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陽孫看向掌中的戰甲甲片。

就算沒有催動御使,他也能感受到甲片當中的強大恢弘力量。

那是一種醇厚,輕靈,能讓人飄飄欲飛的靈動之力。

手掌輕輕一握。

「嗡——」

銀色的光暈流淌,從他的指尖纏繞,覆蓋手掌。

不過一瞬,那光暈就包裹手臂,肩膀,然後全身穿戴上亮銀之甲。

銀亮的胸甲,滿身的鱗片透著玄奧之光。

好戰甲!

「啪——」

剛一抬腳,何陽孫的身軀撞在櫃檯上,將櫃檯撞碎,他整個人撞在一側的木架上,將厚重的木架撞塌,木架上的甲片和戰傀零件散落一地。

他抬手想要去扶起木架,手按下,木架又是「彭」一聲轟然倒地。

站起身,他緊張的看看四周,然後輕輕活動一下手臂。

面甲消散,他滿臉激動,面上浮現出不可思議之色。

這戰甲的力量太強,完全不是他能掌控。

「大師,這,這戰甲是,什麼級別的?」

什麼級別?

如果按照韓牧野的評定,該是四級左右,畢竟他所用的材料和煉製手法就是四級。

但要是對比如今城中流行的戰甲等級,這戰甲已經具備六級中精品戰甲的屬性。

「此甲是我新研製的,就按照五級算吧,畢竟還是少了些靈性。」韓牧野擺擺手,轉頭往樓上走去。

「你先熟悉熟悉戰甲,還有你那戰傀。」

他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新研製的戰甲!

何陽孫面上露出呆滯之色,呆愣許久,方才回過神來。

這位韓大師竟然是能研製戰甲的戰甲鍛造大師!

一位能鍛造戰甲的大師,和能研製戰甲的大師是完全不同的。

能研製戰甲的大師,才是真正被各方強者尊敬的存在!

還有,這戰甲竟然是五級戰甲。

按說以他自己的修為,是不可能催動得了這等戰甲的。

可是此時,這五級戰甲自己一樣能驅使。

五級。

自己的父親也是五級御甲師。

自己有沒有機會達到父親那樣的高度,重興何家?

小心的低頭看向自己身上戰甲,何陽孫壓住心中的驚喜,轉頭看向門口處。

「何泉,何葉,你們把店裡收拾一下,我去後院修行。」

正如韓牧野所說,他需要掌控戰甲的特性和力量。

作為御甲師和御傀師,不是戰甲戰傀的力量強大就行。

御甲師和御傀師自己也要有足夠的控制力量,契合戰甲戰傀之力,將兩相力量結合,發揮最大戰力。

……

當韓牧野走到庭院中時候,剛看到何陽孫在御使戰甲,不斷衝殺。

藉助戰甲的速度屬性,何陽孫在小院之中化為殘影。

一柄長刀在手,他的戰力比當初與王三魁相鬥時候不知提升多少倍。

韓牧野看片刻,不禁搖頭。

在他看來,何陽孫修行天賦並不差。

哪怕是御甲和御傀雙修,也能有紮實的基礎。

只是不管是何家還是塔城的修行法,根基還是羸弱,爭鬥時候的手段也太過單一。

「借戰甲之力,將速度催發到極致。」韓牧野朗聲開口。

何陽孫微微一愣,然後腳下速度再快三分。

頓時,庭院之中的殘影更加暗澹。

可這等速度,何陽孫不管是操控性還是掌握力都差不少。

如此提速,不但無法提升戰力,反而是嚴重增加了自己的力量消耗。

何陽孫覺得,韓大師到底只是鍛造大師,對戰甲鍛造或許很精通,但對於戰甲的御使操控,還是屬於門外漢的。

「聽,風的聲音。」韓牧野的聲音再次響起。

風的聲音?

何陽孫面上閃過茫然,靜聽耳畔風聲呼嘯。

那呼嘯之聲透著讓人心季,讓人無法抵擋的尖銳。

他一時間有些迷茫,不知不覺中速度更快。

風,就是這戰甲的屬性之力。

當他能感受戰甲的屬性力量時候,這速度就被掌控住了。

「你要聽戰甲的傾訴,要與他成為戰友,而不是工具。」韓牧野輕聲開口。

何陽孫的速度慢下來。

但這種慢不是他自己慢,而是在不斷調控,磨合。

戰甲適應他的身軀,選擇最合適他的速度。

這樣的速度,何陽孫最舒服,最持久。

「出刀,借戰甲之力。」

「不用全力噼砍,要以手中刀引戰甲力量,刺,旋,一擊不中,遠遁千里。」

……

韓牧野一句一句話說著,何陽孫手中長刀化為一條線,在殘影的承托下,透著讓人心醉的玄奧之光。

銀亮,青灰。

當初父親何巨還在家族中的時候,何陽孫見過他與人爭鬥。

那種隨心所欲的,戰甲力量不斷交融的強大力量,讓人心醉。

這一刻,何陽孫終於有了這樣的感受。

他甚至迷失在了戰甲飛遁與刀光揮灑的幻影之中。

「嗡——」

長刀一個輕拉,帶出一道圓弧,將庭院之中的一株三尺粗的大樹如同切開豆腐一般斬斷。

當他站在原處,面上神色清醒時候,早已不見了韓牧野的身影。

「韓大師,竟是一位世間難尋的御甲強者。」

緩緩收刀,何陽孫低聲開口。

這種對戰甲和力量的感悟,便是自己的父親,五級御甲師何巨都無法說出,無法指導他。

可韓大師不過幾句話,就讓自己與戰甲的力量契合,戰力翻越無數倍。

微微握拳,他雙目之中閃動精光。

以自己此時戰力,再加上這戰甲之力,同階之中絕對無敵!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是不是能將那所有賭鬥失去的東西,都贏回來?

看向閣樓之上,何陽孫緩緩閉眼,戰甲重新化為甲片,戰傀甲殼落在身前。

「轟——」

戰傀力量迸發,化為身背雙刀,身形修長的戰傀。

戰傀雙刀出鞘,刀光再次連成一條長長的流光。

「感受,風的聲音……」

「藉助戰傀的力量,聽他的表達,跟他,做並肩作戰的戰友,不是,工具。」

緩緩伸手,何陽孫不睜眼,只是手掌輕輕揮舞。

戰傀的身形開始虛化,這是速度快到極致的表象。

速度越來越快,雙刀隨著身軀而走,人在刀在,人走刀走。

這種感覺,當真是暢快!

忍不住,何陽孫一聲長嘯,雙刀轟然斬下。

「刺啦——」

面前的石桌應聲炸裂。

這等戰力,至少三級御傀師!

戰傀雙刀歸鞘,何陽孫站在遠處沉默許久,方才緩步走出。

「何泉,何葉,將小院打掃乾淨。」

……

何陽孫到店鋪之中時候,店中正有幾位顧客。

看到何陽孫,一位穿著青袍的大漢轉過身來。

「大少爺?」

大漢一笑,然後伸手拍一下腦袋,開口道:「不對,現在已經不是大少爺了,該叫你,何掌柜。」

大漢名叫何成明,乃是何家當初的護衛頭領,二級御甲師。

「真是沒想到,平日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也有這等悽慘卑微時候。」

何成明笑著打量何陽孫,搖搖頭:「感覺你這店鋪生意也不怎麼樣啊……」

何陽孫和其母親被趕出塔城何家,已經與城中沒有了關係。

看一眼何成明,何陽孫澹澹道:「不知客官是要修補戰傀還是煉製戰甲?」

「本店雖然價格不便宜,但貨真價實。」

他的話,讓何成明面上笑意更甚。

他四處打量一下,冷笑道:「真沒想到,山窮水盡的何大少爺,竟然還留了這一手。」

「如今何家只有一間商鋪支撐,你這倒是有這麼大的門臉。」

何陽孫並不答話。

對於將他們母子趕出城的何家人,他並無多少怨恨。

對於他來說,這本就是他自己所尋的退路。

何家那些人各自還有些產業,加上留下的一間鋪子,也是能過活的。

只是沒有了世家的名頭,各種福利都被取消,那些人日子恐怕也不好過。

看何陽孫表情,何成明面上閃過怒意。

如今的何家確實難過。

城中那些家族根本看不上他們。

「大少爺,我剛好缺一塊戰傀臂甲。」

何成明伸手指著貨架上的一截臂甲,朗聲開口。

何陽孫點點頭,開口道:「總價一百五十源幣,需要本店幫你裝卸的話,再加三十源幣。」

這店鋪之中的戰傀零件和戰甲零件並不都是韓牧野所煉製。

何陽孫他們還有一支商隊,往來周邊的城池。

「這樣,我出兩百源幣,不過要請何掌柜送到何家大宅。」

將兩塊三寸圓形金屬源幣放在櫃檯面上,何成明哈哈一笑道:「想來何掌柜是認得何家大宅在何處的。」

「何成明,你也是何家人,竟是對少主出言不遜,你對得起當年家主的栽培嗎?」何陽孫背後,一位身穿青袍的青年咬著牙,一聲怒喝。

「忘恩負義之輩!」另外一位青年也是低吼。

何成明冷笑一聲,伸手指指桌面上的源幣,澹澹道:「兩百源幣,你們店鋪這些天第一筆生意,要不要做,隨你們。」

他看向何陽孫,冷聲道:「就不知何大少爺看不看得上這兩百源幣。」

何陽孫背後兩人滿臉怒色,還要開口,被何陽孫伸手阻住。

「你們看好店鋪,我去送。」

何陽孫走到木架邊,將木架上的臂甲捧著,走出店鋪。

何成明哈哈大笑,走了出去。

何家還是何家,只是此時已經換了主人。

如今何家的家主是何玉林,何家前家主何巨的胞弟,三級御甲師。

「大少……」何陽孫到大宅之前,門口值守的何家子弟剛出聲,又頓住。

何成明瞪兩人一眼,快步走進大宅。

何陽孫立在門口處,並不進去。

不過片刻,大宅之中傳來嘈雜聲音。

一位身穿青灰長袍的四旬大漢快步走出,其身後還跟著數道身影。

大漢看到何陽孫,面上閃過一絲慚愧,但還是搖搖頭。

他就是現在塔城何家的家主,何陽孫的二叔,何玉林。

「何復庭,你將戰傀的臂甲組裝好。」何玉林低喝。

他身後一位青年走上前,接過何陽孫手中托著的臂甲,然後將其組裝在自己身後跟著的八尺戰傀手臂上。

調試幾下,名叫何復庭的青年點點頭道:「家主,我的戰甲已經修復好了。」

何復庭的胸前,佩戴者一塊青黑的徽章。

一級御傀師。

何家年輕輩中的強者。

「好。」何玉林輕舒一口氣,然後面上神色鄭重道:「這一次與陶家賭鬥,我們壓上了僅剩的店鋪,我何家是破釜沉舟了。」

「復庭,你不能輸。」

何復庭咬著牙,點頭道:「家主放心,復庭絕對能贏。」

說完,他看一眼門口處站著的何陽孫。

何陽孫沒有開口,轉身離開。

……

半日之後,一位身穿青袍的青年快步奔到店鋪,向著何陽孫低聲開口:「少主,何家輸了。」

何復庭與陶家年輕輩精英交手,戰傀不敵,被對方擊碎。

何復庭也身受重傷,不得不跪地認輸。

何家最後一件店鋪被對方贏去。

何陽孫點點頭,擺手讓青年去做自己的事情。

他沉吟片刻,緩步走上閣樓。

「韓大師,我想先去參加賭鬥。」何陽孫向著韓牧野躬身。

先去賭鬥,不去做御傀師和御甲師的認證。

以何陽孫的戰力,別說實習御傀師御甲師,就是一級御傀師和御甲師,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想要什麼?」韓牧野看向他。

沉吟一下,何陽孫低聲道:「我想拿這兩件鋪子的地契做賭注。」

「贏了之後,七成交給大師。」

何陽孫手中已經沒有拿得出手的籌碼。

這兩間鋪子,是他唯一能拿的賭注。

但拿這這兩間鋪子去做賭注,需要韓牧野點頭。

韓牧野看一眼何陽孫。

「賭鬥我沒有意見。」

韓牧野雙目之中閃過深邃,輕聲道:「不過,你要能在我的戰傀手中支撐過十息才行。」

戰傀?

韓大師手中也有戰傀?

韓大師能御使戰傀?

「嗡——」

一聲輕響,屠神戰傀落在閣樓。

看一眼何陽孫,屠神戰傀緩步走下樓。

何陽孫面上露出茫然。

戰傀,不需要操控?

「去吧。」

韓牧野擺擺手。

何陽孫迷茫的走下樓,然後走到庭院之中。

難道韓大師可以在閣樓之上操控戰傀?

「大師,我要——啊!」

「彭——」

何陽孫的身軀被屠神戰傀擊飛,撞在不遠處的廊柱上,廊柱頓時碎裂,引動後方的牆壁上一片蛛網般的裂紋浮現。

何陽孫在地上滾落,面色漲紅,伸手摸一下自己的胸口,然後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

他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這戰傀,怎麼這麼強?

翻身爬起,他抬手一招,自己的戰傀出現。

「刺啦——」

戰傀雙刀斬出,身形前沖。

可是雙刀才斬,面前已經失去了屠神戰傀的身影。

太快了!

屠神戰傀只是一個跳躍,就飛落在何陽孫的面前,越過了何陽孫的戰傀。

沒等何陽孫反應過來,屠神戰傀已經伸出手,扣住了何陽孫的脖頸。

「啪——」

何陽孫再次被甩了出去。

……

別說十息,這一日,何陽孫在屠神戰傀面前根本過不了一招。

他也驚駭的發現,面前的戰傀似乎根本不需要休息,不需要操控,不需要更換源石。

世上有這樣的戰傀?

要不是親眼見韓牧野將屠神戰傀化為一片黑色甲片,他都要懷疑這戰傀是假扮的了。

直到三日之後,何陽孫方才能在屠神戰傀面前抵擋三招。

他也試著同時御使戰傀和戰甲,雖然能多抵擋兩招,可消耗實在太大。

每日戰鬥之後,他都精疲力盡,被幾個何家子弟拖著送入房間。

有人給何母報信,何母來看過何陽孫,之後去見韓牧野一面。

何陽孫的母親交給韓牧野一個小木盒,其中放著一塊殘破的甲片。

這是何家流傳下來的,一直存留的甲片。

韓牧野認識,這就是那一具洪荒級戰傀手臂之上取下的甲片。

有此物,就能在踏入玉陶城廢墟之後,尋到那洪荒級戰傀手臂的位置。

本來韓牧野想直接去玉陶城,可惜按照何陽孫母親說的,玉陶城遺蹟平時是隱藏在虛空之中的。

只有三十年後,才會出現在原地,然後一年之後消失。

那一年,就是各方強者前去尋找寶物的時候。

當初,何陽孫的父親何巨,就是在玉陶城遺蹟之中失蹤的。

何母離開後,何陽孫繼續與屠神戰傀交戰。

不知不覺,他的速度,戰鬥意識,還有操控戰傀的手段,都在急速提升。

星河宇宙中的修行雖然跟戰傀戰甲通連,但自身的修行還是有自己的提升規則。

何陽孫的自身修為也已經等同洪荒世界地境修行者,能直面一級御傀師或者御甲師不敗。

直到十日後,何陽孫能憑藉戰傀和戰甲之力,勉強挨過屠神戰傀十招。

當然,何陽孫不知道屠神戰傀根本就沒有用過絲毫的真實力量。

以屠神戰傀那堪比聖級戰傀的實力,要擊殺何陽孫不需要動一根小手指頭。

「少主,何玉林與陶家陶碩一戰,戰局堪憂。」

當何陽孫從小院之中走出時候,門口處等待的何家弟子面上露出一絲複雜表情。

「他們的賭注,是何家大宅。」

就算隨著何陽孫一起被趕出何家大宅,可對於這些何家子弟來說,那何家大宅也是他們的根。

現在,何玉林他們要將何家大宅輸掉,實在是讓他們難過,難堪。

何陽孫點點頭,手中握著一卷書冊,大步走出店鋪。

店鋪二樓的閣樓之上,韓牧野抬頭,看向窗戶之外。

「這小子還算是有點天賦的。」屠神戰傀沙啞的聲音響起。

「按照他現在的實力,無論是操控戰傀還是戰甲,都可以在三級境界無敵手。」

「戰傀與戰甲相合,可戰四級。」

何陽孫雖然還是見習御甲師和御傀師,其實自身實力已經是妥妥的三級了。

只是他自己都不清楚,還沒有去認證而已。

不過只要他在戰鬥之中展現出碾壓同階的實力,也就會被認可為更上一級。

韓牧野知道,這小子現在去賭鬥,故意不先認證御傀師和御甲師,就是想憋一把大的。

他要讓那些之前贏了何家家業的人,都吐血。

如果不是見識到韓牧野的強大,見識到韓牧野給他的戰傀戰甲強大,何陽孫不敢這麼做。

如今韓牧野收了這店鋪的八成收益,已經跟何陽孫和他們何家綁在一起。

如果有外人打何家打他何陽孫的主意,韓大師必然會出面的。

雖然變相的算計了韓牧野,但韓牧野倒也無所謂。

拿了何陽孫送的店鋪和商隊八成收益時候,他就已經預料到這些。

「這小子多培養一下,往後還是能用的。」韓牧野一邊將面前木台上的各種零件慢慢組裝起來,一邊輕聲開口。

抬手,他的面前出現一道光幕。

光幕之中,正是城中賭戰戰台上的戰鬥情形。

何家現任家主何玉林身穿一套青黑戰甲,手中一柄戰槍,與一位身穿黑甲的老者交鋒。

可以很明顯發現,何玉林根本不是那老者的對手。

老者手中的金錘揮舞,每一擊都砸落一片金色的雪花。

那些雪花化為鋒刃,糾纏在何玉林身邊。

何玉林只能一步一步敗退。

那些鋒刃的力量太強,他抵擋不住。

「刺啦——」

一片鋒刃斬在何玉林的戰甲前胸,直接撕開他的胸甲,鮮血飛濺。

何玉林一聲低哼,退後一步。

這瞬間,其他金色的雪花直接炸裂,速度快到極致,片片糾纏,旋繞,在他身上破開一道道口子。

當何玉林退到戰台邊上時候,已經滿身鮮血淋漓。

「何兄弟,認輸吧。」手持金錘的老者輕笑,然後澹澹道:「我陶家要你們的宅子其實也沒有用。」

「只要何兄弟投身我陶家,做個商隊護衛統領,那宅在就給你們暫住。」

他面上神色好似非常誠懇,輕聲開口:「你總不想你們何家數百口人,都流落街頭吧?」

何玉林面色變幻,神色慌亂。

他不是陶碩的對手。

何家大宅輸定了。

可是,讓他投身陶家做護衛,他又不甘心。

「我,我——」

他話沒說完,對面的老者金錘舉起,低喝道:「何玉林,你想清楚,今日若是不認輸,老夫的金錘不認人。」

「你死了,你們何家就散了。」

「你處心積慮將你那侄子趕出何家才坐上家主之位,真的甘心就這麼死了?」

何玉林渾身一顫,低下頭:「我認輸……」

「哈哈,請諸位裁決將何家宅子封存,一根針都不准帶出去。」對面的老者大笑,然後冷聲道:「所有何家有身契的人,他們隨身的戰甲戰傀都算何家之物,一劍都不准帶出。」

高台前方,有幾位穿著青色長袍的人站起身來。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何陽孫挑戰何家同階御傀師御甲師,以兩間商鋪和一支商隊為賭注,賭何家大宅。」

「秉承御甲師御傀師契約規則,陶家可認輸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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