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挑的是好時候,月色十分皎潔,韓征帶著九人的隊伍從三排的後山駐地悄悄出發,站哨的戰士在韓征一行離開之後,越發警惕地看著四周。

在亮如白晝的林子裡,韓征給九人上了第一課:「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今晚咱們到底要幹什麼,很簡單,搞偵查工作。

為啥呢?因為打仗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打的情報戰,你得有情報,才能安排戰鬥吧!哪裡有鬼子經過,哪裡有鬼子的據點或者炮樓啥的可以去撈點油水兒,這些都是情報。

而情報得怎麼來呢?對於咱們目前來講,自然就是偵查來的,你們是咱們排體能最好的,是最適合搞偵查工作的,從今天起,你們九人就組成一支偵察班,由我暫時帶隊。」

馮謝青問道:「排長,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當偵察兵?」

韓征道:「不錯,就是偵察兵,不過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簡單,你們要學的東西有很多,但近期我要帶你們做的就是跑路,將咱們三排駐地周邊所有的日偽軍,國軍,民兵組織,甚至是土匪山賊,都給摸清楚再說。」

「至於今晚,任務很簡單,咱們分為三組,每個班長作為小組長,每個小組三個人,一班長負責咱們駐地以北的方向,二班長負責以東的方向,三班長和我負責東北方向,搞清楚這三個方向都有哪些情況。」

「另外大家記得用好民眾基礎,無論是老鄉還是民兵,可以在咱們需要探查的地方與他們建立聯繫,時常保持聯絡,以獲取穩定的情報。」

韓征和大家大致的說了一些,就帶著隊伍出發了,關於情報偵察上他知道自己的這支偵察班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不能心急,慢慢來就好了。

一夜偵查不提。

次日清晨,三個班長帶隊歸來,昨夜休息的戰士們已經按照韓征的交代又開始了早操。

韓征按照三個班長帶回來的情報做出了草圖:

以三排駐地為中心點的話,以北是楚雲飛的三五八團,東北向是黑雲峰,也就是黑雲寨謝寶慶那伙兒土匪所在的地方,以東的話勢力複雜,除了大部分的敵占區之外,也有部分國軍的游擊區。

馮謝青道:「排長,按照你的命令,我們都留了一位同志偽裝成百姓住在了老鄉家,一旦這幾個方向有什麼情報,咱們可以第一時間收到。」

「好。」

「排長,那咱們現在該幹什麼?」

「睡覺。」

「啊?」

韓征樂道:「搞了一夜偵查工作,你們不累我還累了呢,告訴同志們,跑完操自由修整,哨兵輪班換崗,嚴格警戒,二班長三班長,走,咱們回通鋪睡覺去。」

「是。」

馮謝青:「……」

韓征笑著拍了拍馮謝青的肩膀,道:「一班長,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情報代表著搞副業的契機,可這樣的契機不是隨時都有的,這需要等,耐著性子先睡覺吧,沒準兒一覺醒來,就到了咱們動手的時候了。」

馮謝青只得應道:「是。」

於是就在這大白天的,三排戰士們跑完操各自修整時,排長韓征卻帶著三個班長在通鋪呼呼大睡起來。

獨立團,團部。

張大彪來團部報道的時候,李雲龍笑著問道:「大彪,韓征那小子最近咋樣了?沒瞎折騰吧?」

張大彪回道:「挺老實的,聽三連長說,就是帶著戰士們跑跑步,然後就沒別的了。」

「那倒是怪事兒,這小子這幾天也沒纏著找和尚切磋了。」李雲龍琢磨不明白,索性也就不管了。

就這麼著,韓征任職三連三排長的小風波算是逐漸平靜,三排戰士們整日裡也就是跑跑步,沒幾天工夫,也就沒有多少人再把注意力放在三排駐地了。

三排還是日常跑步訓練,韓征有些鬱悶,這幾天都在想著到底去哪裡搞副業,才能把答應給戰士們的步槍給換一茬。

一天後的下午。

一班長馮謝青氣哄哄地跑到韓征面前告狀:「排長,我們班去小劉村兒的曹夫被晉綏軍的人給打了!」

韓征愣了下:「你說誰打的?」

「晉綏軍。」

馮謝青細說,原來北向留守的戰士曹夫所在的小劉村有一夥兒晉綏軍去征糧,鬧得太過分了,有私藏糧食的老鄉一律視作通敵罪,可老鄉們也得留點糧食度日啊,曹夫和他們理論,結果被當做帶頭鬧事兒的給打了,傷的還不輕。

「打的好!」韓征早就等著搞副業的由頭了,這可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忍不住驚喜道。

馮謝青:「???」

韓征:「咳咳,我是說敢打老子的人,活得不耐煩了,立馬給我傳令,集結隊伍。」

「是。」

鼻青臉腫的曹夫回來彙報情況的時候委屈的像是個快要流淚的孩子,一聲嗚咽:「排長——」

那般場景,當真是見者流淚,聞者傷心。

韓征怒了:「他們來了多少人,有沒有說自己是哪支隊伍的?」

曹夫道:「沒有,俺就說了兩句,他們上來就打人。」

「你就沒說咱們獨立團的名頭?」韓征瞪眼。

曹夫越發委屈:「說了,俺咋沒說,可那幫狗娘養的晉綏軍不聽倒好,一聽更來氣了,還罵咱獨立團就是一群算不上正規編制的叫花子隊伍來著。」

韓征怒道:「他娘的,欺人太甚,你小子也別委屈,這口惡氣老子幫你出了,立刻去打聽打聽,那支晉綏軍到底是哪支隊伍的,必須得找回場子。」

馮謝青道:「排長,那支晉綏軍雖然沒有說自己的部隊編號,可那地方是晉綏軍三五八團的地盤兒,八成兒是楚雲飛的人。」

韓征印象中的三五八團團長楚雲飛倒是個治軍嚴明的晉綏軍將領,難道真的是三五八團乾的?

「排長,咱們找營長告狀去吧!營長最護犢子了。」

韓征道:「有了委屈就告狀,顯得太窩囊,曹夫被晉綏軍欺負,咱們是必須找回場子的,管他是不是三五八團乾的,咱們就算到他三五八團的頭上,誰讓是他們的地盤發生的這事兒呢!」

韓征想起楚雲飛與李雲龍的過節,不再幫楚雲飛開脫。

「一班長,我再往三五八團周圍給你調兩個偵察兵,你把這個三八五團給我盯死嘍,只要找到機會,咱們必須得給他們點兒教訓瞧瞧。」

「是。」

誰想就是這麼巧,第二日下午,一心想著找晉綏軍報仇,愣是和晉綏軍三五八團耗上的曹夫向韓征彙報:「排長,都探查清楚了,有一支晉綏軍這些天經常在小寨溝路出現,好像是一支運輸隊。」

韓征先問道:「傷好點兒沒?」

「沒事兒,就是他娘的覺得窩囊,要不是友軍,俺恨不得和他們乾了。」曹夫道。

「想不想找回場子?」

「想啊,俺做夢都想!」

韓征點了點頭,「敢欺負你,那就是不給咱們三排面子,不給三排面子就是不給兄弟們面子,曹夫,對方大約有多少人?」

曹夫道:「四五十人的樣子。」

「好,咱們吃定他了。」韓徵信誓旦旦道。

二班長孫凱是個老兵,比較沉穩,他嚇了一跳:「排長,那可是友軍啊,咱們要是貿然動手,會有主動搞摩擦的嫌疑,現在是國共合作,這事兒可要不得。」

三班長也點頭表示有這份擔憂。

韓征樂道:「你們咋就這麼老實呢?他們認出咱們的身份,憑的不就是咱們這身衣服,換了衣服不就是了?」

「換衣服?」

「換上土匪們的衣服,鬼能認出來?」

馮謝青道:「排長這個辦法倒是可行,可我擔憂的是,晉綏軍的裝備比咱們好不少,一旦爆發戰鬥,咱們就這幾杆子老套筒,子彈統共沒有幾顆的,怕是不好對付。」

韓征道:「這個你們不用擔心,自然會有人替咱們打頭陣,咱們這次就來個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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