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距離南城市監獄的位置並不算遠。

駕車行駛的話。

不堵車情況是四十分鐘左右路程。

還好的是。

李宏繆這次過來有開七人座的一輛銀灰色麵包車,足以容納千野他們坐下。

不好的是...李宏繆的開車技術實在無法恭維,不過幾個兜兜轉轉間,就讓千野感覺胃裡有一陣難以抑制的翻湧。

「要是不貪嘴吃那麼多該多好......」

千野十分難熬的坐在後排車窗旁,看著外面不斷從身旁疾馳而過的樹木叢枝和屋舍磚瓦,後悔到想立即下車去找一捧混凝土,來封住自己快要噴涌的嘴巴。

而等到幾人來到了目的地後。

千野第一映入視野的。

是一排排穿著警服的工作人員站在警戒線外,面色凝重的討論著什麼……

「好了,就是這裡。」

「千野你是在車上等我們,還是下去?」

安僅轉頭看了千野的腿一眼,意思是如果腿不方便的話,可以在這裡等他們。

「來都來了,就看看吧。」

千野當然能讀懂安僅的話。

雖然一開始他覺得有些麻煩並不想管這事。

但如今視野里的畫面。

讓他心裡不免浮現出一絲好奇……

能驚動這麼多人圍觀,且還拉上警戒線,實在有些詭異。

「那行。」安僅解開了安全帶,隨後他想起了什麼,對車座後方的子良轉過頭去:「那子良老哥,就得先委屈你在車上多待一會兒了。」

「沒事,不用管我。」子良抬頭回答道。

他推了推自己鼻上的眼鏡。

又低頭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上,看著最近投來的稿子。

作為與組織沒多大關係的子良。

自然在這種場面里。

安僅是不好帶他進去的。

這一點兩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溝通得很順利……

朴雲錦費力將千野的輪椅從麵包車上抬了下來,然後推著他朝著監獄大門走去。

安僅和李宏繆走在最前面。

楊妍則是走在中間。

看樣子。

她應該不只是作為李宏繆女朋友的人物,應該身份多多少少能與組織搭上點關係……

「欸,過來了?」

站在警戒線大門旁的一位中年男人。

在看見安僅前來後從兜里拿出了一包揉得皺皺的香煙,扯了一支遞給了他。

「嗯,這裡現在是什麼情況?」

安僅很熟練的接過了煙,隨後給自己點上,朝中年男人問道。

這一切千野都盡收入眼底。

他知道兩人應該認識的時間不短,或許之前就有打過很多交道……

「嗯…那他們?」

中年男人側了下頭,視線從安僅的肩膀處掠過,看向了他後方的千野等人。

「都是自己人,沒多大問題。」安僅罷了罷手。

「那就行,跟我來吧。」

男人說道。

然後轉身叮囑其它人要看緊這裡後,就拉起警戒線從底下過去。

幾人見狀,也都跟在中年男人後面。

而當千野進入到監獄,他才發現這個地方比他想像中的要小得出奇……

甚至還比不上許些規模一般性的小學。

除了管理這裡的警員們休息和吃飯的地方之外,就只有一棟三層樓高的房屋建築……

只是這棟建築顯得較為特殊。

無論是它本身的結構,還是它一切有可能從裡面出來的地方,都被纏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鐵絲網。

明明看起來就要快透不過氣的小房屋。

在這種纏繞下。

更顯得壓抑……

「血?」

相比於愈加靠近房屋,就愈加能夠感受到的排泄物惡臭味,千野還聞到其中摻雜的血液味道。

他將目光仔細掃過鐵網。

發現在那些將這棟建築物纏繞的鐵絲上,都留下了猩紅色的血跡……

「這裡關押的人,都是什麼傢伙?」

「不過是一個越獄,怎麼會搞成這副模樣?」

千野很是疑惑。

因為對於他這種不經常出門,信息量大多都是由網絡提供的「宅男」來說。

在他的印象里。

越獄一般都是躲個鐵鍬什麼的。

然後在房間裡不斷挖地洞,從而離開這個地方……

他的第一意識里沒有去想到。

這裡會搞出那麼大陣仗……

「越獄的傢伙是選擇以硬剛的方式麼?」

「感覺不太可能啊……從外面那麼多人的情勢來看,在警員們都有熱武器的情況下,一個被關押起來的犯人,能出現這種對抗的地步?」

千野正想著。

中年男人就已經把他們帶到了這棟建筑前,並且拿出一把染上鮮血的鑰匙,將有些銹跡的鐵門的打開。

「就是這裡面了。」他一邊打開門一邊說道。

而當鐵門打開之後。

安僅第一時間能看見的。

便是滿片走廊的血跡,說明著這裡不久之前發生過的狼藉……

「這是?」

安僅有些震驚。

他沒想到會搞成這副樣子。

「很糟糕……」中年男人皺著眉頭深吸了一口煙,「那個人不僅自己逃了出去,還把其它犯人都給放出。」

「你知道的。」

「在這裡關押的犯人精神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他們只知道悶頭往外沖,完全不管身旁的局勢到底是什麼樣。」

「為了保證犯人與警員們的生命安全和將事件影響最小化,這次事故導致了九死二十二傷。」

「這麼多?」安僅和李宏繆的臉色驟變。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竟然產生了九死這種破天荒的事兒,這對他們來說,對組織來說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之前得到消息時,排查得不夠仔細,從而導致的結果。

想也不用想。

不光是監獄的這一邊。

組織的那一邊估計這次都會頂上很大的壓力……

況且。

一下子因意外死了這麼多人。

無論是對死者家屬,還說其它的什麼地方,都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打擊……

「算了,人死不能復生,先看看吧。」安僅自顧自的安慰著情緒,重重呼了一口氣,然後示意中年男人繼續帶路。

「後面呢,逃出去的人有多少?」

李宏繆走在二人身後,望著身旁牆壁上殘留的迸濺式血液,對走在最前方的中年男人詢問道。

「一個。」男人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揉成團,把煙頭按滅在了紙巾上,隨後揣進了兜里:「只有一個人逃出去了,其它人都被我們抓了回來,現在在送往另一處地方的路上。」

「就是組織之前記錄過的那個人?」

「嗯。」

隨著千野的輪椅被朴雲錦推進走廊。

他的視野受到了許些局限。

聽著三人的談話。

千野也才想起來,這個地方是跟恐怖世界的怪誕扯上了關係。

才會導致變成這副模樣……

「既然是詭異感染什麼的,那也倒是正常了。」

千野知道。

那些東西的存在不是熱武器和人數就能壓制的。

儘管這裡的裝備再精良。

若是遇上了那些詭異,恐怕也沒有多少作用……

靈異滲透產生的事,的確是一個很值得重視的問題。

現實世界裡正常生活的人。

可和他們不太一樣……

什麼詛咒源,什麼規則一類的東西。

當並不清楚這些的時候。

碰上了詭異。

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生存下來的幾率真是渺茫無比。

當然面對這種棘手問題,千野也不明白組織是以怎麼樣的一個方式去處理的。

到目前為止。

實話說他對組織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憐。

「不過,如果只是單純的靈異滲透,那麼他們剛才說的人是誰?」

「監獄裡關押的犯人麼?」

「犯人與靈異滲透又扯得上什麼關係?」

出自於心中的好奇和疑惑。

千野在走廊的一路上都在思考著這些東西。

鼻間的異味越來越重。

已經出現令千野難以忽視的味道。

他只得用袖子捂住口鼻,透過那勉強算是能達到一點凈化味道功能的布料,來臨時止住自己的噁心……

終於。

在差不多走了好幾分鐘後。

千野他們總算是到了走廊的盡頭,停下了腳步。

「這麼勐的嗎?」

千野望著眼前的畫面。

不免感覺很是驚訝。

在幾人面前的……

是一張如同被什麼機器給平滑切割成兩半的鐵門倒在地上,只剩下半邊大門,掛在了門框上面。

深綠色的鐵皮上。

還有著一張特製的標籤。

上面寫著「0209357,蘇早」的字樣……

「直接切成這個樣子,是把切割機給抬來了嗎?」

千野忽然聯想到了一種情景。

一個類似於「螳螂」玩意兒的怪誕,十分凶勐的站在大門旁邊,不斷揮舞著自己的大鐮刀,試圖將靠近它的傢伙都斬成兩半。

然後不小心就斬在了這鐵門上。

從而將其「一分為二」……

「這就是那個人的房間了,我記得你有來過。」中年男人對安僅說道。

「嗯,來過兩次。」安僅緩步走在斷落的鐵門旁,蹲下了身子,用手指輕輕從切割面上撫摸過去。

「怎麼樣?」李宏繆在後方問道。

「非常平整,幾乎一點毛邊都沒有,就算是用機器都很難做到。」安僅認真的回答道。

得出了這個結論後。

安僅又抬頭看了一眼房間內部的場景。

與剛才趟過走廊時,他從小窗里看向其它房間的情況不一樣……

其它房間雖然雜亂。

但至少還算正常,並未有過什麼詭異出現後而殘留下的痕跡。

可這裡不同。

除了被莫名切割成兩半的大門以外。

在其房間的正中央,還有著一大灘即便已經凝固,但看了還會有一種強烈想嘔的血跡……

血液幾乎鋪滿了整個地面。

猶如殘忍的屠宰現場……

安僅可以想到。

這裡之前曾發生過命桉時的血腥。

「先說說吧,事情發生之前,這裡是個什麼樣子的。」

為了得到具體信息以便推測。

安僅朝轉頭朝中年男人詢問道。

對此。

男人也將這個房間裡「犯人」發生的特殊情況,還有之後叫來醫生想要處理的經過給說了個一遍。

由於這件事情所產生的嚴重性。

所以他在說過程的時候。

都儘量將能告知的細節都說給了出來……

「你是說,在出現異常後,你們沒有第一時間去聯繫組織,而是找了所謂的心理醫生,想對他進行治療?」安僅的臉色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從他的語氣里可以聽明白。

此刻的他異常惱怒……

「是這樣的,當時因為做了資料給組織,然後因為組織那邊沒有傳來消息,我們就以為……」

「以為什麼?!」

說實話。

這是千野第一次見安僅發脾氣。

他可以很清楚的看見。

安僅已經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以免忍不住而對中年男人出手。

不過這也很正常……

畢竟這事兒既然有關於詭異,而恰好組織所處理的事情就是這個。

監獄遇到問題後不上報,反而私下解決,本就是犯了巨大錯誤。

當然。

經過這一下千野也知道了「組織」的存在,一定很不簡單。

雖然了解不了太多。

但至少它被肯定。

至少接觸到的層面,已經是千野所不能想像的的位置……

「如果不是我脾氣好,我現在就他媽把你臉給扇腫!」安僅指著中年男人的鼻子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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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對此也是一個勁的低著頭。

任其在自己身上發脾氣……

片刻。

安僅這番怒火才被壓制下來。

他看都不想看男人一眼,直接朝著另一邊的樓梯口走去,想要看看其它位置的狀況。

幾人默不作聲的跟著上去。

誰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再接到安僅的火氣……

二樓處。

依舊一片狼藉。

各种放置的東西東倒西歪,像是經歷過什麼恐怖的摧殘一般。

安僅的視野在這裡掃過之後,他明白這裡不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走,在上面。」

眾人又繼續爬上樓梯到了三樓。

而三樓。

和底下兩樓就很不一樣。

這裡相比於下面,不知道要乾淨得多少……

而且因為這裡的採光度較好。

視野也比下面的樓層要開闊許多。

「看看前面。」

安僅走在了最前面。

往著三樓的走廊深處走去……

在那裡。

已經有一塊封閉用的鐵網脫落,掉落在了地上,留下了可供一人逃離的空洞。

千野沒有猜錯的話。

他覺得那個犯人應該就是從這裡離開的……

「等一下,別去。」

一直都沒有發聲的千野,忽然間注意到了什麼。

他示意大家停下來。

然後用手朝著外面的一處位置指去……

安僅順著千野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也就是這一眼。

他看見了在遠處的一處屋檐上,一個穿著犯人服飾的少年正十分愜意的坐在那裡。

少年好像一直在等待著……

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因為。

安僅的視線。

剛好與他滿懷笑意的眸子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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