄弟姐妹,已經被關進了監獄裡,生死不知。我們不能再無動於衷,我們不能再保持沉默。今天,我們可以對他們的遭遇緘口不言,但是明天,當我們遭遇了和他們一樣的事情時,又有誰會來替我們發聲?」

「我們應該站起來,我們應該以奧爾特倫堡人的身份,來管理這座城市,直至有新的城主到來。在此之前,這裡屬於我們,而不屬於雷恩那個外來者。」

「諸位,請擔負起這份沉重的責任吧,作為這座城市主人的我們如果不站出來拯救自己,那麼誰又能拯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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