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草率的麼?」
朴雲錦望著千野掛斷了電話,愣了愣朝他問道。
「沒有啊,不草率吧,都面談了,到時候你也可以用讀心來判定一下這人有沒有撒謊。」
千野說道。
一直坐在輪椅上的他感覺有些疲倦,在和安僅打開位置共享以後他便推動了自己的輪椅,緩緩來到被朴雲錦拉合上的窗簾前。
食指輕輕拉住一角勾起。
他順著那可望見外面一些情景的玻璃小角看去……
視野里。
離朴雲錦房屋的不遠處,仍然徘徊著幾個模樣可疑的人,在周圍不斷踱步。
那是千野在進來時就已經發現的。
一群監視技術差得要命的傢伙……
「誒對了,你知不知道有人監視你啊?」
千野望著其中一個正在看手機的男人,頭也沒回的朝朴雲錦問道。
「知道,他們已經在這裡兩天了。」
朴雲錦連站起身來看上一眼的心思都沒有,他自顧自的接著說。
「這些傢伙的跟蹤技術很差,他們只是因為收到了些錢,然後負責在這裡監視我而已。」
「收錢?」千野疑惑。
「是啊,收到的錢數目還不少,他們連金主是誰也不知道,就這麼稀里糊塗過來的。」朴雲錦回答著。
「你這能力真是好啊,看一眼就什麼都知道。」千野不禁感慨著,他將窗簾的一角放下,心裡也不禁開始思索。
那群監視朴雲錦的傢伙,看樣子應該是附近街道的一些閒雜人。
通過朴雲錦的讀心。
也知道他們是因為收了錢而到這裡來做事。
千野所思考的。
是在想這些人會不會跟安僅的組織有關……
恰好在朴雲錦遇到靈異事件後。
又恰好被監視。
他很難不想到對恐怖世界問題有些了解的組織。
「可是,如果是安僅他們組織的話,不至於會花錢叫人過來監視吧?以他們的性子,估計直接找上門來談的可能性還會大些。」
千野覺得這不太像那組織能做出來的事。
但是目前除了組織外。
又會是誰抱有其他心思來接近朴雲錦?
還要搞得神神秘秘?
他不清楚。
也不知道這是個怎麼回事。
那群收了錢的傢伙,同樣不知道給他們錢的金主是誰……
「希望不會是什麼麻煩事情,等安僅過來後問問他,這些人是不是他們安排過來的。」
「如果不是的話,擅自監視別人生活,可以報警處理了……興許還能找到背後那人。」
千野想著。
同時拿出手機看一看安僅目前到哪個位置了。
在「媽媽世界」的時候,千野和安僅就有聊到過關於現實世界裡面各人所在的城市。
十分意外的。
安僅與江歌兩人的地址都離千野不遠。
照正常情況來看。
開車的話估計兩個小時左右時間就可以到達,他和朴雲錦也不需要等多久……
「對了,你這個能力沒有告訴過給其他人吧?」
千野想到件事,朝朴雲錦問道。
「沒有,我又不是傻子。這事目前只告訴給了你一個人,當然以後也應該只會告訴給你一個人。」
朴雲錦回答道。
「哦?就這麼相信的我嗎?看來我們這麼多年的友情還是沒白來啊。」
千野略有玩味的看著朴雲錦。
當然這表情自然是遭到了對方的嫌棄。
「我既然有這個能力,那就知道哪些人是能說的,哪些人是不能說的。」
朴雲錦補充道。
「唔,不敢苟同,現在人心特別險惡,很多人都是今天跟你很要好,明天說不定就會捅你一刀,我的建議是,這事兒還是爛在肚子裡比較好。」千野不太同意朴雲錦用這種方式去分辨。
對此朴雲錦第一時間回答。
他能知道千野說這番話,是為了他著想,免得以後被人給坑壞了。
但這話轉念來想。
目前朴雲錦告訴千野的原因。
也正是因為他讀到了千野的內心,知道千野不會做對他不利的事。
可再怎麼讀內心。
也只是此刻的想法……
「按照你的意思,你也有可能某一天對我不利?」
朴雲錦停了兩秒後,玩笑式的對千野提問道。
「我?當然啊,比如你拖欠我的錢,死活不還的時候,我說不一定就會用這個來弄你。」
千野也玩笑式的回答。
或許是這個話題有些敏感到兩人的內心。
在千野說完這句話後。
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千野和朴雲錦的關係的確一直以來都挺好,但一直作為好朋友的他們,也有過爭吵與動手。
朴雲錦眼角上的一塊細微疤痕。
就是在某一年的矛盾中。
千野對其造成的結果……
當然這事兒太過久遠,那時也只是因為一些小誤會,所以兩人很快就和好如初……
氣氛大概凝固了半分鐘後。
朴雲錦換了一個話題,讓兩人之間再次活絡起來。
事實證明。
等待永遠是最漫長的……
在千野每每看向手機時鐘的時候,都在心裡想著安僅會不會還沒有出發,在電話那頭的「快到了」只是安慰他而已。
聊完天。
找不到事做的朴雲錦與千野又打起了遊戲。
在螢幕上兩次顯示失敗的字樣,同時千野聽筒里傳來隊友的無休止謾罵之下。
朴雲錦那扇禁閉的房門。
終是發出了敲門的聲響……
咚咚!
「你會不會玩?你這個刁毛!別他媽躲起來用治療啊!」
「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最後一波你學刺客切什麼adc!跑啊!啊啊啊啊……我真的是服了你這個老六!」
「……」
千野熟練的退出遊戲後台,然後按下手機的電源鍵熄屏,側頭朝被敲響的房門看了一眼。
沒猜錯的話。
安僅應該是到門口了。
他當下也沒想什麼,便直接推動著輪椅來到門前將門打開。
房門被打開後。
安僅那張熟悉的臉。
以及嘴上叼著的熟悉的煙。
瞬間映入他的眼帘……
「好傢夥,你還真活著啊!」
安僅看到千野後,下意識的想伸手拍向千野的肩膀,但在他伸出手才發現,千野此時是坐在輪椅上的,身高和他預想中的有些偏差。
「你這是……」
「瘸了。」千野淡然說道。
他沒解釋太多,直接往後退了些,示意安僅可以先進來說話。
這番話倒是讓安僅有些意外。
在這之前。
他的確不知道千野在現實中是個殘疾人,雙腿帶有問題。
在頓了頓後。
他才反應過來邁步朝屋裡走來。
與同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之前和他在辦公室里談論那個瘋掉精神病醫生的李宏繆……
「這兒是你的家麼?」
安僅走了進來。
四處打量著這個因為沒開燈,而顯得有些黑漆漆的環境。
在他得到千野地址的時候。
整個人是有些愣神的。
因為千野所共享的位置,和李宏繆給他那份精神病醫生住址的資料是一樣的。
他第一時間發現時。
還在想千野會不會是李宏繆口中所說瘋掉的精神病醫生,只是轉念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大對勁,事件根本對不上,只能先過來看看。
恐怖世界與現實世界的相通間似乎有個規律……
只要是在恐怖世界所受的傷勢。
能活著回到現實世界的話。
那麼那些傷勢都能痊癒。
現在的安僅,身上之前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也因此而消失不見……
安僅和李宏繆走進房間後。
這才發現在沙發上還坐著另一個人。
比較漆黑的環境下。
朴雲錦的臉隱藏在其中,雙手交叉靜靜坐在那兒看著他們。
顯得極其有逼格……
「這是?」
安僅疑惑的朝千野問道。
「哦這是我朋友,他叫朴雲錦,是這個家的主人,我現在也是作為客人在他家。」
千野對安僅回答道,說完後又側頭對朴雲錦補充道:「這是安僅,就我之前給你說的那位,你們倆現在可以先認識一下。」
「嗯,你好。」朴雲錦不咸不淡的說著。
「你好。」安僅端詳著朴雲錦點了點頭,在聽到千野說這是朴雲錦的家後,他也一下子反應過來,這千野的朋友,會不會就是那個瘋掉的精神病醫生。
想到這裡。
安僅正好側頭望見了掛在不遠處的一件白大褂,仔細看去,白大褂上還有關於精神病院的工作證……
嗯,好吧。
他是的。
安僅覺得自己沒記錯的話。
這醫生好像還有暴力傾向……
曾經把他們醫院裡的一個工作人員還傷到了。
「看起來挺正常的啊。」安僅在心裡嘀咕著,不過當下也不好直接去問,只能先帶著李宏繆坐在沙發上,準備對接千野所說的事。
關於精神病醫生的話。
一會兒再談也不遲……
「這是李宏繆,也我們組織的人。」
安僅坐到沙發上後,對著千野和朴雲錦介紹說道。
他到沒有什麼避諱。
既然千野直接讓朴雲錦坐在一旁旁聽,沒有故意轉話題去找一個方便談話的地方,那就說明接下來所說的內容。
並不介意那個叫做朴雲錦的人知道。
再加上朴雲錦也曾遇到過靈異事件,說不定以後安僅和他還會再見面的,也就自然更不用在乎了……
「好的。」千野對著李宏繆眼神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那咱就長話短說了吧,我知道你也不喜歡繞彎子,既然打我的電話了,是不是有加入組織的想法了?」安僅對比江歌就要實在簡單很多,所說的話千野也更能接受一點。
他最喜歡這種直接粗暴的交流方式。
那種什麼加上點懸念,故意搞些不懂裝懂的模樣,實在很容易讓人討厭。
「嗯,是有一點,不過在這之前我想了解了解你們組織。」
千野如是說到。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他指了指朴雲錦的位置,補充道:「還有一個就是,我朋友最近也遇到了類似的問題,加入組織的問題,可能他也有份,正好他最近想換工作。」
「你朋友的事情,我在回來後就有了解到了,我知道的。」安僅說著,他當然能夠猜到千野所說的是什麼問題。
「效率那麼快?我都是才聽到這事不久。」千野不禁感慨了一句。
「效率是最基本的,這個位置恰好離組織分布的位置不遠,所以當時就有接觸到。」安僅瞟到了茶几上放著的水杯,他終於想起來自己覺得不太對的地方在哪兒了。
原來從進門到現在。
是少了一杯接待客人的水啊……
安僅抬頭看了千野一眼,先是張大嘴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再指了指水杯,最後又指了指飲水機。
「別想了,在這裡沒有待客之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千野與安僅也算熟悉,他只是對安僅打趣道。
然後把水杯推向了安僅:「你別告訴我,你指望一個殘疾人為你服務吧?」
「唉,時代變了。」
安僅搖了搖頭,只得自己起身去接杯水。
當然這事他並不在意。
兩人都互相清楚對方的性子,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相處間卻像是很久的老朋友。
「對了,門口那些監視的人,應該不是你們組織搞的吧?」千野見安僅起身倒水,他想起了這個朝對方問道。
「監視?你是說那些在門口瞎逛的小混混嗎?」安僅聽到這話,覺得有些疑惑,他在進來的時候的確有看到一群神色古怪的年輕人在外面轉悠。
「不是,組織不會做出監視人這種事情的,在之前對朴雲錦先生的事情有了解到後,當時也是直接讓人上門詢問。」
「那時候朴雲錦先生應該是心情不好,交談得不算愉快,不過在那之後組織的人就回去了,只是登記了一下進行上報,並沒有監視人。」
「這件事情朴雲錦先生也清楚。」
安僅回答著,看了朴雲錦一眼。
千野對此也轉頭向朴雲錦用眼神徵詢著是否有過這樣的事。
「嗯,前兩天有一群人來敲過我的門,我當時的確心情不好,就告訴他們不要來打擾我。」
朴雲錦沒有什麼遮掩的說道。
「這樣啊……」千野思索著外面那群被人用錢雇來的傢伙,實在想不到會有誰這麼無聊,又或者是抱有什麼目的。
去花錢監視一個精神病醫生。
還恰恰好是在朴雲錦遇到事情之後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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