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縣。

天意教的寺廟中。

景詩語看著大廳中匯聚的諸人,淡淡說道:「景雨薇這些年來在教內橫行霸道,損公肥私,貪墨的教內資財夠她一輩子都花不完。偏偏她還想要勾結外人,謀害我們師徒,一口將整個東崖府吞下。」

一番話說完,原本大廳內和景雨薇素有仇怨的教內強者和信眾便已經暗暗點頭,心中積怨都被勾了出來。

接著景詩語拍了拍手掌,便看到幾名力士將一箱箱的金銀珠寶,還有典籍書冊都搬了上來。

「這次查抄景雨薇這妖婦的府邸,果然人贓並獲,找到了她多年來貪墨教內資財的贓物。這本就屬於教內的諸位兄弟,卻被她一個人挪作私財,今日我便做主還給在座諸位。」

那一箱箱的金銀幾乎要填滿了整個大廳,再加上一旁的典籍,已看得諸人眼睛發直,似乎都沒有想到從景雨薇府上竟然能查抄出這麼多東西來。

此刻在場之人又聽到景詩語竟然要把這些東西都分給在場大家以後,更是一個個口乾舌燥,眼中又驚又喜。

原本景雨薇的那些手下也大部分偃旗息鼓了下來,期待地看著那一箱箱的財貨。

接下來景詩語便當著眾人的面,將查抄的財貨一一分配,不論是金銀珠寶,房契商鋪,還是道書典籍,都按照在場諸人的資歷、輩分、實力來分得妥妥噹噹,竟是讓大部分人都心中滿意。

分完了錢以後,景詩語突然又站了起來,一手拔出劍玉簪,指著一名中年男子喝道:「惠志功,這幾日來你勾結外人,把謠言傳得滿城都是。」

「如此暗害同門之輩,今日我便一劍將他斬死,諸位可有何話要說?」

一道劍光將景雨薇手下這名死硬份子的腦袋斬落之後,任由鮮血濺射在了自己的裙擺上,景詩語冷冷掃了在場諸人一眼。

「再有誰勾結外人,妨礙了教內諸位兄弟的前程,便猶如此人。」

原本眾人大發橫財的喜意都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看向景詩語的眼中已經浮現出敬畏之色。

一番恩威並施,算是暫時壓下了這幾日的混亂,景詩語的眼睛之中卻看不出絲毫的喜色。

因為她知道要壓下這些人不難,真正麻煩的是她即將到來的那位師叔。

一想到這裡,景詩語就感覺腦袋開始疼了起來,她心中嘆道:「說到底還是實力不足,不然殺個景雨薇又算得了什麼,何至於被那幫老東西趁機要挾。」

「實在不行,只能把東崖府的好處多分潤點給這幫傢伙。」

她知道所謂同門相殘之類的事情,在這亂世之中不過是上面的藉口,那些老傢伙們真正想要做的是用這個藉口,從她身上榨出來更多好處。

就比如他那位師叔,她可不相信對方是有多喜歡自己,在景詩語看來對方更可能是想要將她從人到錢,連皮帶骨地一口吞掉。

那些教內的太上長老一個個老奸巨猾,利慾薰心又謹慎惜命,又豈會輕易被別人占了便宜。

就在這時,卻見淑婷走了過來,朝著景詩語說道:「師父,那林星又有了要求,說是要做個人能拉的馬車。」

一聽到林星的名字,景詩語似乎就忍不住地笑了起來:「有什麼問題嗎?出錢為他改一輛便是。」

淑婷忍不住說道:「師父,峽谷的謠言已經被傳得滿城都是,師叔公來了以後必定會藉機生事,我看不如把這個林星交出去,把事情都推到他頭上。」

在她看來,這算是事情最好的解決辦法了,甚至淑婷一直以為她師父說不定就是這麼打算的。

卻見景詩語眉頭一皺,向她斥責道:「林星是我未來的徒弟,也就是未來的教內兄弟,你怎麼能想著這些出賣同門的事情?」

看著一番斥責後離去的景詩語,淑婷心中忍不住想到:「這些日子被你弄死的『教內兄弟』還少嗎?這林星怎麼就不能賣了?」

接著她又想到了那位即將降臨東崖府的師叔公:「唉,師叔公成熟穩重、練達老成,不到七十歲就已經成了一方霸主,在西北闖下偌大名頭,號稱一劍輪迴,殺人從不用第二招。」

「嫁給師叔公,不論是趁勢成為太上長老的一員,還是最後熬死他,都穩賺不賠啊……」

淑婷嘆了口氣:「師父她怎麼偏偏就不願呢。」

……

接下來幾天裡,林星每日待在院中準備準備符紙,練習練習靈視技藝,日子倒也算是過得自在。

只不過有時候出門的時候,他就發現景詩語的許多手下,還有天意教的眾多信眾們,總是一臉行色匆匆的模樣,似乎遇到了什麼大事。

不過鏡世界總是爭鬥不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星對此也不是特別關心,他仍舊專注於自身的事情上。

倒是白師傅終於耐不住寂寞,每天都出去閒逛了幾圈,回來便向林星顯擺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我還以為什麼事情呢,原來是我們峽谷一戰的事情被人爆出來了。」

「現在全城都在傳是景詩語和伱,殺了景雨薇還有星霄教的使者。」

「景雨薇原本的那些手下也都鬧了起來,要向景詩語討要說法,不過聽說都被壓了下來。」

「但這還不是最大的麻煩。」

等了半天,發現林星完全沒問下文,白依依只能哼了一聲,自顧自地說下去:「聽說景詩語那位師叔已經到了上河縣,要徹查整件事情呢。」

看著林星還是一臉專注地修煉技藝,白依依忍不住問道:「林星你就不關心這個事情嗎?天意教可是大大的邪教,萬一景詩語擋不住,天意教估計就要對付我們了!」

林星隨意說道:「關心又能如何,不關心又能如何?總之都要抓緊時間修煉,在鏡世界只有實力足夠強大,才能夠抗衡風雨。」

不管外界的風雨飄搖,林星仍舊在每天認真地準備更多的符紙,練習靈視的技藝。

只是好多天都沒有機會在死斗中進行修煉,讓林星有些不習慣,更有些遺憾。

而因為有白師傅的存在,他總是能被動地聽到很多外界的消息。

比如景詩語手下的誰誰誰又被帶走了。

又比如曾經哪裡哪裡的商鋪掌柜被抓走審問了。

又或者是景詩語的徒弟和天意教總壇的來人發生了衝突,被人給教訓了。

還有什麼天意教那位師叔公在城中大肆斂財,攪得怨聲載道。

反正在林星這個每天不是太關心局勢的人心中,景詩語的情況看上去似乎都不太妙。

而在這個過程中,林星也漸漸明白了天意教的架構和他原本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林星以前覺得這也許是一個上下級嚴密的教派。

這段時間聽下來,他覺得這天意教的聖女就像是創業者,天意教的那些長老則像是天使投資人,永遠都躲在幕後安全的位置。

聖女們帶著天意教的投資出去創業,失敗了就是炮灰,成功了就要被長老們扒一層皮。

而如果聖女只剩下最後一個了,是不是被扒了一層皮以後,就有機會成為合伙人了?

林星想著這裡邊恐怕還有好多難關要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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