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寶馬」(二更)

宋茯苓想打弟弟,倒不是因為「北國風光,千里冰封啥的」,主要是因為那首歌。

她好後悔呀。

當時,為什麼要偷懶,將歌詞給改成了「小將軍哥哥」。

雖然米壽學會了那首歌后,見到她爸,就將歌詞自動給改成了姑父,見到她媽,就一會兒叫姑母,一會兒叫師父,讓配合他唱歌。

可最初她教的原版,確實是小將軍哥哥。

當時想著,米壽不是崇拜和惦記小將軍嘛,那就往他身上安唄,再說也符合,就那人看起來能槍扎一線、棍掃一片,得樹立孩子向那個人看齊的心勁,找那種優秀的當榜樣。

可?

早知道,不如教孩子唱四壯了,四壯的武功其實也能對付用。

這回妥了,米壽見著「原版真人」了,米壽還告訴那位,說歌詞是姐姐編的,是姐姐編的小將軍哥哥。

宋茯苓端起茶杯,希望將這一幕就著茶水喝進肚,趕緊忘掉,就當啥也不道。

「姐姐,小將軍哥哥還問了你呢。」

「問我什麼。」

「問你字,我說我姐姐都是蛋糕上寫字的,寫的可好了,也在雪裡寫字,寫的也可好了,就是我不認識。」

「咳咳咳。」錢佩英急忙給女兒順後背,說話時不要喝水,怎麼就不長記性。

宋茯苓用手抹了下嘴角的水漬:「米壽,我不會寫太多字的,你不知道嗎?」

目前會的字,全是祝福語,就是那些得寫在蛋糕上的「柳腰春風過,百鳥隨風走」一類的。

弟弟怎麼就給她包裝成了「才女」,她明明是「睜眼瞎」呀。

錢米壽:姐姐,你太過謙虛不好。

「姐姐,我今兒個還吃到茯苓糕了呢。」一提到吃,米壽著急了,仰著頭,扒著錢佩英大腿:「姑母,對了,你後頭到底買了那雞沒?」

「你等會兒,」宋茯苓扯過弟弟,你吃茯苓糕時,有沒有亂說什麼。

「恩?我就說,姐姐你就叫茯苓,問哥哥是茯苓糕的茯苓嗎,哥哥說是。」

「然後呢。」

「然後我就說,那咱倆這不是等於吃我姐姐呢嘛,哥哥就和你剛剛一樣,嗆住了。」米壽回答完,就扭頭:「姑母,雞?」

也是在這時候,宋福生推開了包間門,邊往裡進,邊問:「去了人家那大宅子,那宅子好不好啊。」

錢米壽捂著肚子:「好是好,老大了,仔細瞅,瞧不過來,也走不動道,得靠轎子抬。我還被哥哥抱過橋。就是不管飯啊,我暗示了下,也沒管,姑父,我想吃雞。」

陳東家才到門口就轉身。

聽話聽音,小金貴人這是餓了,怎能餓著這麼金貴的娃,那必須不能夠啊。

那什麼,娃想吃雞對不對?

清蒸雞,黃燜雞,大炒雞,熘碎雞,香酥雞,炒雞丁兒,熘雞塊兒。

再配上三鮮丁兒,八寶丁兒,清蒸玉蘭片,走著嘞。

宋福生攔都攔不住,說吃不了,陳東家說,嘖,外道,跟哥外道了是不是?

錢米壽在包間裡,啃雞腿啃得滿嘴流油。

宋茯苓也鼓動腮頰,大吃大嚼。之前讓她有點小糾結的弟弟瞎說八道,此刻忘了。更準確地講,也不是忘了,是:反正也見不著小將軍,他愛怎麼想怎麼想,沒得為沒有用的事多尋思。

錢佩英也在跟倆孩子吃飯,她還起身給自個又添了一碗大米飯。

她早就餓了,之前太惦記米壽沒心思,眼下孩子回來了,也沒啥錯,就吃飯唄。

也就是說,只有宋福生是忙的,沒在屋裡。

他在和陳東家推讓呢。

「拿著,宋老弟,叫你一聲宋老弟行吧?哥哥託大一回。」

宋福生說,行,本就應該叫聲陳哥。

只是已經添了許多麻煩了。

你看,之前蛋糕沒給做夠數,讓陳哥夾在其中為難,也跟著擔驚受怕,即便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算,可老娘眼下生病,接下來兩三日,又不能像之前約好的給送點心,本是說好的事,得耽誤酒樓賣。

然後上午,陳哥還陪著我,去了城南酒樓,幫忙出面給解釋,又陪著去茶館,也是靠人情解釋,這都已經很不好意思了,米壽回來,這又一頓豐盛的飯。

怎能在這裡連吃帶喝,還帶拿的,沒那樣的道理。

陳哥,快使喚人都送回去,老弟不能要。

「嘖,」陳東家胖胖的臉蛋一顫,胖臉一板,說老弟你,我發現你,最大的缺點就是總跟哥客氣。

要哥哥是幹嘛用的?叫一聲哥,哥哥就是這時候用的。

而且:

「我家喂馬的草料真不值錢,那點不好的麵粉和碎米也沒幾個錢。我家馬是啥馬?好飯就是麩皮甘草,吃點酒樓剩的,孬飯就是啃各種秸稈,扛造的狠。

可國公府給你的馬,又是啥馬?你去外頭瞅瞅人家那小眼神,人家能吃那個嘛,你別委屈了人家。聽我的,別磨嘰。」

陳東家說完就指揮小廝,讓將從家裡特意運來的上好的喂馬甘草,麵粉大米,酒樓存的凍菠菜、凍芹菜、各種凍菜倭瓜等等,往車上搬。可給他忙夠嗆,就怕張羅晚了,宋福生一家子就提前走了。

最後,接過掌柜的遞來的一大罐蜂蜜,陳東家抱著就往宋福生懷裡塞,他將酒樓存的做吃食用的蜂蜜全給了,還想著,等下回的,這回著急,準備不足,下回多弄些送與宋福生。

「不行,這個可貴。」

「拿著,又不是給你的,給小馬的,你快點。」

正下樓的宋茯苓,又憋不住悶頭笑了。

這一幕很像現代過年時,叔叔阿姨給壓歲錢,父母說不要,叔叔阿姨說又不是給你的,給孩子的,快著些。

「走哇,米壽?」

宋福生一家坐在馬車裡,宋福生小聲提醒米壽:「探頭,去和伯伯打聲招呼。」

錢米壽探頭到車外,沖陳東家和掌柜的擺手:「伯伯,下回見,你幫我們將蒸籠收好。」

「噯噯,放心。」可給陳東家樂壞了,那孩子不僅和他說話了,竟然還要特意見他,大聲嚷道:「慢著些,慢著些趕車。」

有顧客不解問,這是誰啊?

誰呀,不告訴你。

他老陳日日和富貴人打招呼,但僅限人家是客人,他是個開飯館的,和富貴人之間,多一點越界的可能都沒有。這是頭回,或許能和真正的富貴人扯上人情的。

而宋福生他們,來時兩台車,回去可壯觀了。

拉三口大箱子的,拉馬「飼料」的,再加上自個家採買的,旁邊還跟頭傲嬌小馬。

宋茯苓掀開車簾,探頭瞅小寶馬,她也好奇啊。

可小寶馬卻斜睨一眼她後,就發出了嗤的一聲將頭扭一邊。

「切,我還不願意搭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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