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經久不衰的歡呼聲中,蒙帝斷喝一聲,魔影抓著山嶽高高舉起,巨大的陰影覆蓋了雲蒙大軍部分兵力,被陰影覆蓋的將士們都不自覺地腿腳發軟,兩股顫顫。

在這山嶽的陰影下,人類是如此渺小,只需山嶽倒下,下方之人都將被壓成肉醬。

求生的本能,眼見山嶽被舉起的震撼,讓這些鐵血士兵都在一時之間失去了吶喊的氣勢,只能呆呆看著那巨大魔影舉起山嶽。

「給孤——」

蒙帝蓄勢發力,魔影那雙如擎天柱般粗獷的手臂亦是道道青筋暴起,猶如活物一般,「去!」

空氣霎時發出爆鳴,勁風呼嘯之中,山嶽被魔影一把投出,帶著凜凜風壓,目標直指大玄邊境的最後一道關卡——幽山關。

「山!山!山!」

幽山關中的守城士卒驚叫出聲,在嚇得腦袋皆空的情況下只知道大喊著「山」,就連一些煉神高手一時之間都因此而失聲,看著那巨大的山嶽從天上壓來,張嘴無言。

雖說煉神後期,修煉出元神之後就有崩山之力,但那崩山卻是將力量集中在一點,崩裂山巒,而非是如同蒙帝這般直接將山嶽生生拔起,甚至還當做投擲物遠遠拋來。

搬山擲岳,這簡直是常人難以想像的事情,哪怕是一般的煉虛都不敢說能輕易拔起一座大山,當做暗器用來攻敵。

「嗚——」

沉重的風壓隨著山嶽接近而降臨,幽山關內不少人因為風壓而直接口鼻出血,甚至還有一些房屋被壓垮。

不過在龐大陰影真正落地之前,此時幽山關中的第一強者倏然出現在山嶽之前。

「給本座停下!」

秦暘雙手大張,如懷抱日月,巨大的生死輪出現在背後,一直被約束在身周的引力場徹底解放,劇烈的震盪,失重的環境突然出現在幽山關上空。

周身四百多個穴竅齊齊綻放星光,屬性各異的元氣從穴竅中冒出,在「諸天生死輪」的統御下形成一張羅網,將山嶽穩穩接住。

他站在山嶽之前,渺小如螻蟻,但在這一刻,雙方大小好似出現了反轉,渺小的秦暘猶如擎天巨神,雙臂舒張,將山嶽抱在懷中。

「隆!」

從冶山關擲來的山嶽被穩穩接住,下方幽山關中的眾人皆是望著那接住山嶽的身影微微失神,難以相信這恍如神話的一幕出現在自己面前。

但僅僅是接下山嶽,卻還不算玩。

只見被羅網包圍的山嶽中冒出黑色的魔火,無數細縫出現在山巒之上,泄出黑色的火苗,一股爆裂的炎勁正在迸發。

蒙帝扔過來的,不是一座單純的大山,這還是一座火山。

從那山體內迸發的魔火,是即將爆發的火山熔岩。

「蒙帝,還玩套娃啊······」

秦暘雙臂猛地收緊,那包圍大山的羅網也隨之合攏。

與此同時,山體之內的魔火猛烈爆發,整個山體就如氣球一般被魔火撐開,爆裂。

但在這爆裂的氣球之外,卻是有一張羅網在收攏,爆裂的魔火被圈成一團,羅網將一切納入其中,並迅速收縮。

收縮,再收縮,黑色的球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其中摻雜成細密的爆裂破碎聲,以及時而響起的衝撞聲。

足以覆蓋幽山關的球體在被收縮至一半之後,秦暘懷中發射出無數刀光,每一道刀光皆是天意之刃,將這球體切割而上千碎塊。

「嘭嘭嘭······」

膨脹爆破聲在不斷響起,黑色的火焰布滿整片天空,但比之之前充斥著毀滅氣息的火焰,此時的黑火就如煙花一般,看似絢爛,實則華而不實。

在方才那一刻,秦暘以天意之刃破了魔火,這絢爛的黑色煙花,實則不過是魔氣幻化的火花罷了,和之前了魔火不可相論。

「蒙帝拔山開道,雲蒙大軍很快便至,通知下去,準備迎敵。」

秦暘立身於黑火漫步的蒼穹下,居高令下的命令讓幽山關中所有人打了個激靈,緊接著就是吵吵嚷嚷的聲音還有此起彼伏的歡呼聲。

就如蒙帝搬山擲岳讓軍心大振一般,秦暘接下這山巒的舉動,也讓幽山關中的士卒們軍心大振,充斥著必勝的信心。

不過,與一般士卒大振的軍心相比,有些人的心,就只有用「如喪考妣」來形容了。

「若此次秦暘不死,我等可能畢生都要在他陰影下苟活。」楚王凝重道。

「他若不死,我等連苟活的資格都不會有,」萬世師回道,「秦暘若得勢,我們除非捨棄基業離開,否則總將死於他手中。不單是我們,還有現在的玄皇,也不一定能活得下來。你葉家的江山甚至會直接失落,後輩子孫別說傀儡皇帝了,血脈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他深深看了楚王一眼,各中深意讓楚王下定決心道:「本王會讓宗老們動用皇室所有的底蘊,此戰結束,秦暘必死!」

皇室之中最大的底蘊,自然就是那已經被奪走的天子劍。

能夠讓每一代玄皇都有著煉虛戰力的天子劍無疑是最重要的底蘊與底牌,但除此之外,皇室也不是沒有其他底牌的。

只不過比起天子劍來,這些底牌無疑遜色了許多,但能威脅到煉虛的底牌還是有的。

秦暘的強大,讓楚王下定決心勸那些皇室宗老動用所有底牌,否則他日這些底牌說不定就無法奈何到秦暘了。

目睹了今日這一幕,楚王可不會懷疑秦暘無法達到蕭冕的地步。

下定決心之後,楚王就不再抬頭去看那空中的身影,因為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心中的殺意,讓對方了解到自己的殺機。

煉虛強者的感知,可是十分敏銳的啊。

但事實呢?

當他心中殺意升起的時候,甚至那念頭剛開始萌芽的時候,秦暘就已經感應到那殺機了。

『弱小者和強大者的差距,大到弱小的一方難以想像的地步,以致於他還有我不知情的可悲念頭。越是明白這一點,我對武道的追求就越是熱切,因為我不想成為這樣無奈又可悲的弱者。』

心中有這樣的念頭划過,秦暘不再搭理下方的楚王,將目光投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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