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袖手旁觀呢?」

朴雲錦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他覺得。

既然在哪一方面組織都不好去插手管這件事情。

那不如就不管。

任其發展。

畢竟所謂的「人吃人」,也都是這種不可避免設定而造成的結果。

若是說組織的插手。

反而讓原本的「偶然性」設定,變成了必然性,有選擇性的去決定人的生死……

這樣做的話。

或許會更導致一些無辜的人死去……

安僅和李宏繆聞言後。

他們也只是相視一眼接著搖頭苦笑。

「這樣做的話,其實也相對應的去順承遊戲的發展。」

說這不行。

說那不行……

千野在一旁埋頭吃飯,聽著幾人的談話。

對於組織什麼「救人」不論「人」的宗旨,他雖然所謂的加入組織,但實際上卻對這個東西感覺到嗤之以鼻。

反正都有人去死。

何不用價值去判斷。

生命是平等的。

可價值不是……

人與人之間的價值無非是有著偏差。

就比如要把之前那個總是讓隊友去實驗的陳藍,與這個其實沒做多大壞事,一心只想活下去的楊妍做個對比。

在必須選擇的情況下。

千野當然會選擇讓前一個去跳這個深淵……

有些人是禍害。

而利用遊戲這一點的設定去將禍害免除,那自然是最好的方法。

在沒有選擇的時候。

這是最恰當最合適的選擇……

千野想到這裡時。

他發現旁邊的朴雲錦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猜也不用猜。

千野明白樸雲錦肯定是把剛才自己的心思給讀過去了……

「怎麼?你們有什麼比較好的辦法麼?」

李宏繆察覺到了千野和朴雲錦的眼神交流。

他抬起自己的頭。

朝二人詢問道。

「倒不是,就一點自己的意見。」千野從餐桌上夾了一塊排骨放進碗里:「我現在肚子有些餓,想多吃點,朴雲錦你替我說吧。」

「你別把我當做你的轉述機啊。」朴雲錦有些無語的收回視線。

他見千野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

還是緩緩順著千野所想的給表述出來……

……

此時。

這一天的另一邊。

2022年2月10日。

南城市監獄內……

通過燈光並不是太過明亮的走廊中,身旁儘是墨綠色的厚重鐵門。

有許些鐵門上已經生鏽。

帶著關於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

這裡的味道並不是太過美妙。

因為這處監獄內所關押著的犯人,精神情況都不是太好……

對於精神上很是偏激。

容易被觸碰到而產生極端行為的傢伙。

都會被關在這個地方……

偶有幾個犯人,習慣性的直接在監獄房間裡直接撒尿排便。

這也就導致了。

屋外的陽光明媚光鮮亮麗,與這裡陰暗潮濕且帶有惡臭的環境形成鮮明對比……

砰砰砰!

又是犯人發瘋似的裝作猩猩樣子,在奮力捶著鐵門而傳出的刺耳噪音……

「陳老師,這個地方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啊?」

小姑娘清脆的聲音從走廊入口處傳來。

帶著許些回聲在走廊中輕微迴蕩……

吱。

伴隨著入口處的大門被開啟。

走在最前面的戴眼鏡中年男人,便是最先一腳的踏入了這個地方……

「這裡是關押著一些精神有問題的犯人的,你實習階段不會聽過當然也正常。」

他走在前面回答道。

將口罩給戴上,神情中皺著幾分眉頭。

「精神病人?」

「他們不是應該免罪,然後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的麼?」

楊童帶著自己的好奇心。

仍舊不解的朝自己老師問道。

「一般病人是這樣,可有些情況極端的人,放在精神病院裡面很有可能出現意外危險,所以就給先放在這個地方了。」

陳老師說著話。

他轉頭看向了跟在自己和楊童身後的幾位獄警。

稍稍鞠了下躬,言談舉止中表示了禮貌和尊重:「真是麻煩你們了,我準備好的醫療箱沒忘記帶吧?」

「沒有沒有,是我們麻煩了你們才對,醫療箱都帶著呢,陳老師我們恐怕得加快些速度了,犯人的處境不太好。」

獄警回答著,然後順便的提醒了一句。

「嗯,好,那就勞累你們帶我過去下。」陳老師點了點頭,並未在交流中做過多文章。

然後伸手示意讓獄警走在前方為他們帶路……

讓人感覺較為不適的環境里。

幾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朝著走廊里走去。

時而路過某些房間時。

還會有人突然從窗口跳出來,勐然拍門並且嗷嗷大叫嚇了楊童一跳……

「老師,這個地方關押了多少人啊?」

她有些膽怯的觀察著身旁。

儘量讓自己跟隨好大家的腳步。

「這個東西我不知道,當然我也不能知道,你別問這些,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幫病人,其它的事情不歸我們管。」

陳老師說道。

這句話也提醒了楊童,使她有些臉紅的將頭微微埋下。

他們雖然作為醫生。

但這監獄裡與病人無關的事情。

的確不是他們該知道的……

剛才她因害怕而問出了這麼個問題,也讓自己感覺有些羞愧……

「那個病人的情況稍稍說一下吧,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在眾人加快腳步前行的過程里。

陳醫生朝身前的幾名獄警詢問著。

「他啊……」

其中一名獄警作出思考的模樣,仔細回想起那位病人的情況。

「實際上說來,他的年齡算是整所監獄裡最小的一個,入獄的時間也不是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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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和其它犯人不太一樣的點是,他好像有什麼雙重人格……」

「雙重人格?」陳老師的音調拔高了幾分。

「嗯對,這個東西我也不太了解,但當時送他進來時那個負責治療的心理醫生是這麼說的。」獄警回答道。

似乎是因為這段回憶有些讓人印象深刻。

所以他在說著話的時候。

語句間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停頓……

「怎麼講呢……他吧,有些時候跟個正常人一樣,懂得思考也有著正確的想法,表面上看去就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

「哦對了,他還喜歡讀書,而且是特別痴迷的那種,讀的都是些什麼文學著作啊,還有什麼關於數學物理的東西,挺深奧的。」

「一般在監獄裡消遣時光,他都會用這樣子的方式去進行……」

「他還特別愛乾淨,整個監獄裡就他的房間搞得像個學生宿舍一樣,還養了一盆仙人掌,就放在他的床頭邊。」

聽著獄警有越說越複雜的意思。

陳老師不免開口將他的話給打斷:「不好意思,不用說這麼多的,就說說他的反常情況就好了。」

「哦哦好。」獄警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又開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

「他不是有什麼雙重人格嘛,就是性子會突然一下變了的那種。」

「就在前幾天。」

「他就變成了莫名其妙的暴躁,然後還特別變態……」

「變態?」陳老師感到有些不解。

他不清楚是在監獄裡干出什麼樣的事情。

可以用變態去形容。

「是的,這種情況雖然以前也有,但最多就持續幾分鐘,在封鎖的監獄裡幹不了什麼事。」

「可是最近的已經持續好幾天了。」

「當時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找來的美工刀,就是在我們沒人注意到時,他就會趴在地板上,嘴裡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笑聲。」

「把手掌放在地板上,將五個指頭給撐開,快速用美工刀去扎手指間的縫隙……」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我記得好像某部電影裡面就有這樣的情節。」

「倒是沒有看過……然後呢?除了玩這種危險的遊戲以外?」陳老師知道一定還有事情。

不然就光是這樣。

也不至於使監獄裡派人來找他的時候。

表現得有些急忙……

「然後他的技術當然是爛得不行啊,等我們發現的時候,他的五根手指已經被扎得到處都是洞,不停的流血,他還用手掌把那些血沾起來,給塗到牆壁上。」

「這種事情我們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當時就把他的美工刀給沒收了,找了心理醫生進行過一頓教育以後,我們就覺得應該沒多大問題。」

「畢竟沒了刀,即使他還是不聽話,也找不到什麼玩的。」

「不過奇怪的是……」

「就在我們把他的美工刀給沒收以後。」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能夠莫名的在其它地方拿到美工刀。」

「每沒收一把,他就會多一把。」

「直到現在,抽屜里沒收的美工刀已經可以裝滿了。」

聽著獄警所說的話。

楊童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

這些東西聽起來。

怎麼感覺有點靈異事件的意思?

在上次與那兩位傷者的朋友經歷過靈異事件以後,雖然她被官方組織帶去談話,說暫且這種事情是不能往外宣揚的。

讓她進行保密。

使那件事猶如一個小插曲般從她生活中略過……

可經歷畢竟是經歷。

她又怎麼可能真的把這事當做一次插曲?

而聽到關於那個犯人的事情。

相對什麼高超變魔術的神奇手法。

她更傾向於詭異事件的發生……

當然。

楊童沒有開口插話。

她只是在心裡默默想著而已……

「美工刀的事情我們有去查,但是沒有得到什麼結果,就只能先放在一邊,目前危險的是病人的情況,他一直拿美工刀扎自己,難保會不會因流血過多發生意外什麼的……所以我們想著先讓陳老師你過來看能不能幫點忙。」

「我們聽說心理方面的治療,您也造詣不淺。」

「是懂一些。」陳老師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他看了一眼要快走到頭的走廊。

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那現在呢?他是什麼樣的?」

「還是他那個暴躁變態人格的模樣。」

「只不過我們擔心出事,就先把他綁在床上固定好四肢,等待您過來看看。」

獄警答道。

「嗯,固定好的話那就還算可以,應該不會有什麼,他估計是心理受到過衝擊,有自虐的傾向……雙重人格什麼的,太過少見,一般都不會有。」

陳老師說著。

這時候幾人也都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前站定。

由於走廊內的燈光不是太亮。

所以大家的視線都不怎麼充足……

「算了,我先看看吧,在看到病人前亂下結論也不行。」

走在前方的獄警讓開了位置。

陳老師走到了門前。

抬頭看了一眼門上貼著的編號還有姓名……

落下些許灰塵的標籤上。

寫著「0209357,蘇早」幾個字。

他沒有太在意上面的信息。

這對他來說不算重要……

由於陳老師的身高有些矮,所以當他透過窗口看向房間裡情況的時候,需要稍微踮起一些腳跟。

楊童則是乖乖跟在他的身後……

視線穿過窗口。

這件房屋裡的情況映入陳老師的眼帘。

屋內和獄警說的其實差不太多。

相比於這所地方的其它房間,這裡的確算得上很是乾淨與整潔……

即便裡面壓根沒多少東西。

但光是從一個人習慣性生活上的用品擺放,就可以大致看出這個人的基本習性狀態。

屋子不大。

裡面最顯眼的就是那一張目前綁著人的小床……

床上有一個少年躺著。

睜著自己的眼睛,不吵也不鬧的安靜躺在床上。

而他的右手也經過了簡單的包紮,陳老師能看出在那紗布上,還殘留有透出的血跡……

「年紀這麼小?」

陳老師有些驚訝。

因為這個躺在床上自殘的少年。

看上去竟只有十七八歲模樣。

他轉過身子。

囑咐楊童從醫療箱裡拿出包紮用的藥具和紗布,還有他們為此而之前就帶上的鎮定劑。

面對這所監獄裡的病人。

陳老師知道鎮定劑這個東西,還是需要的……

「先開門吧。」

「好的,陳老師您小心,這個犯人在暴躁狀態下,比較危險。」

「嗯,沒事不用擔心,我會注意的,他身上也綁有麻繩,不會發生什麼事。」

陳老師想讓獄警放下擔憂的說道。

而得到做好準備的話後。

獄警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其中一個上前拿出鑰匙把門打開……

同時其中一位拿出對講機。

朝外面報告著這裡目前的情況。

門開了……

楊童站在陳老師的身後。

朝著那個皮膚生得些許病態白的男生看去。

她沒想到這裡會關著這麼一個傢伙……

伴隨陳老師輕輕抬腳往裡走。

被麻繩綁在床上的男生也開口說話了。

他的聲音很細。

就像是身子很是虛弱一般……

「謝謝你們來幫助我,沒事的,我現在已經恢復了,我會乖乖躺著的,你們可以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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