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覆地的大戲?

眾人聽的面面相覷,神情各異,有的沉默,有的嗤之以鼻,有的卻是連連冷笑,有的更似瞧著個患了癔症的傻子。

但那藍衫老人卻一緊抓著煙杆的手,目光流轉,與蘇青直直相迎,問:「就在這裡?」

蘇青點點頭。

「不錯!」

老人又道:「何時?」

蘇青瞥了眼外面的陰沉無光的夜空,輕聲道:「快了!」

老人長長呼出一口濁氣,煙霧立從口鼻內漫出,他默認了片刻,道:「你已下定了決心?」

蘇青將手背到身後,淡淡道:「一年多的時間,我已經等的夠久了,何況,你們不也一直很好奇我的身份麼?今夜過後,我倒要看看,當世高手,有幾人敢與我爭鋒!」

他們這一番對話,卻是把屋內其他的幾人聽傻了眼。

這越聽怎麼越覺著有點迷糊。

身份?什麼身份?一年多又在等什麼?

「哼,你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這唱大戲呢?把話說清楚,等會要發生什麼大事?」

適才那個紫膛臉的少年,此刻喝問著,多半是見蘇青言語溫吞,有了爭強好勝的念頭。

「如果你還想活命,我勸你最好閉上你那張嘴!」

長臉高瘦面有青記的漢子忽冷冷道。

少年登時大怒。

「你算什麼東西?」

「啪!」

一聲脆響,布簾一動。

這個名叫楊承祖的少年,張嘴便是一口碎牙和血吐出,整個人就跟陀螺一樣原地暈暈乎乎的轉了兩三圈,然後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腦袋一揚,索性當場暈了過去。

動手打他的,可不是長臉漢子。

而是一個灰衣的老人,陳二。

「你、」

與之同行的另外三人,無不勃然變色,紛紛霍然起身,拍桌就欲喝罵。

奈何未等說完,他們卻似瞧見了什麼嚇人的東西,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門外,朦朧模糊的夜色中,不知何時已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影,但等他們心驚肉跳的再仔細去看的時候,夜風幽冷,哪還有半個人影,像是眼花了,亦或是活見鬼了,各自一個激靈。

還有人面色煞白的揉著眼睛。

「如何了?」

蘇青轉過身。

陳二道:「金錢幫少幫主到了!」

站起的三人再聽這話,心都涼了一截,面如土色,他們耳朵沒聾,已聽的清清楚楚,「金錢幫」三個字,這三個字的份量,迄今怕是無人不聞風喪膽。

但看眼前這人的架勢,再想想對方之前的話,幾人兩腿一軟,眼前一暈,差點沒駭的一屁股坐地上,形勢到了這般地步,無疑是說明了很多東西,這分明是要幫會廝殺,爭奪大勢。

他們這幾個小魚小蝦指不定一個風浪過來,就得粉身碎骨,回過神的瞬間,腸子都快悔青了,臉色更在發青,可現在想走,已經遲了,只得坐立不安,膽戰心驚。

那長臉漢子凝著視線,目光灼灼的緊盯著蘇青,沉聲問道:「敢問尊駕到底是何人?」

蘇青淡淡的瞄了他一眼。

「你是神鞭西門柔?」

「啊?西門柔?你就是兵器譜第七的西門柔?

那幾個人這會又是呆了一呆,然後冷汗涔涔,忙掩嘴息聲,噤若寒蟬。

陡然。

「呵呵!」

門外響起聲冷笑。

定睛瞧去,原來說話的這會功夫,巷弄里已進來了一撥人。

當先是四個人。

這四個人就跟門神一樣左右各站了兩個,都穿著顏色極鮮明的杏黃色長衫,其中一個濃眉大眼,一個鷹鉤鼻,孫駝子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早上向他打聽消息的那兩個人。

他們沒走進來,像是在等人,垂手立著,恭敬非常,像是在等什麼不得了的人。

正在流著冷汗的人五個人,他們一看到這四個黃衫人,立馬就和看見鬼了一樣,五官因恐懼而扭曲,他們已有些羨慕昏死的楊承祖,什麼都不用看,也不用聽。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響起。

四個黃衫人,各自已向兩排閃身讓出了一條路。

就見門外,走進來一個少年人,背著雙手,步伐很慢,穿的也是杏黃色的長衫,五官秀氣,態度內斂而斯文,唯一不同的地方,這個少年人的黃衫上還鑲著一條條金邊。

這本來是個很英俊的年輕人,可他一張臉卻全然似沒表情,像是冰雕木頭刻的一樣,走進屋子的同時,一雙鋒芒畢露的眼睛宛如尖刀般四下一掃,然後落在了蘇青身上。

「好,很好,連你也來了!」

他像是很高興蘇青在這裡,又看看那個西門柔,但西門柔卻自顧自的喝著酒,並不理他。

少年人嘴角慢慢勾起一絲冷笑,旋即視線一轉,冰冷的目光已瞅向其他幾個人。

五人現在已哭喪著臉,面無人色,抖若篩糠。

黃衫少年像是很滿意他們的反應,笑眯眯的從懷裡取出六枚黃銅鑄成的錢,外圓內方。

然後,他第一個挑的,居然是蘇青。

他走到蘇青面前,伸手取過一枚銅錢就要往蘇青頭頂上放。

「不錯,夠狂!」

蘇青笑眯著雙眼。

「你就是上官飛?」

「大膽,竟敢直呼少幫主名諱!」

那四個黃衫人里,長著鷹鉤鼻的漢子冷冷道。

四個人,四雙眼睛,那冰冷的目光像是瞧著死人一樣。

蘇青稍稍一歪腦袋,微眯的眸子陡睜,目中精光霎時爆現,如耀眼星辰,一股狂飆的煞氣與殺意只如寒潮般罩向四人,不過頃刻,四人面色蒼白如紙,滿頭冷汗,只覺得面前人像是化作洪水猛獸,心神為之一奪,竟然腳一軟跌坐在地。

「你敢傷他們?」

這少年人可不是旁人,正是上官金虹的獨子,金錢幫少幫主,上官飛。

他瞪著眼。

蘇青睨向他:「呵呵,傷他們?看來你還分不清形勢!」

上官飛被這名一掃,心頭莫名一顫,眼露厲色,杏黃色衣袖一抖。

「嗆啷!」

一抹璀璨劍光猝然綻放,只如長蛇吐信,劍尖寒芒急顫,刺向蘇青。

蘇青神情變也不變,只抬起左手,屈指一攔。

「叮」的一聲,劍刃已反彈而回,上官飛借著反衝之力,嗖的朝外掠去。

瞧著飄動的帘布,蘇青放下了手,笑道:「還不算太傻!」

言罷,大步邁出小店。

弄堂風塵甚大,枯葉飄飛,嗚嗚迴響。

上官飛提劍立在不遠處,陰沉著雙眼的緊盯向出來的蘇青。

蘇青笑道:「放心,我不急,等你喊人!」

上官飛那張秀氣好看的臉這會簡直像是變了個人,又驚又怒,青白交替,遂聽他口中發出一聲尖銳急嘯,立見長街上,數十條身著杏黃長衫的人影自各個客棧酒肆中奔出,顯然並非只這小店一家上演著金錢落地,人頭不保的戲碼。

不過幾個起落,這些人已魚貫而入,站在上官飛身後。

「少幫主發生了什麼事?」

當先一人,拄著根金剛鐵拐,點在地上,就發出「篤」的一響,沉悶轟隆,令人心驚。

就著店內微弱的火光來看,但見這人蓬頭散發,面色沉黑,臉上居然縱橫交錯著密密麻麻的刀疤,五官更是丑極,三角眼,掃地眉,闊嘴大鼻,沒一點人樣。

上官飛劍指蘇青,語氣冰冷。

「你說形勢,你現在再看看!」

蘇青負手而立,淡淡道:「聽見沒,他說讓咱們好好看看形勢!」

淒冷的夜色里,但見巷弄兩側高牆屋頂,長街上,一條條人影諸一浮出。

上官飛的話瞬間就似卡在了喉嚨里,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那拄鐵拐的人此刻也悚然動容,一擰眉。

「尊駕何人?」

陳二此刻捧來一對刀劍,蘇青順手摘過。

瞥了眼已說不出話的上官飛,他神情溫和的輕聲道:「好說,天青如水,飛龍在天,本座乃青龍會大龍首!」

他一揮手。

「除了這小子,其他人一概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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