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而寬敞的旅館內,隨著晚餐時間到來,原本此處住宿的旅客紛紛走下樓,來到了位於下方的餐廳。

或許是因為這座小鎮平時很少有人過來,在周圍,除了阿帝爾外,便只有三四張木桌上還有人在,在寬敞的餐廳中十分顯眼。

在阿帝爾的前方,一張大木桌前,兩個人正在那裡坐著,一個穿著黑袍,一個穿著紅袍,身上的氣息都有些詭異。

穿著黑袍的那個是位老人,臉上的皺紋很深,看上去年紀已經不小,只是身上散發出一種獨特的古怪氣息,與之前茜斯蒂身上的有些相似。

至於另一個穿著紅袍的則是位中年人,臉龐看上去有些冷漠與桀驁,一看就不好惹。

在他的身上,一股細微的精神波動不斷的散發出來,令人下意識的心生恐慌,本能的想要遠離這人的身邊。

坐在一張木椅上,感應著遠處兩人身上的氣息,阿帝爾心中凜然。

「都是正式巫師啊・・・」

用著餐桌上的豐盛食物,他心中一嘆。

腦海中的晶片檢測不出這兩人的身體數據,對方的身體表面都覆蓋有一層薄薄的力場,將自己身上的所有氣息都收斂了起來。

這種情況只有正式巫師才能做到,甚至眼前的這兩人還不是一般的正式巫師。

那個老人模樣的黑袍巫師就不說了,從他身上那股與茜斯蒂等人有些相似的詭異氣息可以猜出來,茜斯蒂等人無疑就是被他控制住了。

至於另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中年巫師同樣不簡單,十有八九是一位上過戰場的血巫師,戰鬥力遠比一般的巫師要強。

這兩位巫師,平時無論遇上了哪一位,阿帝爾都必須謹慎對待,現在竟然在這個偏僻小鎮一下子碰上了兩位。

而在那兩位巫師的右手處,另外一些學徒聚攏在一起,一起坐在另一張大木桌上。

安德魯與茜斯蒂兩人坐在一邊,臉色有些僵硬,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用著自己的晚餐。

其餘人也是一般,靜靜的用著身前的晚餐,看上去沒有一點說話的意思。

等他們用完晚餐後,他們沒有在這裡停留,而是各自走著不同的方向走去。其中有些人選擇回到樓上的房間,有些人則向著外面走去。

其中,茜斯蒂與安德魯幾人結伴向著外面走去。

對此,阿帝爾前方的木桌前,兩個巫師並沒有什麼反應,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他們逃跑。

靜靜用完晚餐,阿帝爾起身付帳,然後向著外面走去。

在他轉身走到旅館門外的那一刻,他微微低下頭,臉上的容貌迅速改變,直接變成了一個黑髮青年的模樣。

走在路上,略微想了想後,阿帝爾先是回到了房間,將身上的黑袍換下後再走了出來,繼續向著外面走出。

這座小鎮一共就這麼大範圍,哪怕因為顧忌那兩個正式巫師的緣故,不能直接動用精神力去搜尋,但安德魯幾人的身影還是十分好找。

走在寬敞的街道上,安德魯穿著一身長袍,正帶頭走在最前面。

在他的一邊,是茜斯蒂,還有其他兩個學徒,此時正在這裡隨意的逛著。

他們雖然在這裡走著,但是卻看不出一點高興的模樣,反而一個個臉色冷漠,似乎對一切都不上心。

慢慢的,他們看了看四周,然後走到一處無人的巷子裡。

到了這裡,他們很謹慎的看了看四周,確認了身後沒有跟上後,才鬆了口氣。

「那個監視我們的女學徒沒跟過來・・・」

看了看周圍,茜斯蒂率先開口道。

「在她心裡,我們大概已經成了死人吧・・・自然沒必要再跟過來。」

另一個穿著淡綠長袍的女學徒臉色苦澀,轉身看向其餘幾人:「你們的感覺怎麼樣?」

「很難受・・・法力完全被封住了,精神海同樣出了問題,別說是構建法術模板,就連日常的冥想都不行。」

一個黑髮中年學徒苦笑開口:「現在的我們,除了身體力量比得上一些弱點的騎士外,和一般人其實沒什麼兩樣。」

「必須儘快想辦法了。」

到了這裡,安德魯臉色凝重:「現在已經到了寒落山脈,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你們應該也發現了・・・那兩個正式巫師對我們的態度越來越不在意了,一開始還會對我們進行監視,到了這裡後,幾乎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

「我感覺到不詳的預感・・・等他們找到目標後,我們的使命可能就要到頭了。」

原地,這幾個學徒一時沉默。

被兩個正式巫師強行控制,隨著對方的目標越來越接近,他們這些學徒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兩位正式巫師強行控制這麼多學徒,總不可能是帶他們來這個地方郊遊的,必然有著自己的目的。

這兩個正式巫師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等達成目的之後,他們這些學徒十有八九都沒法活下去。

作為巫師學徒,對於巫師界的某些殘酷,他們再清楚不過。

不過,面對整整兩位正式巫師,根本就不是他們幾個連三等學徒都不是的學徒能反抗的,哪怕明知道對方馬上就要動手,也根本沒法反抗。

「想要對抗正式巫師,唯有正式巫師才行・・・」

討論到最後,他們陷入了沉默,其中幾人眼中隱隱浮現出絕望之色。

「今天先到這裡吧・・・」

沉默許久,安德魯再次開口:「我們已經出來了很長時間,若是待會回去晚了,恐怕會被那個監視者懷疑。」

其餘幾人默默點頭,而後慢慢向著遠處走去。

一路走回小鎮的街道,為了讓減少懷疑,他們分頭離開。

等其餘幾人離開後,安德魯與茜斯蒂卻放慢了步伐,向著另一個角落裡走去。

「那兩個人走了。」

仔細觀察了周圍,確認了周圍沒有任何人在,茜斯蒂開口道。

「走了最好,雖然都被人控制了,但有些東西最好別被其他人聽見。」

站在寬敞的角落,打量了一下周圍,安德魯也鬆了口氣,臉上變得嚴肅了許多:「想要對抗兩位正式巫師,僅靠我們這些學徒是不可能的。」

「想要對抗正式巫師,只能靠其他的正式巫師。」

站在原地,安德魯看上去十分冷靜:「從這段時間來看,那兩個正式巫師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麼和諧,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發生爭執,除了互相忌憚對方的實力外,同樣也是因為遺蹟還沒有真的找到。」

「不過,等遺蹟找到了,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你是說・・・等他們內訌的時候?」

聽著安德魯的話,茜斯蒂皺眉:「但是我們吞下了寄生蟲,就算我們最後成功離開了,只要對方不解開這個法術,我們照樣會死。」

「所以,為了讓我們能活著,只好讓其他人去死了。」

安德魯臉色冷酷:「我曾經看過寄生術的一些資料,特製的寄生蟲一旦進入體內,立刻就會融化到身體里,根本沒法再取出來。」

「想要解決這個法術,施術者主動解除之外,就只有殺死施術者,才能讓這個法術自動解除掉。」

「可是在正常情況下,這很難做到,特別是在我們被控制的情況下,幾乎沒有任何可能。」茜斯蒂臉上露出苦笑。

「儘可能小心吧。」

說到這裡,安德魯有些沉默:「最後或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呲呲・・・

一陣輕響從遠處傳來,在一瞬間令安德魯兩人臉色大變。

「誰!!」

長劍拔出的聲音響起,安德魯臉色冷酷,眼中帶著熾然殺機,猛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別看他現在被寄生術控制,已經沒法施展法術。但是這卻不代表他已經沒了殺人的力量。

身為一位二等學徒,哪怕法力被封,無法施展法術,但是他的身體素質同樣堪比騎士,雖然缺少了生命種子,不可能是騎士的對手,但收拾一些普通人同樣不在話下。

在他視線所注視的那個角落,一個黑袍青年正在那裡站著,此時看著安德魯兩人,臉上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似乎看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沒有絲毫猶豫,下一刻,一個黑色的影子如疾風一般快速衝擊到這人眼前,一把亮銀色的長劍散發出銀白劍光,帶著呼嘯的劍風狠狠砍在黑髮青年的身上。

這一擊極為沉重,已經是用盡了安德魯此時所能動用的所有力氣,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砍中,哪怕是一個騎士也必然會受到重創。

不過,令兩人吃驚的是,亮銀色的銳利長劍砍在眼前的青年身上,預想中血肉橫飛的場景卻沒有出現,甚至連一點浪花都沒有盪出。

在黑袍青年的身前,一層淡淡漣漪浮現出來,像是清澈的湖面中砸入了一枚小石子,引起湖水輕輕蕩漾。

安德魯的長劍根本沒能砍下去,就被對方表面上傳來的立場直接彈了出去。

「正式巫師!!」

看著這幕,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反震力道,安德魯面露絕望,心中再沒有任何僥倖。

沒有絲毫猶豫,他臉上露出惶恐而不敢置信的表情,立刻將頭深深的低下,將手臂上的長劍丟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鏗鏘聲:「這位巫師大人,請恕我冒犯!我・・・」

還沒有說完話,他身前突然被一片黑影所籠罩,一個身影在一瞬間走到他的身前。

「完了・・・」

他心中在一瞬間閃過這個想法,然後直接閉上了雙眼。

只是過了許久,預想中的疼痛與窒息感卻沒有到來。

「安德魯,這麼快就認不出我了麼?」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帶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聽著這個聲音,安德魯立刻睜開眼,猛地抬起頭來,眼中猶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

安德魯的身後,茜斯蒂雙眼睜開,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同樣盯在阿帝爾的身上。

在他們的視線注視下,眼前的黑袍青年臉上露出微笑,臉上的模樣開始變化,最終變成了一張令他們感受熟悉的臉龐。

・・・・・・・・・・・・・・・

數十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過了一會,安德魯與茜斯蒂兩人再次從角落中走出。

與之前相比,他們的臉色仍然顯得有些麻木,只是隱隱有些激動,被他們掩飾的很好。

走出了角落,他們很快回到了之前的旅館之中。

「怎麼出去了這麼久?」尖銳的女聲從前方傳來。

一個黑袍女學徒在門前站在,臉色看上去有些冷漠與刻薄,此時正看著他們。

「我們去外面走了一會。」

看著對方,安德魯走在前面,臉色麻木的開口道。

「哦,我倒覺得你們是想逃走。」

刻薄的聲音傳來,女學徒臉上露出冷笑。

「大人您說笑了・・」安德魯連忙露出惶恐的表情。

「行了別裝了。」

前方的黑袍女學徒有些不耐煩:「給我準備好,等天一亮就準備離開。」

拋下這話,她沒有在理會安德魯兩人,直接拋下兩人向著一邊走去,看樣子還要去通知其他人。

在她的身後,安德魯與茜斯蒂兩人對視一眼,都看清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既然他們現在即將出發,那麼也就說明現在距離對方的目的又近了一步。

面對兩位正式巫師,哪怕他們知道阿帝爾會跟在身後,此時同樣心中忐忑。

不提人數上的差距,眼前這兩位正式巫師看上去可都不是尋常貨色。

阿帝爾能夠在現在這個年紀就晉升正式巫師,在他們想來已經是極限了,很可能只是剛剛晉升成的,不太可能是老牌正式巫師的對手。

抱著這種忐忑,在動作上,他們卻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快速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

第二天,但第一縷陽光照亮大地,在幾個黑袍人的帶領下,他們雇了幾個嚮導,向著山脈的深處走去。

在他們身後,阿帝爾遠遠吊著。

面對兩位正式巫師,他自然不敢在對方身前隱蔽,為了預防萬一,甚至連法術都不敢多使用,此時只是在對方身後吊著。

有晶片的存在,對方行走所造成的痕跡根本無法掩飾,更別說在對方的隊伍中,還有安德魯與茜斯蒂兩個內鬼存在,雖然不可能做太多手腳,但留下一點細微的印記來提醒阿帝爾方向卻是毫無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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