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放慢了速度,悄然駛入了「玫瑰山莊」,不遠處山莊的中心那兩棟小洋樓燈火通明。
車窗外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放眼望去,燈火通明的小洋樓被夜雨形成的輕霧籠罩,看起來頗為唯美。
「肯警官,有點不對勁啊!」小衛搖下車窗,仔細地看著小洋樓道:「現在才凌晨五點,又是下雨天,怎麼這一家子全都不睡覺?」
瓦莎一家子一共五口人,分散居住在兩棟小洋樓,現在全部燈火通明,所以小衛有此一問。
「去看看就知道!」
肯警官將車徑直開到了其中一棟小洋樓的門口,和小衛一同下車走向大門。
大門並沒有關閉,只是虛掩著,從二樓傳來一陣陣女人的啼哭聲,肯警官幾個小時之前還和瓦莎夫人在一起暢談過,光聽聲音可以確定不是她。
肯警官和小衛敲了敲門,卻無人應答,顯然裡面的人遇到了什麼事情,顧不上關注一樓的動靜。
肯警官和小衛對視了一眼,一邊呼喊著瓦莎的名字,一邊警惕地朝樓上走去,豈料只走到了一半,瓦莎和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就出現在了樓道口,肯警官看過照片,知道這個女孩子正是瓦莎的女兒達娜,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剛才的啼哭聲應該就是她發出來的。
瓦莎尚且沒有任何表示,達娜卻瞪大眼睛橫眉對著肯警官和小衛吆喝起來:「你們就是昨天晚上來我們家的那兩個警察吧,還來幹什麼,嫌害我們害得不夠慘嗎?」
肯警官和小衛聞言一陣愕然,不明白達娜這是哪來的火氣。
肯警官混跡江湖多年,深知不要和憤怒中的女人對著來的道理,小聲試探道:「達娜小姐,我不明白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害過你們?」
達娜柳眉倒豎、正待發飆,瓦莎上前一步道:「肯警官,這事不怪你,都怪我們自己,太忽視「五毒血降」的威力了!」
肯警官疑惑道:「您這話什麼意思?」
瓦莎長嘆一口氣道:「你們走後不久,我們一家子幾乎同時出現了「五毒血降」上身的症狀,帕榮和蓬尤其嚴重,現在已經咳血多次,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什麼?我們剛走不久你們就又被「五毒血降」上身?」肯警官大吃一驚道:「怎麼會這樣!?」
就在昨天晚上,瓦莎夫婦還和他聊了足足兩三個小時,期間精神狀態不錯,身體狀況算不上極佳但也和正常人並無二樣,怎麼到現在僅僅只過去了幾個小時,就出現了如此大的變故?
達娜憤憤然道:「還不是我爸媽被你們言語蠱惑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你們,違反了穆爾仙師的規定,導致已經鎮壓下去的「五毒血降」又重新反噬!」
「有這種事?」肯警官望向一旁的瓦莎。
瓦莎無奈地點頭道:「當時我和帕榮沒想那麼多,以為只是將實情講出來沒關係,只要不破壞墓穴就行了,但你們剛走,我們就收到了穆爾仙師的「天諭」,說我們泄露了天機,不僅五毒血降難以鎮壓得住,就連她自己也會遭到反噬!」
小衛意識到瓦莎話中透露出來的一個重要信息,急道:「你們見到穆爾仙師了?」
「沒有見到,只是接受了她傳過來的「天諭」。」
「天諭?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瓦莎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紙條道,「這就是穆爾仙師傳來的天諭,我們發現它的時候,就在蓬的床頭!」
肯警官接過紙條,仔細地查看了一番。
紙條是降頭師們最常用的那種符紙,上面寫著一行大字:「你們為什麼要向外人泄露此事,現在不但五毒血降會重新降臨,就連我也會遭到邪魔的反噬!」
肯警官可以確定這紙條上的字跡,和之前瓦莎夫妻給他的那張「穆爾仙師離開小屋前寫下的紙條」上的字跡完全一致!
「我們能去看看蓬嗎?」肯警官加重語氣道:「不瞞兩位說,我們離開貴莊之後就一直在調查這個事件,現在已經有眉目了,或許有辦法幫一幫蓬。」
肯警官說完之後,望向了達娜,他知道瓦莎相對來說比較講道理,眼前最難對付的是這個在氣頭上的年輕女孩。
肯警官說能幫蓬並不是無的放矢,之前調查到的事情提醒了他,雖然尼坤大法師換血一事明顯有假,但換血倒真有可能醫治好那種怪病,只要配好血型不出現排異現象就完全可以一試。
或許是肯警官言語中的誠懇打動了達娜,她和瓦莎對視了一眼,終於點了點頭,將肯警官和小衛迎進了二樓內室。
肯警官二人剛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香味,屋子的正中熬煮著一口小鍋,裡面烹煮著某種食物。
除了這口小鍋之外,還有一個盛滿水的盆子,裡面養著一群尾指大小的泥鰍。
而一個青年男子,正拿著一條活泥鰍向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孩童嘴裡塞著。
無需瓦莎介紹,肯警官也知道這青年男子和孩童正是頌和蓬。
無論頌如何勸說,蓬總是一邊大哭說「不要、不要」,一邊強行將頌抓著泥鰍的手推開。
或許是一下用力過猛,蓬推開頌手臂時,還咳出了一口鮮血!
瓦莎看著心痛萬分,連忙上前柔聲道:「好孩子,這個必須要吃下去,只有吃下去你的病才會好。」
蓬倒是挺懂事,聽到母親如此說,止住了啼哭,接過了頌手中的泥鰍,眉頭一皺囫圇吞了下去。
小衛倒是挺佩服這孩子的,生吞泥鰍他都覺得噁心,這十歲出頭的小屁孩居然能一口吞下去,也算是心智極為堅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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