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比賽開始之後,由於認為李襄屏的優勢已經很大,這讓馬曉飛等人都不再研究這盤棋了,轉而去關注古大力的比賽。

然而李襄屏自己卻不敢放鬆。

再怎麼說,現在也才幾十手棋不是?棋盤還開闊得很,並且自己又不是狗狗,沒法在取得優勢之後就立刻讓對手絕望,因此想贏下這盤棋的話,自己最起碼還需要做到「兢兢業業」才行。

李襄屏開始「兢兢業業」的和對手周旋了,當上午那個變化完成之後,李襄屏當然清楚自己優勢,他甚至可能比馬曉飛他們更加清楚,只不過那個變化完成之時,棋盤上還是混戰局面——

是那種黑棋占優占據主動權的混戰局面。

既然這樣,考慮到今天的對手可是號稱「少年壯士」嘛,那李襄屏還是覺得要小心點好。

只不過在隨後的進行中,李襄屏並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

仔細想想這種情況其實也是正常,畢竟對於對手來說,這是個他從沒見過的變化,那麼在如此比賽中遇到如此變化,再考慮到對手是李襄屏——

那別看他賽前口口聲聲說「很有信心」,但心理波動已經在所難免。

尤其是他下出那步「斷」之後——

這手棋,其實就是在慌亂之下產生的隨手棋,這是人類棋手中經常出現的情況。

僅僅這樣也就算了,偏偏他這手棋,還是在上午時候就下出來了——

而人類棋手在剛下出隨手棋的時候,通常自己是不自覺的,那麼等到下午的比賽開始,以對手的水平,他肯定已經覺察到自己的問題。

這時候的清醒並非在任何時候都是好現象,有的人可能會因此而更加慌亂。

今天的宋泰坤同學貌似就是這種情況。

李襄屏下午剛坐進對局室時,他其實就知道對手已經覺察到自己失誤了,然並卵,下午的他卻是越下越差,李襄屏都沒費什麼腦筋,就感覺自己的優勢越來越大。

下午2點半鐘,在研究過古大力VS劉倡赫的比賽之後,研究室眾人終於有空回頭看一眼這盤棋了。

看過之後,華領隊長嘆一聲:

「唉!還是只能看襄屏的了,關鍵時候,那還是只有襄屏靠得住啊」

到現在這個時候,古大力那盤已經陷入非常不利的境地了,根據馬曉飛和孔二傑的判斷,他們認為古大力要跪的機率已經超過七成,所以就引發華領隊如此感慨了。

時間來到下午3點,全局剛過100的時候,隨著對手再一次失誤,李襄屏感覺自己的優勢愈發明顯了,現在是真真切切的「勝利在望」。

等到下午3點40,全局過了120手,隨著對手又一步損招,在一個局部又虧損3目棋,李襄屏已經有點不太會了——

因為優勢實在太大,大到即便是現在「停一招」,李襄屏認為自己的形勢都不會比對手差,那麼像這樣的棋,李襄屏當然就不太會。

5分鐘之後,估計是對手也意識到自己再次失誤,因此他正式放棄抵抗,開始進入「整理髮型」階段。

總算還好,對手這次整理髮型的時間並不算長,大概在4點10分左右,當李襄屏落下全局的第133手,對手默默示意自己認輸。

可能是對手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了,為自己賽前的大話感到不好意思,所以他並沒有和李襄屏復盤,找裁判簽字確認認輸以後,宋泰坤同學就低著頭匆匆離去。

一股勝利的喜悅在心頭瀰漫。

心情愉快的李襄屏對自己外掛說道:

「呵呵定庵兄,你看我那步「連扳」如何?」

「此手確實妙極,對了襄屏小友,此手想必又是來自後世的下法吧?可我怎麼沒在那些棋譜中見過,莫非你還對我藏私不成?」

李襄屏呵呵笑道:「呵呵定庵兄卻是誤會我了,此手確實是來自後世,然而卻並非出自那400局棋譜,此事說來話長,容我回去之後再慢慢跟你解釋吧。」

其實李襄屏現在的愉悅心情有很大一部分是來源於此了——

他今天這步棋的確算是「狗招」沒錯,然而卻算是一步比較特殊的狗招。

這步狗招的特殊之處就在於:這步棋並非出現在狗狗的棋譜中,而是人類棋手運用狗狗的思想,然後經過人類棋手的努力,自己「推斷」出來的一步狗招!

說具體一點。就是在真實歷史中,當企鵝公司推出「絕藝」之後,由於絕藝帶有一定的分析功能,於是就有棋手把人類創造的一些定式輸入給絕藝看。

當輸到這個「張栩定式」之時,尤其是輸入到白棋的那步「上長」之後,「絕藝」顯示的獲勝機率發生非常激烈的變化,一下子就降了幾十個點。

這種情況當然就引起人類棋手的注意了,於是大家通過分析,拆解,研究,最終找到了這步局部正解。

李襄屏就是因為這個而高興了。

因為他從這步「另類狗招」中受到啟發:自己的下一步修行,貌似就可以用這種方式來訓練提供呀!

雖然自己手邊並沒有像「絕藝」那樣的具體實用工具,但李襄屏認為這個關係並不大,自己記得那麼多狗狗的棋譜,那麼就可以比較出很多狗狗下法和人類下法的差異。

自己完全可以和老施來一起研究這樣的差異,從而達到再次提升的目的。

李襄屏心裡當然清楚,因為沒有實用工具,那麼這樣做的效率肯定會比較低,甚至某些理解還是會出現偏差。

然而李襄屏認為沒有關係。

一點關係都沒有!

自己只要走上這一步,那自己就一定能夠對圍棋的理解更加深刻,而只要理解深刻,那自己的棋藝就一定能夠得到提高——

因為當自己對圍棋有更深理解之後,那麼自己記住的那些狗招,就不會只是單純的「飛刀」了,而會成為自己棋藝的一部分。

李襄屏開始興奮了,他對自己產生的這個想法越想越興奮。

「對了如此巧妙的訓練方式,貌似應該取一個比較好聽的名字吧,那麼該叫什麼好呢」

幾分鐘之後,李襄屏問自己的外掛道:

「定庵兄,你認為叫啥好?」

「呵呵襄屏小友,我以為叫糾錯為好,就叫糾錯訓練法吧。」

「糾錯?」

「沒錯,襄屏小友你想,如此方法,咱們其實就是在糾錯啊,糾正咱們人類在過去的錯誤下法,你說是也不是。」

「哈哈沒錯沒錯,那行定庵兄,就這樣定了,咱們這次回去後,就用此法開始訓練,嗯,糾錯訓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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