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尤家爆發出一陣咆哮,引得回到隔壁的大娘一陣擔心。

「什麼?你怎敢如此?真真是敗壞我尤家門風,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混帳……」要不是尤海身上有傷,尤大使絕對打他個半死。

「爹,已經這樣了,您就消消氣,來,先喝口水,等會兒再罵。」別看尤大使喊的大聲,尤海其實一點兒都不怕。

自從尤夫人去世,尤大使就十分慣著尤海,不管他做錯了什麼事兒,別說打了,就是罵上一句都不捨得,還總是第一時間幫他擦屁股。

這不是嘛,好好的一個家,擦著擦著就家徒四壁了。

「消氣,你讓我怎麼消氣?」尤大使氣的不行,顫抖的指著尤海,「你說說你,平時出去打架鬥毆也就罷了,爹也不攔你,不過就是賠些銀子罷了。

可現在呢?都敢壞人家姑娘清白了,你這叫我怎麼消氣?」尤大使氣呼呼的,太陽穴上青筋暴起。

「爹,你就去求一下親嘛,說不定人家就答應了。」尤海發現情況好像有些不對,語氣里不經意的帶上了些許撒嬌。

對對對,嫁衣我早就準備好了,肯定答應!……大娘扒著牆頭偷聽,心裡是一百個願意。

「哼,求什麼?你讓我求什麼?」尤大使氣的口齒都不清楚了,「我這就拉你去見官,我算是想明白了,我是管不了你,只能換個人管管了。」

「別,別報官啊!」大娘扛不住了,一著急,直接翻的牆頭。

本來挺好的事兒,這要是鬧到衙門去,那可就雞飛蛋打了。

大娘小跑著攔在尤大使身前,尤大使此時還揪著尤海的袖子,「男未娶女未嫁,挺好的姻緣,報什麼官啊?尤大使,你說是不是?」

尤大使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搞的有些頭暈,定睛一看,這不正是小蓮她娘嘛,等等,好姻緣?

尤大使可比尤海精明多了,瞬間就斷定了這其中必有貓膩。

女兒清白被毀,不可能是這種表現,就算迫於無奈最後接受了,也不會轉變的如此之快。

貓膩就貓膩吧,眼下這種情況,順水推舟才是最佳選擇,尤大使狠狠瞪了尤海一眼,「不知小蓮姑娘作何感想?」

「願意,她也是願意的。」大越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一般不會有什麼想法,而且事關清白,小蓮就是不想從也只能從了。

「既然小蓮娘不反對,那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尤大使一錘定音,絕不婆媽,小蓮娘急,他更著急。

「哎,好,定的好!」大娘終於稱心如意了,其實這件事裡她不止算計了尤海,同時也算計了小蓮。

小蓮之所以拖了這麼久還不成親,並非沒人上門提親,而是她自己不願意。

那年,情竇初開的小蓮喜歡上一個書生,兩人年紀相仿,書生也不嫌棄小蓮山野村姑不夠清秀,總算是兩情相悅。

書生與小蓮約定,科舉之後就上門提親……最後書生中舉卻娶了商人的女兒,被榜下捉了婿。

正應了那句話——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小蓮也知道實情,但她仍然選擇等待,等書生回心轉意,可小蓮娘卻看得清楚,為一個不愛的人荒廢青春,實在不值得。

那書生不會回頭的,他若是心裡真有小蓮,回來說一聲,縱使是做個小妾,小蓮娘也會同意的。

…………

「正所謂成家立業,親事已定,以後啊,你就別出去亂跑了,也該做點兒正事兒了。」尤大使在院子裡擺了張桌子,與尤海商量事情。

小蓮娘本來想走的,但聽了幾句之後就決定暫時留下,她也不算外人,聽一聽不妨事的。

「啊~~~」尤海哀嚎一聲,還是同意了。

「那就說好了。」尤大使又恢復了好心情,暗嘆尤海這次挨揍竟然還轉運了。

孩子馬上就要迎來愛情和事業的雙豐收,身為父親他怎麼能不開心?

「我向呂郎中討了個人情,等你傷好了就去呂府,以後就跟著呂智公子一起打漁。」

尤海十分堅決,「我不去。」

「對,我們海子不去,咱們有骨氣。」小蓮娘還在一邊幫腔。

有人幫忙,尤海就更有底氣了,「我的傷就是呂家呂義打的。」

尤大使看著統一戰線的兩人,抿了一口水,悠悠開口,「我聽說呂家新造了大船。」

尤海一擺手,「我不管,我記仇。」

尤大使嘿嘿一笑,伸出三根手指頭,「船高三十尺。」

那得是多大的船啊?尤海有些遲疑,停頓了三秒鐘才說道,「我……我不甘心。」

「船長一百二十尺。」尤大使張開雙臂,比劃了一個好長好長的長度。

尤海動搖了,但牛皮都跟未來丈母娘吹出去了,不能認慫,「我就是不想去。」

尤大使又抿了一口水,「那大船一共三層,聽說一張漁網下去,輕輕鬆鬆就是幾萬斤海魚,運氣好的時候,就是幾十萬斤。」

「我……去!」

小蓮娘也是連連點頭,咱真不是那種攀高枝兒的人,主要是海子水性好,適合打漁。

一牆之隔的隔壁,一位並不清秀的姑娘嘆了一口氣,「是該放下了,以後夫君打漁我採蓮,安安穩穩一輩子,想一想,這樣的日子也挺好。」

…………

京城的一處酒樓,窩著一堆失去鬥志的紅眼病。

「饕餮居的廚子也太忠心了,真不知道都吃了什麼藥。」

「哎,誰說不是呢,五兩銀子,我出了整整五兩銀子的月錢,愣是挖不來,你們說,五兩還少嗎?」

「不少了,我那酒樓的主廚也才不到一兩。」

「就是,給一兩都多。」

這時候,從門外進來個瘦高個,一臉麻子,猛一看都嚇人,「哈哈,都不行了吧,還得看我的。」

「看什麼?看你多磕磣(丑)?」

「我呸,我跟你們說,經過我百折不撓的努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終於成功挖到饕餮居的廚子一位。」

「真假?」

「那還能有假?廚子我都帶來了!」麻臉往門口一比劃,那裡站著一個人,扎著白圍裙,帶著一頂白色廚師帽,正是饕餮居廚子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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