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角斗場,貴賓間內。

埃里克如往常那般躺在專屬的單人沙發中,俯視著下方那充滿暴力與血腥的角斗,以及周圍那些觀眾們歇斯底里的模樣。

這種視角。

讓他感覺自己有如傳說故事中的神靈,高高在上地俯視著渺小的人類。

咚咚!

房門打開,管家烏爾走了進來。

「男爵大人。」

烏爾來到埃里克身邊,俯下身子說道:「薇薇安小姐為那片奴隸區一個十二歲的奴隸註冊為角鬥士,並將他的首次角斗定在了兩天後。」

「十二歲的奴隸?」

埃里克忍不住大笑起來:「我那天真的侄女,該不會以為自己挖掘出了一個木慶鋒吧。」

木慶鋒是近幾年名氣最大的年輕角鬥士,號稱不出五年,就可踏上角鬥士的最高平台。

而他在還未嶄露頭角時,也是一名小小的奴隸,並且是在十二歲時首次登場。

烏爾沒有說話。

這是男爵大人的家事,他如果敢去插嘴,就等同於這個位置已經坐到頭了。

「果然是年輕。」

埃里克笑了一會兒,拿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尖聞了聞。

美妙的香氣讓他欲罷不能,迫不及待地想點燃一根,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因為這種布侖雪茄就只剩下手中這麼一隻了。

想到這裡,他心中就忍不住生出怨念。

若非薇薇安謊稱這種雪茄是在男人腿上製作的,自己也不會憤怒地將全部存貨摧毀,只剩手上這一根。

埃里克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雪茄收起,並問道:「說說那個奴隸的信息。」

烏爾點點頭,將收集到的信息全部道出。

「石勇,生活系喚靈,幾乎沒有戰鬥能力?」

埃里克臉上露出玩味的神情,輕笑一聲:「薇薇安雖然天真,但可不愚蠢,這個奴隸的信息,除了姓名、性別、年齡之外,估計沒有一個是真的。」

烏爾靜靜地站立在一旁。

他只負責搜集彙報信息,這份資料上的問題,怪罪也怪罪不到他頭上。

「純一郎,你覺得呢?」

這時,埃里克側頭看向身后角落處的陰影。

那裡有著一個身材消瘦的男子,頭上戴著塊頭巾,雙眼緊閉跪坐在地上,仿佛與那片陰影融為一體。

「石勇?」

佐藤純一郎睜開雙眼,一道寒芒飛速閃過,淡淡道:「男爵大人,那應該是石君的兒子。」

「石君?就是你叫我幫忙催眠的那人?」

埃里克臉色輕鬆:「那還真是巧了,薇薇安真會找人。」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佐藤純一郎,笑道:「如果那孩子是天才幻靈師,知道了純一郎你做的事情,說不定會向你復仇,你不怕嗎?」

「武士,不懼任何人挑戰。」

佐藤純一郎聲音洪亮,沒有絲毫懼怕,但臉上卻浮現濃濃的殺意。

「你的實力,我還是信任的,但我想他可能遇不到你。」

埃里克笑了笑,又對烏爾說道:「給我們的小朋友找個好點的對手,讓他體驗一下角斗的樂趣。另外將這場角斗散播出去,讓那些蠢貨過來看看,他們口中的天之驕女是否真的有能力!」

很快。

城內的許多平民、富人和貴族們,都得知了薔薇家族的當代家主薇薇安,接管了薔薇角斗場的一部分事務,並準備與她叔叔埃里克展開對決的事情。

在有心人的特意引導下,這場本該關注度很低的角斗賽事,被漸漸傳播為薇薇安與埃里克爭奪薔薇角斗場的序幕。

不到一天的時間。

那天的門票就被賣光,包括價格昂貴的富人區門票,以及需要貴族憑證才能買到的貴族區門票。

比賽當天。

許多人早早來到了薔薇角斗場。

對於過渡性的角斗,甚至是幾個有分量的角斗,所有人的情緒都不如往日那般高昂瘋狂,甚至期待著這些角斗快點結束。

不論是貴族還是平民,此刻都在討論著這場還未開始的角斗的勝負。

角鬥士等候區,一間單獨的房間內。

江仁望著房中寬敞的空間,知道這是得益於薇薇安,才能一個人享受這麼大的空間。

不然,就要與外面那些普通角鬥士擠在一起,在斑駁的氣味中煎熬等待。

這時,一個陰影擋住了自己視線。

「小弟弟。」

薇薇安居高臨下地看著江仁,雙手抱在胸前:「你喜歡什麼類型的角斗空間?」

角斗空間是這個世界最為特殊,也是最難用常理解釋的事物。

他能創造出一片無法正常抵達的特殊空間,空間內的景象能切換成一個個真實存在過的場地,並將它呈現在角斗場中央,給看台上所有觀眾以近在眼前般的奇妙感覺。

包括但不限於聽到溪水的流動聲,感到微風吹過的涼意,聞到或芳香或腐敗的氣味。

也是因為角斗空間的存在,喚靈死亡,才不會對喚靈師造成嚴重傷害。

「森林。」

江仁隨口答道,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事物。

既然薇薇安都送上門來了,那他也就不客氣了,不然要是避開了,那不就是真應了她的那句稱呼?

「很好,我越來越喜歡你這雙眼睛了。」

薇薇安見到他的眼神,捂嘴輕笑起來,絲毫不顧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誘人。

一條五顏六色的小蛇從她腳後探出,冰冷的眸子平靜地注視著江仁,注視著他那雙明目張胆的眼睛。

「小姐,這場比賽結束後就輪到石勇丁,他可以去那邊準備了。」

門外傳來阿福的聲音。

江仁移開目光,轉身向門口走去。

對於這麼一個你流氓她更流氓的女人,他還真的沒轍,繼續看下去除了影響發育之外,得不到哪怕一丁點好處。

而且,他能感覺到這女人對他的殺意。

江仁能夠預感到,要是這次角斗的表現不能讓她滿意,不只眼睛要沒了,這條命很大可能也沒了。

剛走出去。

門外的阿福就對他輕輕點頭,旁邊的希露微亞仍然如前兩日那樣,奶凶地瞪著他。

「那麼大點事,現在還記得,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江仁心中暗想,表面上卻是平靜地與兩人打了聲招呼,走入了側面長長的走廊。

走廊上方亮著白熾的燈光。

江仁望著這一個個象徵著近現代文明的電燈泡,很難將它們與自己這十二年來,只能靠著蠟燭和油燈生活的日子聯繫在一起。

這一刻,他想起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系統旁白。

「代表希望與絕望的角斗場嗎」

江仁喃喃自語,心知這個世界並不如表面上那麼簡單。

比如為什麼一個歷經末日重回地面,已經擁有電燈的世界,會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建立起一座座古時的角斗場?以及那神奇的角斗空間?

不過,這些問題顯然不是他現在能夠探明得了的。

經過數道驗證。

江仁來到了一扇緊閉的鐵門前等待。

門後的房間就是通往決鬥空間的地方,也將是他對這個世界探索更進一步的地方。

「聽起來,外面似乎很熱鬧。」

江仁抬頭看向天花板,在這不知多厚的石層上面,就是角斗場的看台,隱約能聽到一些模糊的聲音。

沒等多久。

鐵門就被打開,裡面暗淡無光。

在門口護衛示意下,江仁獨自一人走入了房間,身後的門啪地一聲就已關上。

「還真是放心,就不怕有人想不開,把進入角斗空間的裝置破壞了嗎?」

江仁心中暗暗想到。

不過他也知道角斗場不可能留下這麼明顯的漏洞,裝置恐怕無法以常規的手段破壞,或者剛準備破壞就會出現很不好的事情。

嘩!

前方出現了一道光門,上面散發著微弱的白光,如同虛幻之景般若隱若現。

門上不斷流動的光影,似乎在催促著他快些將喚靈召喚出來。

「有趣。」

江仁壓下想要研究的心思,目光一凝。

身體中立馬擠出了兩道半透明的虛影,迅速在他身前凝聚成型,然後靜靜地看著他。

喚靈有戰鬥使用方式。

一種是如現在這般的召喚,一種則是與喚靈是融為一體的附體。

附體會讓戰鬥力最大化,但一旦死亡或者受傷,本體也會出現同樣的結果。

召喚則可以不懼死亡。

而且召喚除了可以自己沉入心神操控喚靈戰鬥外,還可以讓喚靈運用本能來進行戰鬥。

一些戰鬥天賦不足的喚靈師,和擁有戰鬥本能強大的喚靈的喚靈師,通常都會採取後一種方式。

這次。

江仁也準備用後一種方式,讓喚靈憑藉著自己的戰鬥本能戰鬥,他相信這個一體雙生的喚靈,比之任何人都要相信。

「進去吧,你們的目標就是贏下這場角斗。」

隨著江仁的話音落下。

兩道身影動作僵硬地通過白色光門,進入了角斗空間。

與此同時。

隨著令人矚目的角斗即將開始,上面的看台都沸騰了起來。

「終於到了今天最讓人期待的時刻,讓我們先來看看本次角斗的戰場!」

解說激動的聲音響徹整個角斗場:「是恐怖的死亡峽谷?還是危險的熔岩地窟?還是號稱新人斬殺者的翻滾獨木橋?」

位於角斗場中央的角斗空間閃爍一下。

下一刻,一片滿是血色和硝煙的森林出現。

「血色森林!這是一個對新人角鬥士還算友好的戰場,或許我們可以期待一下這場角斗的結果」

解說很快將注意力引到了第一個選手:「讓我們有請今天的第一個選手,狂暴者塞西,他的喚靈是一隻身高兩米五的豬頭蠻人,擁用超強的臂力,超厚的脂肪,幾乎不存在任何弱點,角斗戰績是二十六勝七敗!」

血色森林的一角。

一個拖著兩米長巨大木棒的豬頭人,伸出左手捶打著自己的胸部,發出了響聲的咆哮聲。

這道聲音,頓時引得看台上的觀眾發出了歡呼。

「我仿佛預感到了我們的新人,名為石勇的小角鬥士,他那可憐的喚靈將被豬頭蠻人砸成肉餅的畫面,讓我們為他默哀一秒鐘。」

解說裝模作樣地停頓下來。

不少觀眾都發出了鬨笑聲,比起一場又一場的重複角斗,有些人更喜歡聽解說俏皮的話語。

「好了,一秒鐘已經過去了。」

解說聲音再次響起,陰陽怪氣地說道:「接下來,有請我們的小角鬥士上場,他的喚靈是——」

「一個人和一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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