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慢慢過去了，天氣轉涼。
走在醫院的小路上，陸晨心情愉快。
來到京華以後，他不僅加入電生理協會的精英組，還拿到了全國醫學技能比賽的第一，接下來要在電生理學術交流會上演講。
更重要的是，他的臨床業務能力在飛速提升。
目前一切事情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
來到心內八區。
值班的上級醫生尹新華還沒有到。
陸晨卻看到了范志平坐在醫生辦公室。
「范哥，您怎麼來了？」
京華二院是不給進修醫生排夜班的。
范志平正在看醫囑，聽到陸晨的話，便站起身，回頭道：「我看你是夜班，就想著一起來看看。」
陸晨笑了笑，沒有說話。
范哥太積極了，完全就不像是個進修醫生。
他包里有個蘋果，今晚的夜班應該還好。
……
心內科普通病區的夜班，是不需要收新病人。
夜晚來的病人都會被收到CCU病房。
不過，即便不收新病人，心內科病房的夜班也不太好上。
因為很多心衰的病人，都是夜班出現病情變化。
夜晚，人體呈平臥位，回心血量增加，並且迷走神經興奮，所以會誘發心衰發作。
陸晨打開醫囑系統，他需要了解病房中病情較重的患者。
……
下午五點二十五分。
距離接班還剩五分鐘，尹新華來到了病房。
「你來了。」尹新華看向陸晨，同時她也注意到了一旁的范志平。
好傢夥，研究生值班還帶一個進修的副主任醫生！！
「陸晨，我們去看一眼病危的患者。」尹新華清了清嗓子道。
「好的。」陸晨點點頭。
范志平聞言，站起身緊隨其後。
「2床、11床、16床、18床、25床、31床……這些都是告病重或者告病危的患者，我們要仔細在查看一遍患者，不能偷懶。」
尹新華帶著陸晨和范志平，把病房中病重病危的患者全部都看了一遍。
其中還包括陸晨組這兩兩天收的的心臟移植以及主動脈夾層的患者。
在查房過程中，陸晨除了關注患者的生命值，還會仔細跟著尹新華，詢問患者的具體情況。
「陸晨，你這是第一個夜班，我跟你說一些夜班要注意的問題。」
「首先，要把所有重症患者查房一遍，及時發現他們有沒有病情變化。」
「其次，要看一眼今天來的新患者，防止白班醫生有疏漏的地方。」
「最後，要注意白班醫生的交班內容，比如留意哪些化驗值……」
尹新華將夜班所有的注意事項都告知給了陸晨。
除了一些硬性要求，還有的是經驗之談。
陸晨一一記錄了下來，這是他以後上夜班要做的內容。
……
「大醫院的病人還真多。」范志平感嘆了一句，「在我們縣醫院，整個病房就三十個病人。不過你們也有一點兒好，晚上不用收患者，我們縣醫院每晚都要收患者，一晚上都睡不了。」
「我們這裡也不見得能睡覺。」尹新華撇了撇嘴。
病房的患者一旦發病，那都不會輕鬆。
陸晨則是一臉淡定，夜班之神會照顧他的！
「范哥，你要不分等會兒就回寢室吧。」陸晨看向一旁的范志平，「太晚了的話，這夜路也不好走。」
「沒關係的，我既然來了，肯定不會走。」范志平笑道，「得有始有終嘛，我又沒什麼事兒。」
不知道怎麼的。
范志平有種直覺，只要跟在陸晨的身旁，就能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病例。
「那好吧。」陸晨無奈道。
第一次見到有想上夜班的人。
只是他覺得有些彆扭，范志平再怎麼說，也是個副主任醫師。
范志平留在科室，陸晨也不能去指揮他幹活兒！
那范志平留在科室里，對陸晨來說沒有半點的好處，相反還有些礙手礙腳的。
……
晚上七點。
夜班已經過快2個小時，心內八區的醫生辦公室很平靜。
陸晨閒來無事，便開始翻看一些治療指南。
在實際臨床工作中，內科書上的知識已經滿足不了需求。
臨床上遇到的實際問題，很多都需要在指南中翻找答案。
熟讀各類指南，這是一個優秀臨床醫生的基本功。
可是好景不長！
夜班護士董海萌，突然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尹醫生，41床的病人喊頭痛，你去看一下吧。」
尹新華看了眼董海萌，點點頭：「好，馬上就去。」
話雖這麼說，但是尹新華沒有起身。
待董海萌走後，她便對陸晨道：「陸晨，你去看看41床，看看他有什麼問題，能解決的就給他解決，不能解決的回來告訴我。」
「嗯。」
陸晨先是翻閱了患者的病歷。
這是一個高血壓的病人，長期高血壓，沒有規律吃藥控制。
這一次因為血壓高導致頭部脹痛，今天下午便來住的醫院。
了解基本病情後。
陸晨就走出了醫生辦公室，拿著血壓表，來到41床。
病床上，一個約莫六十歲的男性患者坐在床沿旁，表情有些痛苦。
陸晨先看了他的生命值——69。
「大爺，頭痛啊？」陸晨走上前。
「嗯。」患者點點頭，右手指著自己的腦袋。
陸晨繼續道：「痛得厲害嗎？眼睛看東西有沒有模糊的？」
「很痛。除了頭痛，暫時沒有其他的不舒服的。」
陸晨立刻給患者量了血壓，180/110mmHg。
「吃了什麼降壓藥？」
「硝苯地平緩釋片。」
一旁，患者的家屬，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皺眉道：「大概下午6點開始痛，現在8點了，痛了差不多2個小時，剛剛頭更痛了，所以就叫你們來看看。」
60多歲的老人家，有高血壓病史，半夜三更突然頭痛起來，痛得還很厲害，加上血壓這麼高，吃了藥物效果都不好，最擔心的是什麼呢？
最擔心的是腦出血或者腦梗塞啊，尤其是蛛網膜下腔出血，很多蛛網膜下腔出血的患者都說頭痛難耐。（蛛網膜下腔出血也是一種腦出血）
要知道，腦出血本身會引起血壓高，這麼高的血壓反過來也會可能導致腦出血！
雖然患者的生命值並沒有降到60以下，但是陸晨還是給患者做了一個體格檢查。
觀察有沒有口角歪斜、鼻唇溝是否對稱等，甚至還要患者伸出舌頭看看能不能居中。
如果患者有一側腦出血或者腦梗塞，那麼舌頭伸出來是偏向一邊的。
這個患者，舌頭是居中的，也沒有肢體乏力、偏癱。
暫時排除了腦出血和腦梗賽。
……
回到醫生辦公室。
陸晨將患者的情況報告給了尹新華。
尹新華在查看患者以後，便道：「雖然沒有定位體徵，但患者年紀這麼大，高血壓這麼多年，突然頭痛，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頭痛。」
考慮以後，尹新華決定讓患者做一個頭顱CT。
小心駛得萬年船，特別是在醫患關係緊張的現在。
尹新華寧可多做一個檢查，也不能漏診，這可是要人命的！
即便體徵不像是腦出血，但是一定得要拿到影像學的結果。
做CT前，尹新華還是常規讓陸晨做個心電圖，心電圖結果沒有太大問題。
「先吃一片降壓藥，血壓降了一些後，就推車出去拍個頭CT。」
陸晨讓患者再吃了一片硝苯地平緩釋片。
患者家屬借了個輪椅。
「陸晨，我去陪患者做檢查吧。」范志平主動請纓。
但是陸晨連忙擺手拒絕，「范哥，還是我去吧。」
讓一個副主任醫師陪著去做檢查，再怎麼也說不過去。
陸晨再次給患者測了血壓。
患者的血壓降到了160/90mmHg，陸晨便帶著他外出做了頭CT。
因為時間做完頭CT，結果很快便出來了。
CT顯示有點腦萎縮，還有點腔隙性腦梗塞。
腔隙性腦梗塞，就是很小很小的腦部血管閉塞後導致的腦梗死。
回到心內八區的醫生辦公室。
尹新華看到了CT結果，皺眉道：「有高血壓的老人家，一般做個頭CT，或多或少都會有腔隙性腦梗塞，好好控制血壓、控制血糖即可，並無大礙，也不可能是本次頭痛的病因。」
顱腦CT提示最重要的信息是沒發現腦出血。
范志平在一旁道：「那麼患者頭痛的原因，就是與血壓升高有關係，把血壓降低下來可能會改善。」
「嗯。」尹新華點點頭，「目前看來，頭痛的主要原因，還是血壓突然升高導致的。」
陸晨低頭沉思，沒有說話。
他感覺這個病人很奇怪，但是具體哪裡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
這時候，患者家屬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我爸感覺胸口有點悶，似乎有點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