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9、喪鐘

阿爾圖佐夫元帥死了……克里希手上裝備的那鋒利的機械爪刺穿了他的胸膛,撕碎了他的內臟。廣場當中的數十萬民眾通過巨大的螢幕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這一幕,很多人大聲尖叫,四處逃竄,然而更多的人,卻只是麻木不仁的站在原地,看著這場鬧劇。

守衛在周圍的終結者立刻沖入人群,逮捕一切看起來可疑的人,原本混亂的場面進一步擴大!幾十萬人開始瘋狂的涌動,無數人被推倒,然後被人群活活踩死。

阿爾圖佐夫元帥倒在血泊當中一動不動,他最愛的雪茄掉落在旁邊,沾滿了鮮血。他的雙眼已經失去了神采,木然的看著天空……他艱難的伸出手,想要在這片蔚藍的天空上抓住些什麼。白雲?太陽?飛鳥?這不重要了,最後的生機已經從這個千瘡百孔的軀體當中流逝……噗通,手臂無力的落下……

一代戰神,就此謝幕。

大量終結者衝上平台,去抓捕這個似乎已經發瘋了的『戰鬥英雄』,克里希。克里希的動作卻無比敏捷,在終結者群當中穿梭,他的機械口罩下面發出野獸一樣的怒吼,兩眼布滿血絲,看起來一片通紅。

終於,T-900終結者加入了戰團,它們更加強大,更加快速,克里希仍然在做困獸猶鬥,但是十多發子彈仍然準確的擊中了他的胸膛!高分子橡膠的作戰服擋住了這些子彈,但強大的衝擊力將他擊倒在地,立刻就有十幾台終結者衝過去把他死死壓在地上!

克里希掙扎著伸出手,強大的機械爪一把抓住自己的機械口罩,狠狠的撕了下來!連著皮肉的機械裝置下面噴出無數鮮血,克里希張開那血洞一樣的嘴,朝著天空發出了最後的怒吼!!

「吼啊!!!!!!」

……

一個小時之前,灰色之城1號當中最大的醫院。

「您的夫人已經醒了,克里希先生。」科伯特帶著克里希朝著一間最豪華的病房走去,嘴裡仍然滔滔不絕的說道:「她接受的是最好的治療,可以完全恢復正常,並且你們全家都將享有完全的醫療保障,這真是讓人羨慕的事情。」

克里希沒有說話,其實在他接受手術之後,灰衣軍裡面也沒人知道他的那個機械口罩下面到底是什麼,到底能不能說話。他只是腳步匆匆的朝著那間病房走去。

「您的夫人差點就被徵召了,這真是一個美麗的意外。其實也不算是意外吧,你們即將擁有的美好生活,都是您用雙手掙下來的!這也是在天網的帶領下,整個社會的最大優越――只要有付出,就一定有回報……」

「沒關係的,夫人不過是在擁擠的人群裡面受了點傷而已,她全心全意的保護著您的女兒,最好的消息,就是您的女兒毫髮無傷。您知道麼,克里希先生,我真的是太羨慕您了!有豪華的別墅,吃不完的水果和肉類,最好的戰場裝備,最優秀的部下……您簡直擁有一切!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像您這麼優秀。我們對高明進行了好幾次行動,都拿他沒辦法,反而損失了數百名精銳士兵,但是您居然單槍匹馬的做到了!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把您當做偶像!!」科伯特有些費力的跟上克里希的腳步,嘴裡還在不停的說著。

走到病房門口,科伯特還想繼續說,誰知道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胸口傳來一陣巨力,嘭的一聲,他被克里希一把推飛到了好幾米開外,咕咚一聲撞在牆上。等他站起來的時候,克里希已經走進病房,狠狠的關上門。

一個容貌普通,還有些發福的婦人躺在病床上,她的手中拿著一個十字架。在她旁邊,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女孩正坐在那裡,緊緊握著她的手。

克里希的眼中頓時現出無限的柔情,他緊走兩步上去,一下子跪倒在婦人床前,緊緊抱住她。

「哦……克里希……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來,親愛的小凱麗,來見見你的父親……」婦人淚流滿面的說道。

然而小女孩卻看著克里希的機械口罩,猙獰的造型讓小女孩無法接受,她甚至認不出來這個人是她的父親。小女孩畏縮地向後退,一邊不停的搖頭。

克里希的眼神中散發出無盡的悲涼,他上前兩步,輕輕抱住自己的女兒,然而小女孩卻不停的掙扎,最後大聲嚎哭起來。克里希頓時有些手忙腳亂,他想要伸出手擦乾小女孩臉頰的淚水,然而當他抬起手,映入眼帘的,卻是那一雙無比猙獰的機械爪!

這個機械爪甚至可以撕碎坦克的裝甲,但是,卻無法抹去自己女兒臉上的淚痕……克里希呆呆的放開手,看了看自己的機械爪,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突然雙手捂臉,發出一陣悽厲的嚎叫。

「嗚啊啊啊啊啊!!!!!」

數不清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湧出,這個曾經作為裝甲團團長直面守護者集團的鋼鐵防線,曾經在鋼鐵之城面對BNK-3R的瘋狂轟炸,在西線戰場面對人類聯盟的鐵甲洪流的漢子,此刻哭得像是一個淚人一般。

「你必堅固,無所懼怕。你必忘記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過去的水一樣。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雖有黑暗,仍像早晨。」克里希的妻子也淚流滿面,她開始低聲吟誦《聖經》當中的語句,她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哪怕身處末世,也從未動搖。

「克里希……你被束縛的太久了,甚至忘卻了你曾經的樣子……去吧……去做回你自己……」他的妻子掙扎著從床上站起來,緊緊抱住克里希,她渾身無力,整個人就像掛在他身上一樣。

……

在灰色之城1號的中央廣場,克里希從升降機裡面出來,他環視著周圍那蜂擁的人群,眼神開始逐漸變得堅毅。

灰衣軍最高統帥,『戰神』阿爾圖佐夫那挺拔的身姿站在他面前,用他那中氣十足,滿是威嚴的聲音傳來:「你的足跡踏遍了整個戰場,你經歷了我們的低谷,也必將和我們一起,走向輝煌……」

【所以你們要脫去一切的污穢和盈餘的邪惡……】(聖經語句,下同。)

「……在這裡,我正式授予你,我們的戰鬥英雄,克里希-阿爾貝托以上校軍銜!並且授予你最高榮譽勳章!」

【存溫柔的心領受那所栽種的道,就是能救你們靈魂的道……】

「戰爭是艱苦的,但未來是美好的!我們奮戰,是為了我們美好的未來!克里希上校,就是戰士當中的典範,也是吾輩之驕傲!!」

【我知道我的救贖主活著,末了必站在地上。我這皮肉滅絕之後,我必在肉體之外得見上帝……】

「讓我們,為英雄歡呼吧!」科伯特也在旁邊不失時機的開始帶動現場氣氛。

「阿門……」克里希突然說出聲來,在機械口罩的幫助下,他勉強說出了這個單詞。

「你在說什麼?」阿爾圖佐夫元帥正要給他佩戴上那枚華麗的勳章,一時間沒聽清楚克里希在說什麼,不禁頓了頓。

噗嗤!!!克里希的回答,就是用那雙機械利爪,深深地刺入了元帥的胸膛!!!

當~~~~當~~~~當~~~~~城內教堂的鐘聲響起,這是早已安排好的喜慶環節。但是如今,在戰神阿爾圖佐夫元帥的鮮血之下,這個鐘聲敲響的,仿佛是天網和灰衣軍的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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