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老范通知挑選好導師，陸晨便睡了。
這一覺，他睡得很踏實。
中途，沒有會診，沒有搶救。
他現在也不用查房，睡到早上九點，才被外面走廊的吵鬧聲驚醒。
睜開眼第一件事，陸晨就把自己給范志平挑選的導師信息，通過微信發給了他。
……
京華。
鳳M縣人民醫院，心內科。
老范同志剛查完房，就收到了陸晨的微信。
看到是陸晨給他推薦的導師，他心中頗為感激，連忙道了聲謝。
其實，去考研這件事，他還是有些猶豫的。
畢竟，現在不像當年剛畢業，還沒有結婚的時候，沒有任何牽絆和顧慮。
他現在工作穩定，孩子都快大學畢業了。
老范同志現在已經是副主任醫師，說不定過幾年混上一個主任。
到時候，那他的生活清閒又沒壓力。
何必要這麼折騰，跑到魔都讀了研，難道還能去別的地方工作嗎？
現在普通的三甲醫院都要求的是研究生，老范沒有任何的優勢。
另外，范志平的家就在鳳M縣，他也不可能輕易去外地工作。
因此他的讀研想法，其實一直搖擺不定。
不過今天陸晨把導師推薦信息發給他，他還是十分感激的。
「陸晨，你說我這麼大的年齡，來讀研有必要嗎？」
想了半天，范志平還是給陸晨發了一條信息。
陸晨此時正在洗漱，接到老范同志的信息，也是微微一笑。
他沒有立刻回復，而是洗漱完畢之後，坐在床旁，想了片刻，才道：「范哥，其實這要看你是讀研的初衷是什麼？為了一紙文憑，回去之後好晉升？」
「當然不是，如果是為了晉升，我讀個在職碩士就行了！」范志平立刻道，「其實我很想繼續深造，我覺得自己的能力……欠缺，而且知識很匱乏。」
陸晨笑了笑，在手機頻幕上敲下了一行字。
「那就試著考研吧。換個環境，認識更多厲害的人，總比一生大部分時間窩在同一個地方，要有意思吧。」
……
范志平看著陸晨發來的這句話，陷入了沉思。
陸晨說得沒錯，畢業之後，他就來到縣人民醫院心內科工作。
他努力工作，順利聘上了副主任醫師。
日復一日的工作，每天來查房，寫病程記錄，然後和患者家屬交代病情。
科里大部分都是病情較輕的患者。
一旦病情複雜，或者危急生命了，很多患者都不會留在一個縣醫院繼續診治，除非是真的沒錢了。
這樣的日子，倒也輕鬆愜意。
不過，每當范志平遇到一些有意思的患者，想要把他們留下來繼續診治的時候。
大部分病人，都拒絕了。
完全沒有給范志平任何機會。
每天看著普通的冠心病、高血壓，一輩子也只會治這幾個病。
稍稍罕見的疾病，即便放到他眼前，他自己都不認識。
這種感覺，很難受。
范志平有些不甘心。
「去吧，去試試吧。」范志平內心有個聲音，不斷地在「誘惑」著他。
……
范志平糾結的內心，陸晨並不知道。
在他看來，無論何種選擇，只要不後悔，那就行了。
洗漱完畢之後，陸晨就來到食堂覓食。
不過早餐已經賣完了。
陸晨無奈，只能到醫院附近的早餐店，隨便對付了一下。
在回CCU路上，陸晨碰巧看到了林書民。
此時，林書民的身旁還有一個男生。
兩人說說笑笑，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林師兄。」陸晨笑著打了一個招呼。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林書民驚訝地回過頭，「陸晨，你怎麼在這兒啊?」
「起床晚了，出來吃個早飯。」陸晨笑了笑，「你這是準備去……」
「咱們實驗室呢。」林書民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電腦，「論文雖然被接收了，但是我的畢業論文還是得在原基礎上，再改一改。」
畢業論文，和正常發表的論文不一樣，有自己獨特的格式。
「好，師兄得抓緊了，距離你們答辯也沒多久了吧。」陸晨道。
「哎，只要文發表了，其他的都是小事兒。」林書民自信道，「最多兩天的時間，我畢業論文就能修改好。」
陸晨也是為林書民感到高興。
其他人是很難理解，一個博士生期望畢業的心理。
「陸晨，大家中午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吧。」林書民又道，「我把實驗室的人都叫上，這次我請客！」
「沒問題！」陸晨沒有拒絕，「就在醫院食堂三樓吧。我現在當著住院總，也不太好去別的地方。」
這次論文發表成功，大家都出了一份力，確實應該好好慶祝一下。
另外，魔都一院對於SCI論文的發表，也是有不小的物質獎勵。
陸晨和林書民作為通訊、一作，都會有相應的獎勵。
「那好，我等會兒去通知實驗室的其他人。」林書民現在可是實驗室最開心的人。
這種頂刊論文發表，不僅解決了他的學業，能拿物質獎勵，而且還能解決他畢業後的就業問題！
……
「老林，剛才那個年輕人就是陸晨？」
沈文波一直跟在林書民身旁，不過剛剛都沒有說話，直到陸晨離開了，他才開口詢問道。
「嗯，很年輕吧！」林書民笑了笑。
「我知道他是個在讀博士，原以為他是在臨床上乾了很多年，再來讀博士，至少要有三十多歲了吧。」沈文波感嘆道，「沒想到啊，他這比我們還要小四五歲。」
「是啊，我最開始在心衰大會上看到陸晨的時候，就以為他是個普通學生，還讓他起來讓位置……」說起自己的這個歷史啊，林書民也覺得很奇妙。
如果不是自己腦袋抽筋，讓陸晨讓位置，也不會認識他。
也沒有了後來這麼多的事情。
可能自己還在為畢業論文苦苦掙扎吧？
「老林，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吧。」沈文波突然笑道。
見他這個笑容，林書民就覺得沒啥好事兒，「你要幹啥？」
「你上次不是說給我引薦一下，讓我加入陸晨的實驗室嗎？你看這個事兒……」沈文波笑了笑。
林書民疑惑道：「別的不說，文波，咱們都快畢業了，即便你現在能加入實驗室，有啥用啊？」
沈文波卻是一笑，「你這就不懂了吧，我已經拿到了留校的資格，我之後還是在魔都一院工作啊，加入陸晨的實驗室，完全沒任何問題！」
「還可以這樣？」林書民詫異道。
「當然了。」沈文波侃侃而談道，「哥之前的成績可是很優秀的，我導師在院裡也有些影響力，拿下一個留校名額，還是比較輕鬆的。」
聽到這話，林書民的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以他之前的表現，留校肯定是不可能。
魔都一院可是全國頂級三甲醫院之一，留校的都是博士中的佼佼者。
不過，現在他發了這篇頂刊論文，情況就變了，說不定還真能搞到一個留校的名額！
如果留在魔都一院，同時還是陸晨實驗室的成員，那未來豈不是……
想到這裡，林書民露出了異常興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