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果然是最省力的方法。」

森林深處的木屋前,江仁懶散地躺在靠椅上,享受著悠閒的上午時刻。

昨晚潛入互助會駐地,給他們的晚餐加了點料後,他就帶著小二四隻慢悠悠的趕回木屋,然後一覺睡到剛才。

「算算時間,鄧雷剛他們應該上車了。」

江仁感受著陽光照在皮膚上的暖意,嘴角浮現一絲笑容。

由於提前一天回國的原因,鄧雷剛他們路上不再有致命危險,雖然會遇到些阻礙,但最終會有驚無險的回到大魏國。

至於互助會的會長和背後金主,也不需要太過擔心。

超凡時代的降臨,意味著這個世界的權力階級將重新洗牌,背後金主活不過幾年,倒是那個倖存的會長阮黑玉有著一番不錯的發展。

而且以對方齷齪必報的性格,必然會死死咬住摧毀互助會的主謀。

「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

江仁端起果殼杯,含住草制吸管,吸了一口冰涼的冷水。

這起事件從始至終,知道自己的人只有鄧雷剛一個,再怎麼找也找不到自己身上。

鄧雷剛既然接受了好處,自然也需要承受相應的代價。

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意,區別只在於有人是為了純粹的利益,有人是為了尋求心靈和道德上的超脫,更多人則是兩者都有。

而江仁,就是後者。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是後者。

「除了這件事,鄧雷剛回國後還需要再做幾件事,最重要的一件便是……」

江仁微微一笑:「廢掉一個人!」

靜靜趴在他腳旁的小五,身體一個顫抖站了起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純白的毛髮向外炸開。

旁邊的小二、小三、小四,疑惑地看著小五。

「閒雲野鶴的生活不錯,但一天還是要動個三、四個小時,不然身體會生鏽。」

江仁站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

隨後進屋拿了一把斧頭,招呼著小四和小五跟上,小二和小三則留下看家。

這座木屋在前兩年修建完成,當時因為身體的因素,修建的略顯小巧。

現在隨著身體的飛速發育,已經顯得有些狹窄,是時候找些建造材料,建造一座更大的木屋了。

當陽光逐漸褪去。

黃昏的光芒灑滿天際。

鄧雷剛等人也終於越過邊境線,來到大魏國境內,並在軍隊的保護下抵達了最近的城市。

經過了幾天的醫療安撫和調查審問之後。

大多數人重歸了自由,這其中也包括鄧雷剛。

因為江仁所做的事大多被按在了他身上,被視為拯救一百多人英雄的他,還獲得了一筆兩百萬的國家賞金。

這還是因為他不願透露身份,否則數目起碼也是千萬級別。

「終於回來了。」

夜晚的飛機上,鄧雷剛透過窗戶看著下方的城市。

心中慶幸自己能平安歸來的同時,也升起一股深深的迷茫之感。

自己雖然雙親俱在,還有幾個兄弟姐妹,但關係一直很淡薄,甚至因為一些矛盾,變成老死不相往來。

而在去年被抓入互助會後,面對兩百萬贖金,那些親人更是與自己徹底失去了聯繫。

雖有親屬,但與孤家寡人沒什麼區別。

甚至於,還不如沒有。

這讓他有些不知安定下來之後,未來的道路該怎麼走。

「不管了,以後再說吧。」

鄧雷剛搖搖頭,閉上了眼睛。

這架飛機的目的地,正是他要解決的那人所在的城市。

雖然備忘錄上的要求,只是讓他將對方弄成一個植物人,可植物人又哪是那麼好弄的?

相比之下,反倒是死更容易些。

抵達目的地下了飛機,鄧雷剛搭乘一輛計程車入住了一家酒店,準備白天找個房子租住。

即便已經確定要動手,但他也不想再次失去自由。

為此他會多花些時間來調查和計劃,以求達成目標後,自己能夠無責。

轉眼之間。

鄧雷剛已在這座城市待了一個月。

這中間除了調查目標的行動軌跡和資料外,還長租了一個房子,並且找了一份外賣員的工作,為此還專門註冊為個體工商戶。

「叢文庭,四十三歲,單身,自由職業者」

「或者說是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

「更正確的說,應該是以狩獵女人,讓她們心甘情願的為自己付出的頂級海王。」

剛剛結束一天工作的鄧雷剛回到租房,將自己這一個月的調查成果拿出來翻看。

從資料上來看,叢文庭只是一個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人渣,縱使那些被騙的女人發現他腳踏多條船,最多也只是讓他償還花在他身上的錢罷了。

但實際上。

鄧雷剛還找到了一份更隱蔽的資料。

叢文庭至今為止擁有五次婚姻,其中第四場婚姻是在八年前,與他結婚的那名女子名為胡凌雁,兩人年齡相差了十一歲。

女方名字與互助會受害者名單的其中一個相同。

經過對比,鄧雷剛發現這是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婚後不過一年多,女方就被互助會抓走。

女方身為獨生女,家世還算不錯,不說什麼身家巨富,但父母的資產加起來也有幾千萬,按理來說不可能付不起贖金。

經過細緻的調查,鄧雷剛也終於知道了原因。

叢文庭和胡凌雁婚後不到半年,女方的父母就離奇死亡。

而在女方被綁架後,男方並沒有將她的事情說出,而是以失蹤為由報案,這也是導致案件最終沒有結果的原因。

也就是說,叢文庭是故意不付贖金。

「人渣,該死!」

鄧雷剛將記錄著調查資料的紙張扯下,全部撕成指甲蓋大小,隨後丟入廁所沖走。

原本他心中還有些不安,但這一個月來已被正義填滿。

「胡凌雁被綁架走的時候,好像快要生了。」

「如果她的孩子順利出生,現在應該也有七、八歲了……」

鄧雷剛剛坐上床,腦海就突然浮現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會不會,胡凌雁的孩子就是那個人?」

他想到那個讓自己成為英雄的人。

如果江仁的面容與實際年齡相符,那麼現在應該也只有七、八歲左右。

鄧雷剛回想起對方不會吹灰之力解決兩支武裝小隊,然後又毒殺上百人的事,心中不自覺的湧現出一股恐懼感,連忙將這個想法甩出腦海。

不論是與不是,都與自己無關。

想的越多,好奇越多,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害死。

「按照叢文庭的行程,周五晚上他會去鄉下住兩天,那個時候是動手的好時機。」

鄧雷剛掃了一眼牆上的日曆。

今天是周三,還有兩天就是自己動手的時候。

夜色漸深。

鄧雷剛熄燈睡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外高懸天空的月亮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微光。

鄧雷剛眼皮開始跳動,隨即猛地從床上驚醒。

「字的力量?」

鄧雷剛深吸一口氣,回想著腦海冒出的記憶,將右手抬至眼前。

淡藍色的電弧從手心冒出。

光芒雖然微弱,但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雷!」

鄧雷剛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臉上滿是激動。

就在剛才,他突然發現腦海多出一股記憶,自己擁有了一個名為「雷」的神奇能力。

「他是不是也有這種能力?」

鄧雷剛又忍不住想起江仁。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縱使內心是一隻老怪物,也不可能在輕描淡寫間解決一百多人,如果也掌握著這種神奇能力,那樣也就能解釋的通了。

那他,到底掌握著什麼字的能力?

啪!

鄧雷剛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阻止繼續想下去。

既然已經決定不再回想跟江仁有關的事情,自然要及時止住相關這種疑惑和好奇。

這不只是因為他有恩於自己,還因為他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態。

「從那些突然出現的信息來看,現在覺醒這種能力的人很少,也就是說我如果用這種能力解決叢文庭,大機率不會被發現。」

想到這裡,鄧雷剛有些期待。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找一個無人的區域,去嘗試著使用和鍛鍊這種能力。

三個月後。

隨著秋季即將結束,不少人提前換上了冬裝。

南閣街是這座城市最出名的美食一條街。

除非颳風下雨,否則每到夜晚,這裡都是人滿為患。

裡面有好不容易遇到一天假的打工人,也有宣傳996是福報的大老闆,同時也不缺少一些準備做偏門生意的人。

南閣街入口處。

一對情侶正在門口說著情話。

「小薇,我知道岳父母他們介意我的年齡,但我一定會證明給他們看,我有資格做他們的女婿,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戴著金絲眼鏡的帥氣大叔模樣的叢文庭,緊緊握住青春靚麗的女生雙手,溫柔地說道:「我發誓!」

「嗯,我相信你。」

女生抱住他,並且獻上了自己的香吻。

兩人溫存了一下。

叢文庭就牽著女生的手走入了美食街,並向她介紹其中哪些美食更好吃。

女生沒有仔細聽,只是雙眼滿是愛意地看著他。

雖然這個男人比自己大了將近二十歲,而且對方結過五次婚,但這並不能否認對方的優秀,這就是自己最完美的伴侶。

對於父母的不理解,她心中忍不住生出抱怨。

「還真好騙。」

叢文庭感覺到女生眼中的愛意,心中不由洋洋得意。

這個女生是獨生女,家裡有著上億資產,終於能為自己即將見底的存款回一回血了。

突然。

叢文庭感覺肩膀被人碰了一下,碰他肩膀的人還在他耳邊說了三個字:「胡凌雁。」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腦袋就傳來一股劇痛。

隨即身體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不論他如何掙扎都不能控制半分,包括動動手指。

唯一能夠動的,只有眼睛和眼皮。

「醫生!有醫生嗎?!」

女生見到叢文庭的樣子,慌張的蹲下身子,將她扶在自己的雙腿上,並向周圍人求助。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此刻已經拿著幾個烤串,邊吃邊走來到了臨近出口的位置。

「這輩子,就好好做個植物人懺悔吧。」

鄧雷剛把烤串吃完,並將竹籤丟入旁邊的垃圾桶,轉頭看了下後方開始圍攏的人群,邁步離開了美食街。

動手的時間足足延後了三個月。

為的就是熟練運用能力,在不致死的情況下,摧毀叢文庭腦海的部分神經,讓叢文庭無法操控身體。

不出意外,叢文庭就是一輩子植物人的命。

「應該不會有事。」

鄧雷剛回想這幾個月所做的事情,以及剛才那一瞬間的表現,暗暗鬆了一口氣。

美食街雖然有監控,但同樣有著一些死角。

剛才他動手的地方就是死角,更不用說他只是與目標擦肩而過,認誰也懷疑不到他身上來。

這次他可以說完美的解決了目標,又把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摘了出去。

之後幾個月。

鄧雷剛沒有通過任何途徑去了解叢文庭,安安穩穩地做著自己的外賣員。

因為每天只干八小時的緣故,他的工資比同事少了將近一半,在扣除房租水電和飲食後,基本剩不下什麼。

但對有著兩百萬存款和超凡能力的他而言,這並沒有什麼影響。

這天。

鄧雷剛終於找到了一個接觸叢文庭的機會。

這是一單醫院住院病人的外賣,在外賣地址的同一間病房中,他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叢文庭。

送達外賣後,他裝作無意的詢問了一下。

然後就從其他病人口中,得知了叢文庭這幾個月以來的經歷。

自那天在美食街倒下送醫後,叢文庭被診斷為全身性神經癱瘓。

由於沒有外傷的緣故,所以只是被定性為自身免疫系統缺陷導致的意外事件,沒有任何恢復的可能,後續也沒有相關的調查。

叢文庭住院的第一個月。

那名將他送進來的女生還經常來看他,甚至還為他支付高級單人病房的費用。

但從第二個月開始,女生就再也沒來過了,費用也由他自己負責。

而且由於他長時間癱瘓,所以自身財產的管理權都在親戚手中,先開始的那些人還會偽裝一下,但只是一個月之後,那些人就把他調往了費用少上許多的普通病房。

據說再過一個月,他那些親戚還要把他從醫院接出去。

顯然,叢文庭的那些親戚們,是把錢都當成了自己的了。

「原來是這樣,挺可憐的。」

鄧雷剛看了眼旁邊床位上的叢文庭,發現對方雙眼正死死盯著自己,眼皮不斷的上下顫抖。

以此來看,叢文庭應該是想起了自己。

可惜以他現在的樣子,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一直以這種生不如死的狀態,直到死亡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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