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八章 每一次大災難前都會有所預兆,青蛙上街,螞蟻搬家,小貴族背叛

近來一段時間,帝都大大小小的貴族跑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橡樹區的極樂主義沙龍,無論是不是會員,都想要面見雷恩,哪怕只為了說上幾句話。

階級這個東西即使不需要任何人為此做出任何的約束或是決定,它都會自然而然的誕生。在這個過程中,擁有極樂主義沙龍會員身份的貴族們,顯然已經超其他貴族一步,成為了一個隱形的全新階級。他們面對那些非會員時哪怕謙遜低調,可是眼神中的傲慢是藏不住的。

對此雷恩也非常的清楚,他也沒有想要改變的慾望,他不可能創造出一個烏托邦式的環境,既然無法做到,那麼你就必須學會去順應這種趨勢。

「您好,尊敬的雷恩侯爵閣下。」,兩名身上還帶著魚腥味和海腥氣的南方貴族落座於雷恩的對面,他們穿著非常考究的服飾,每一個小掛飾、小飾品都格外的絢麗多彩,這也意味著它們昂貴的價格要遠超其他同類的商品。在他們的身上,有一種濃濃的暴發戶氣質,撲面而來。

很多人都覺得氣質這個東西是人在主觀感觀下誕生一種「幻覺」,其實不然。你可以在街頭巷尾,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在千萬行人中一眼就找到那個穿著和大多數人相同牌子的衣服,實際上確實來自鄉下的人。他的眼神,他的動作,他不經意間的習慣,這些東西累積在一起,就成為了氣質的一種表現。

雷恩面前年長一些的南方貴族有些緊張的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關節捏了一下鼻頭,乾咳了一聲笑了笑。這是他在海邊多年養成的習慣,海邊很潮濕,空氣中不僅僅只有水分,還有少量的鹽分。鹽分進入了鼻腔後會附著在黏膜上,如果一直在空氣濕度較大的地方會稍微好點,一旦進入了空氣乾燥的地方,失去了空氣中水分的滋潤,黏膜就會收緊,會發癢,如果不小心摳一下還很容易破損流血。

他瞥了一眼身邊年輕的貴族,不安的挪了挪屁股,心頭有些忐忑,有點想要上廁所。

他到這裡來背著農加萊爾見雷恩,他的目的就是背叛,是出賣,是決絕的對立。

他們是南方貴族選出來的代表,對於南方佬來說,農加萊爾為了成為黃金貴族,為了娶到甘文的孫女,已經不擇手段了。他甚至忘記了他原本的身份――南方貴族集團的領袖。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討好那個比他年輕了十幾二十歲的女孩身上,用在了如何討好皇室的身上。

面對這樣的農加萊爾,南方的貴族除了失望,也只剩下失望。他們不希望自己成為未來政治苟合的交易品――北方兩大貴族集團已經被連根拔起,現在帝國碩果僅存的貴族集團,也就剩下南方佬了。一旦農加萊爾成為了黃金貴族,他的屁股就會重新選擇一個地方落下去,這個地方絕對不會是人們所希望的那樣。

他既然不能夠在代表南方的新興貴族的利益,在不久的將來還肯能要成為他們對立的階級,那麼南方佬們為什麼不重新選擇一個代言人?

在眾多黃金貴族中,現在實力最強的,就是雷恩。既然要選,那就選最強的,就算將來被迫害了說出去也好聽一些,至少不那麼難看。

加上雷恩近來一系列的動作,帝國的貴族們都已經感覺到暴風雨即將到來的恐懼,他們這個時候必須做出選擇了。在政治風暴中,根本沒有中立派和牆頭草一說,只有那些緊緊將自己利益和性命捆綁在大樹上的人,才能安全的度過暴風雨,而不是被暴風雨摧毀。

南方的貴族們,也應該下注了。

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是應該由農加萊爾來決定的。貴族集團挑選出領袖的方法主要有兩個方面,第一個是爵位。爵位越高,就意味著在貴族階級中擁有更大的權威,更大的面子,以及更多的權力。在很多政治鬥爭中,失敗者比勝利者所缺少的,往往就是那麼一丁點的東西,權威、面子以及權力。

第二是農加萊爾在帝都廝混了這麼多年,方方面面都做的還算不錯,在官場中的朋友也很多,基本上什麼地方都能說得上話。南方佬嘛,暴發戶嘛,就是有錢,他們在金錢開道的偉大力量下,幫助了農加萊爾結識了一大批權貴,形成了一張完整並且不斷擴張的人脈網絡。

有錢,有權,還有人脈,這就是農加萊爾之所以是貴族集團領袖的原因。

當然,在這一刻我們也不能忽略他本身的能力,他也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懂進退,也知道好歹。

以前每次遇到政治風波乃至於風暴,農加萊爾都是當仁不讓坐在賭桌邊的那一個,他出手南方佬們很放心,因為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不僅要保證南方貴族階級相對的獨立性質,還要保證南方經濟體系在整個帝國經濟體系中的地位。大家有著相同的目標,共同的理想,那麼他們為什麼不信任農加萊爾?

可現在?

說不定農加萊爾正打算出賣南方貴族的利益以換取皇室對他和修恩納家族的聯姻。他已經是一個不值得大家完全信任的人,所以他已經被拋棄了。

這兩個被選出來的代表,他們身上的擔負著非常重要的責任,他們需要加入到雷恩的貴族集團中。

說起來非常的有趣,在很多貴族的眼裡,雷恩也好,甘文也罷,都是反對貴族集團的急先鋒。可現在呢?人們已經不在用「雷恩那伙人」,「雷恩和他的朋友們」去稱呼雷恩的勢力,他們也用了「集團」這個並不算貶義的貶義詞――貝爾雷恩貴族集團!

前者是雷恩的頭銜,他是貝爾之王嘛,誰都不能否定也不能忽略的存在,然後就是他的貴族集團。此時帝國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貴族,需要仰仗雷恩的鼻息生存,這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了,要知道經歷過北伐之後,帝國貴族數量大月只剩下一千一百到一千二百。

至少有四百個家族加入了雷恩的陣營,當然並不是說剩下那八百個貴族都屬於皇室,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是待價而沽,等待下注的人。

在已經決定了注額的賭桌上,雷恩這邊堆積如山,帕爾斯女皇那邊卻不那麼多。

保皇派固然也是一個很強大的勢力,但是保皇派和貴族集團有截然不同的性質。保皇派永遠只能站在女皇的身後為女皇搖旗吶喊,無法真正的參與進來,帕爾斯女皇手中的權力本來就被貴族以及議會所約束著,她不可能將自己手裡本來就不多的權力,在一一分配出去。

這也造成了保皇派實力並不是很強,數量上可能相差的不多,但是實力上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其餘的貴族都圍繞在賭桌邊上等待著下注,他們不清楚荷官手裡能夠開出怎樣的牌面,那是不可控制的。但是這一場賭局,有一個小小的規則,那就是下注越多的一邊,越有可能奪取最後的勝利。

與其在賠率降到冰點之後再下注,還不如趁著賠率還算高的時候,把手裡的籌碼都壓上去。

雷恩點了點頭,「你們好。」

一句話三個字,氣勢卻盡顯,他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放在桌子上,搓著食指上的指環。微微抬起的眉頭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讓他整個面部表情都有一種淡淡的威嚴。

那年長的南方佬立刻欠了欠身,他實際上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行過禮了,現在有些緊張,有些拘束,用這種方式來掩蓋內心的波動。「您好,我叫阿米德加,來自山海城。不知道您去過沒有,在南方夾角線附近的山崖上,每天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大海……」,他身邊的年輕人瞥了一眼沒有什麼表情的雷恩,連忙拽了拽阿米德加的衣角,後者一愣,立刻醒悟過來。

他是來談判的,不是來聊天的,略帶著歉意,再次彎了彎腰,「抱歉,小地方長大我一說話就停不下來,還請見諒。」,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說道:「這次我以及古馬爾來拜訪您,是想要向您請教一下,我們未來的出路在什麼地方。人人都在交口稱讚,貝爾之王擁有無比聰明的頭腦,而這也是我們所欠缺的。」

雷恩抬起手豎起了手掌,阿米德加頓時閉上了嘴,「我想,我明白了你們的意思。很冒昧的問一句,為什麼不去找農加萊爾,他就在城裡。」

阿米德加和古馬爾對視了一眼,才緩緩說道:「農加萊爾侯爵閣下的封地離我們還很遠,況且我們是為我們自己而來。」,這句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雷恩臉上多少出現了些許的笑容。

如果能夠爭奪南方貴族的支持,那麼整個帝國就會有三分之二左右的貴族支持著他,無論剩下三分之一有什麼想法,對雷恩來說都已經無關大局。

他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走到兩人身邊的沙發上坐了下去,雙手扣攏壓在自己的大腿上,「現在我們可以討論一下,你們的出路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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