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種】
【】
【進入需扣除100點命運值，請問是否進入？】
江仁心念進入，意識瞬間被拉入系統。
沒有是否開啟商城的選項，他直接被拉入了進入前的中轉站，混沌無垠的黑暗空間。
巨大的時鐘擺在面前，神秘而古老。
「是人？還是其他生物？」
江仁打起精神，看向在時鐘前凝聚的虛影。
那是由顏色各異的煙霧組成的虛影，很快變成一幅模糊古樸的畫卷，依稀可以看到裡面是藍天和白雲。
「從前幾個世界來看，我附體出生的生命應該就在裡面。」
「從這裡面的畫面來看，難不成我要變成藍天白雲？」
江仁還在詫異間，就被吸入虛影之中。
【……】
【豐寶三年，大趙立國已超百年。】
【皇帝賢德，官宦愛民，風調雨順，五穀豐熟，正是一片盛世之象。】
【……】
在一陣沒有感情的機械聲過後，江仁眼前終於不再昏暗。
但不同於以往剛剛誕生那般，意識由昏沉轉為清醒，此刻眼前恢復視線時，他就已經很清醒了。
呼！
大風呼嘯。
此時江仁的視角很奇怪，能在身體外一定範圍內移動，無視角度限制的觀察周圍。
只是一眼，他就發現自己正身處於天空，並且正在急速下墜。
更重要的是，自己不是人。
「誰能幫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會變成一顆珠子？」
江仁推算了一下，發現自己離落地還有一點時，於是仔細打量自己的新身體。
一顆灰色的珠子。
外表比最精密的機器製造出的珠子還要光滑，但奇怪的是沒有反射出一點光亮。
由於暫時還沒有參照物，江仁也不知道這個珠子的大小。
「體積應該不會太大，不然我剛才在中轉站就看到了。」
江仁思索了一下，又將注意力放在下方：「來到陌生的地方，第一時間就是觀察周圍的環境。」
更不用說，他來到的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先不論這顆珠子有什麼能力，但如果不趁著現在視線絕佳的大好機會觀察，後面誰知道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這下面好像是一座古代城池。」
「建築挺多，人口應該不少，加上周圍的村莊小鎮，保守估計不低於十萬。」
「按照我的下落軌跡，我最終會落在下面那座小山上，山旁邊還有一座小村莊」
正在江仁思索時，他成功降落在山上。
隨著一聲輕響，他將還算柔軟的地面，砸出一個淺坑，身體陷入了地里約三個身位。
身體沒有任何損傷，也沒有任何不適感。
「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只將地面砸出這麼小的坑。」
「如果這個世界的物理法則沒變的話，我應該比較輕，起碼要比同體積的鐵塊輕上兩倍不止。」
大致推測了下自己的體重，江仁轉過視角觀察周圍環境。
通過視野範圍內的花草樹木，他大概預估了一下自己的大小。
跟小時候玩的彈珠差不多，也可能稍大一點。
「真小」
江仁感慨了一下，見周圍並無異常後，於是將注意集中在身體上。
「彈珠大小，堅固耐摔，質量較輕，參考這個世界名字的『魔種』……難道我是一顆種子？」
頓時，江仁心生期待。
現實世界一周的休息時間中，他可沒有少調查與魔種這兩個字相關的資料。
去除掉形容人的「魔道種子」之類的詞彙，那些蘊含魔力的種子，都擁有違反能量守恆定律的能力。
長成的植物也各式各樣，或神奇或恐怖或強力。
「所以」
「我需要做的就是在變成植物後，根據自身能力和特性，選擇無限生長？或者擴大地盤？」
「然後通過或強硬或溫和的方式，占領這個世界？」
江仁腦海浮現了一幅畫面。
整個世界都被自己和自己能力製造的植物占領，人類和動物都被圈養起來，變成了動物園裡的珍稀品種。
想著想著，他在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詞。
——《魔種之災》
「想想還挺帶勁的，我還從沒試過占領世界。」
江仁越想越覺得有趣，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感覺。
當人當久了，這種非人類非生物的感覺，也別有一番樂趣。
「種子想要變成植物，最重要也是最基礎的就是水。」
「我身旁的泥土裡是有些水分，但水量比較少，看外面的天氣，最近幾天恐怕也不會下雨。」
「這幾天也不能光等著，可以嘗試移動身體。」
江仁看著自己圓滾滾的灰色身體，早在下落的過程中他便嘗試過移動，沒有一點作用。
但除此之外，他還有另一個取巧的移動方式。
「通過儲物空間收取物品，可以變相移動身體，只是過程有些繁瑣罷了。」
江仁想到就做，意識直接沉入儲物空間。
不大的立方空間中，空無……不對，有著三顆雷子炸彈！
「雷子炸彈，為什麼它們可以帶進來？」
看到這個，他想起同為通關獎勵的訓練石，平時都戴在他脖子上。
「莫非通關獎勵獲得的物品，本就可以帶到模擬世界，只是進來時必須將它們放入儲物空間？」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算不算漏洞？」
江仁沉默片刻，便沒再多想。
不管是不是漏洞，這對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唯一可惜的就是世界不變，這裡明顯處於沒有電子產品的時代，這三個雷子炸彈完全就是純占空間的無用貨色。
「先讓身體移動，首先就是把自己從這個小洞裡弄出來。」
「先把周圍的泥土收納，然後一點點的堆在腳下，或者用石頭將自己砸出去。」
江仁注意力放在周圍的泥土上，嘗試著吸收一個拳頭大小的泥塊。
「收納！」
泥塊紋絲不動。
江仁怔了一下，隨即又多嘗試了幾次，泥塊仍然沒有任何變化。
「該不會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從而影響了我對儲物空間的使用吧？」
他並沒有停下，又試著對其他更小的泥塊進行收納。
幾分鐘後，他終於找到了可供收納的物品——比灰塵略大，肉眼可以看到的「細沙」。
「不斷收取物品來讓自身移動？」
回想自己剛才的想法，江仁有種想笑的感覺。
想靠收納沙子來做到這件事情，怕不是要像鐘乳石的形成一樣以百年計。
更不用說身體影響的不只是收納物品的大小，收納數量也急劇減少，每天估計不到十個。
如果將這些也算上，千年萬年也有可能。
「比起這個，還是看看隨身商城吧。」
江仁可沒忘記，這個世界的提示中雖然取消了系統商城，但卻附贈了隨身商城。
一個是開始前才能選擇的外掛，一個是開始後才能選擇的外掛，後者的實用性超過前者十倍不止。
「隨身商城！」
江仁想法剛浮現，一道簡陋的介面便出現在面前。
【隨身商城】
【進入】【詳細】
「詳細？介紹嗎？」
江仁想也沒想，便點開了詳細。
沒有如應用協議那般長而複雜的條文，有的只是幾條簡短的介紹。
［一、隨身商城指定貨幣：精華］
［二、隨身商城無法購買指定物品，僅可選擇分類進行抽取］
［三、目前僅開放初級抽取，精華滿足更高等級時，商城會自動開啟，無需扣除任何精華］
「？？？」
看到上面的指定貨幣，江仁沉默了一下。
「也就是說我那一千好幾的命運值沒用了？」
「而且還不能購買指定物品，只能通過抽獎獲得，總感覺是個大坑……」
如果不是自己現在是顆珠子，沒手沒腳也不能動，江仁都忍不住用中指頂一頂眼鏡框。
退出詳細，進入商城。
介面與剛才如出一轍，只是多出了不少選項。
［隨機］、［武器］、［防具］、［食物］、［生命］、［速度］、［力量］……
除了「隨機」售價1精華，其餘分類都是統一的10精華。
江仁發現並沒有物品和天賦分類，不過從這些分類名稱來看，大多與這兩者有著關係。
隨便掃了一眼，他就在右上角找到了自己的精華餘額。
——零！
「一點精華都沒有，倒也不出我的意料，可是能告訴我精華該怎麼獲得嗎？」
確認介面中沒有介紹精華的選項，江仁感覺有些心累。
既然沒有介紹，那就只能靠自己來想來試了。
「精華，字面上的意思是事物最精粹、最優秀的部分，常用的說法為濃縮的都是精華。」
「這麼說，我要壓縮我自己？」
江仁甩去了這個不靠譜的想法，又想到一句流傳久遠的話。
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
簡單地說，就是天地間會生產肉眼看不見的靈氣，日月也能誕生與靈氣比肩的特殊能量。
「如果指的是靈氣，那我就比較熟了。」
對於有過非人經歷的江仁而言，只要這個世界確實存在靈氣，靠著目前還記在腦海中，運行要求最低，適用性最廣的納靈功法，找到靈氣並不會太困難。
當即，他收斂心神。
作為一個缺少感官的特殊種子，只需要將視力和聽力封閉，就能輕鬆地進入入定狀態。
時間快速流逝。
天色由明亮變得昏暗，又逐漸轉為漆黑……
一天，兩天，十天，一個月……
每隔一天，江仁都會短暫甦醒片刻，把一顆沙子收入空間以做計時，然後再度進入入定狀態。
風吹日曬，雨落有痕。
江仁掉落砸出的小洞，已被灰塵和泥土掩埋遮蓋。
「終於有成果了！」
江仁從入定狀態甦醒，此時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情況略微有些出乎意料，他沒有感覺到靈氣，反而感覺到了日月之精華。
至於為什麼會認為是日月精華。
因為它們與沒有屬性的靈氣有明顯的不同。
每當太陽升起之時，他就能捕捉到一絲帶有暖意的能量，而每當月亮出來之時，他捕捉到的就是一絲帶著涼意的能量。
精華與靈氣略有不同。
兩者說不上誰高誰低，關鍵還是看它們的量與質。
但比較可惜的是，江仁每天能吸納的日月精華很少很少，少到可憐的地步。
不只是因為空氣中蘊含的日月精華很少，還因為經由他修改命名的日月法，目前最多只能做到這樣。
「日月法還有不少修改的空間，預估還可以把效率提高一到兩倍。」
「不過就算這樣，想要積累一點精華，也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
江仁打開隨身商城，看了看上面顯示的零點精華。
而且比起積累精華，現在還有一件對他更重要的事情。
連續一個多月以來，好幾次出現下雨，周圍的土壤也很是肥沃，可他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任何變化。
對於雨水，也是點滴不收。
這甚至讓江仁覺得，這顆魔種並不是他的身體，而是關押他靈魂的牢籠。
「身體指望不上，只能看隨身商城了，慢慢記得精華吧。」
江仁感慨一聲，再次將心神沉入身體，開始吸納日月精華。
他雖然被掩埋在土層之下，但吸收日月精華的距離遠超過土層，所以影響倒也不大。
時間如白駒過隙。
轉眼間，儲物空間中用於記錄天數的沙子，已有數百之多。
而在這段時間內，江仁的精華也終於突破一點。
用時一年零十一個月六天。
不過經由他的修改實驗，日月法的效率已經提升很多，之後預計一年左右就可以積攢一點精華。
考慮到十點精華，不是短時間內能達到的。
江仁試了下價格只有分類抽獎一成的隨機抽獎，並成功得到了一個一次性天賦。
【天賦：發光】
【介紹：使身體發出微光，持續時間三個呼吸】
【備註：看啊，你的身體正在發光，雖然只有一次機會，但這一刻你無疑是最亮眼的種子】
看到抽取到的天賦介紹，江仁立即斷絕了抽取隨機的想法。
入定狀態，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已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四年。
這一日。
大白天就烏雲密布，大雨傾盆。
當時間來到深夜，大雨已經變成暴雨，狂卷的風浪將不少樹木連根拔起。
啪！
一棵手臂粗的樹攔腰而斷，被狂風吹到江仁附近，斷裂的那端直接把江仁從泥土中「鏟」出。
在暴雨所形成的水流下，圓滾滾的江仁沿著山壁而下。
中途不時被石頭和樹木彈開，偶爾還會被植物擋住，但在狂風暴雨和光滑身體的作用下，很快又再度脫困向下滑去。
最終，他被沖入位於山腳的一片雜草中。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出現，暴雨已經不再，烏雲已經散去，只剩下晴朗的天空。
以及在暴雨的磨鍊中，生長得更為璀璨更為絢麗的花草樹木。
「嗯？怎麼回事？」
剛從入定狀態醒來，準備拿顆沙子計日的江仁，望著周圍全然不同的環境，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看到周圍濕潤的地面，以及被摧毀的樹木落葉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這裡距離進山的入口不遠，應該能看到不少人。」
江仁看向不遠處人為走出的山路。
這座小山與一個村莊相鄰，雖然他原本所在的位置是少有人過去的山頂區域，並且周圍還有許多樹木遮擋，但也遠遠看到過幾次人影。
數量之所以這麼少，也與他大部分時間都處於入定狀態有關。
「如果在人的身邊吸納日月精華，會不會更有效率？」
江仁有些意動，感覺可以嘗試一下。
接下來的日子，他看到了進山砍柴的普通人，也看到了打獵的獵人，還看到了不少玩遊戲的小孩。
但這些人無一例外，沒有一個發現他的存在。
半個多月後。
剛從入定狀態出來的江仁，看向正在不遠處玩遊戲的一群小孩，感覺這種等待別人發現自己的方法很難。
而且以他灰色不起眼的外形，即便有人發現了，恐怕也不會帶走他。
「要不要試試發光？」
「不過介紹描述是微光，這個微太過模糊，萬一比自然光還小，那用了也白用。」
「偏偏每到夜晚，又沒有一個進山的人。」
江仁無聲地嘆了口氣，準備先休息一會兒再入定，於是將注意力放在不遠處那些小孩身上。
總共六個小孩，年齡約在五到八歲之間。
衣著都比他們的體型大了不少，而且還很舊，一看就知道是舊衣服。
「駕！傻子馬，駕！駕！」
一個小孩正坐在趴伏著的傻笑小孩背上，手拿樹枝抽著他的屁股。
傻笑小孩奮力往前爬動，即便臉色變得通紅，撐地的雙手輕微顫抖，他也沒有停下或者反抗。
而且從那明顯的笑容來看，他似乎還很高興。
「這匹馬也太慢了吧。」
「快點快點，慢了沒飯吃。」
「不愧是傻子，被人騎還笑得這麼開心。」
「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到我了。」
周圍幾個小孩或譏笑，或嘲諷，或催促，完全沒有將傻笑小孩當成同類。
「我記得前幾天好像聽到過他的名字，應該是叫做……」
江仁望著那個傻笑小孩，想道：「萬景浩。」
比起其他幾個小孩狗蛋、石頭之類的名字，這個名字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且就如同周圍那幾個小孩所說的那樣，萬景浩確實有些傻，換種科學點的說法就是智商發育遲緩，遠低於同齡人。
而且比起智商，他的身子骨也同樣比同齡人弱不少。
這也導致他成為同齡人欺負的對象，除了精神上還有身體上的，可偏偏他又喜歡跟這些人出去玩。
「智商發育遲緩，身子骨嬌弱」
「如果放在現代，可以通過科學的手段治療，不說變得與正常同齡人一樣，但至少不會相差太多。」
「可惜，這是個人命不值錢的世界。」
正在江仁思索間，那邊又傳來了鬨笑聲。
只見萬景浩不知是被誰扒了褲子，周圍人正對著他指指點點，肆意的嘲弄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