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全力掩護著的韓征一頭栽倒,戰士們大急,夾雜著悲痛。

這年輕戰士太了不得了,已經冒著槍林彈雨奇蹟般地衝出去了足足三四十米,那處可以藏身的凹地眼瞅著就在眼前。

可奇蹟終究是中斷。

虎子氣的緊咬牙關,從韓征將他踹倒搶過炸藥包的那一刻起,這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鐵漢子,便把韓征當做了自己的兄弟。

把死亡留給自己,活命的機會卻留給了他,這不是真兄弟是什麼?

虎子清楚,要不是韓征,只怕此刻栽倒在那裡的就是他自己了。

虎子將自己土灰色的帽檐一把扭到腦後,韓征沒了,他不想再等待了,大不了和自己的兄弟一塊兒上路,真到了黃泉路上,那也好有個照應。

「團長,掩護我,我再去!」虎子扛上了炸藥包。

仍舊持續的雙方火拚聲中,李雲龍一把扯住虎子,喝道:「等等,韓征那小子還活著!」

作為全團最高指揮官,李雲龍率先平靜下來,他不相信韓征這樣第一次上戰場就表現的如此出彩的新兵,天生的戰士,會這麼輕易死掉。

很快,李雲龍發現韓征的身子當真動了起來。

這下子果然命大!

滿目驚喜之中,迅速判斷過戰場形勢的李雲龍連忙吼道:「兄弟們,給我狠狠地打,把小鬼子的注意力全給老子吸引過來。」

猛烈的反擊中,重機槍工事後的日軍沒能注意到在他們眼中已經是死人的韓征。

被重機槍掃中,那還能有活命的嗎?

……韓征的臉色有些慘敗,倒不是受了重傷,是給疼的。

「槍林彈雨」的作用不錯,果然不會讓韓征受到致命傷,重機槍高速旋轉的7.7mm子彈從他的大腿擦過,劃破了褲子,順便帶走了一小塊血肉。

雖然不致命,那種劇痛卻能讓一個意志力稍微不堅定的成年人瞬間崩潰。

好在韓征的意志頑強,慘白的指甲幾乎刺進同樣慘白的手心血肉,「人頭,軍功」他喃喃著,堅守信念,將這股劇痛強忍了下來。

禍兮!

福兮!

劇痛過後,韓征反倒開始慶幸。

要不是這次栽倒,鬼子的注意力絕不會從他的身上離開。

日軍的九二式重機槍威力兇猛,射速驚人,在日軍充沛的彈藥儲備下,續航能力更是極強,再加上日軍將極強架設的位置絕佳,居高臨下。

難保系統的「槍林彈雨」就絕對安全。

正如李雲龍所說,要是冒著這重機槍火力衝鋒,別說是這幾十號人,就是有一個營也不夠鬼子打的,那完全可以說是一種變相的屠殺。

可這九二式重機槍也有個致命的缺點,它太笨重了,一旦被敵人的爆破手接近,難逃被炸毀的命運。

偏偏韓征的栽倒讓鬼子以為他已經死亡,在此刻雙方的對戰當中,槍林彈雨之下,再沒有敵人注意到這個突然又「活過來」的身影。

韓征慢慢往前蠕動,帶起滿懷的塵土揚進他的鼻腔,忍住,鬼子離得不遠,掩身的凹地就在前方。

六米,

五米,

……

兩米。

韓征借力,夾帶著炸藥包一個翻滾躲在凹地下。

迅速取出炸藥包,略做檢查,完好無損,一路上子彈都沒有打中炸藥包,的確也是萬幸。

眼見著新一團戰士們在鬼子的重機槍火力下不斷傷亡,每分每秒都有犧牲,韓征再不敢耽擱,迅速扯下導火線,然後雙手抱住炸藥包,弓身,扭轉,身子九十度旋轉中站起的同時,將手中的炸藥包奮力甩擲了出去。

韓征起身的瞬間,鬼子終於發現了狀況,可為時已晚,那半空的飛行物已經落在他們的工事後方,燧髮式炸藥包的延時不長,外加上韓烽投擲時也耗費了幾秒。

在鬼子們的駭然下,炸藥包轟地一聲炸響!

滿天的鬼子殘肢,那挺劊子手一般的重機槍瞬間散架,爆炸的硝煙轉眼間將整個重機槍工事瀰漫。

「殺——」

抓住時機的李雲龍當即下達衝鋒的命令。

而此時,韓征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悅當中【叮,擊殺日軍二等兵兩名,一等兵兩名,曹長一名,准尉一名,共獲取144軍功】

【擁有軍功:153

累積軍功:403】

這一包炸藥包下去,真是炸著鬼子窩了,原本兌換「槍林彈雨」之後只剩下最後的9軍功,這下子又稍微充裕起來。

「不能發愣,人頭啊!」

眼見著李雲龍、張大彪一行已經沖了上來,韓征顧不得喜悅,連忙第一個衝上了日軍的工事。

這機槍工事可不算大,一窩的鬼子都沒能在爆炸中倖免,除了被韓征炸死的,剩下的不是昏迷就是重傷,隨便數過去,足有十來個鬼子。

可剛才的提示聲表示,只死了六個鬼子。

那麼剩下的不是重傷就是昏迷,撿人頭的機會來了。

憑藉肩章判斷死活是沒必要的了,韓征乾脆撿過一把三八式步槍,從一個重傷的鬼子身上搶過刺刀,三兩下安裝上,舉起刺刀就刺。

刀刀要害,不是心臟就是喉嚨。

有的毫無反應,有的閉著眼睛抽搐,還有的猛地瞪眼然後在不願瞑目中歸西。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韓征,聽著系統的一聲聲提示,臉上已經因為喜悅而樂開了花,還有什麼能夠比爽快地收取軍功還要快樂呢?

一營長張大彪終於第二個衝上工事時,瞧清楚工事後的場景,又望見韓征臉上的燦爛,直接石化當場。

那小子已經開始了第二輪補刀,一邊將刺刀送進鬼子的心臟,張大彪一邊聽到他在嘀咕:看來是真死透了,咋一點兒反應都沒了?

咕咚——,大彪的喉結滾了滾,把滿是塵土的帽子第三次攥在手上,又準備狠狠地砸在地上,「全全是你小子殺的?」

韓征笑的燦爛,把刺刀遞過去,「嘿嘿,營長,鬼子死的死暈的暈,我就是來補刀的,那叫一個舒服,要不……你也來兩刀?」

「……」張大彪,把帽子上的塵土拍了拍,重新戴好,眼睛裡已經滿是對韓征的欣賞,「你小子叫韓征對吧?」

「是。」

「是塊兒天生殺鬼子的料,我去和團長說說,以後就跟著老子乾了,我教你砍鬼子的刀法,一刀一顆腦袋,保你殺鬼子殺個痛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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