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達極限了嗎？」
自余書華離開後，江仁又全身心的投入修煉之中，終於將還剩一絲的境界提升至圓滿。
可就在他準備再接再厲，更上一層時。
卻發現，每當想朝著更上一層突破時，就會出現一種難以言語的無力感，好似螞蟻撼大樹，沒有一丁點作用。
「我現在的境界，換算成人類修士，就是化神圓滿之境。」
「按照這個世界的記載，在化神上面，應該還有一層飛升之境，只要達到便可破開虛空，立地飛升，抵達另一個世界。」
想到這裡，江仁陷入思索。
「記載上是這樣，但至今已有五千餘年沒有出現飛升者，倒是有小道消息傳出過飛升者，但經過查證都是虛構的。」
「化神境，莫非就是這個世界的上限了？」
「仙路斷絕，最高僅可至化神？」
江仁沒什麼沮喪。
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修仙最重要的追求長生不老，他也已經有了。
之所以想突破至飛升之境，只是出於對力量的追求，以及想試試能否去到另一個世界。
能成功自然好，不成功也沒什麼。
「境界無法突破，不過法力還可以繼續積累。」
江仁沒有猶豫，直接轉換了修煉思路。
不再無用功的對突破境界發起衝鋒，而是將吸納的靈氣都轉化為法力。
人之一生，最怕的就是沒有目標，樹也是同理。
他可以繼續通過修煉增加法力含量，直至漲無可漲。也可以讓「自然之子」的範圍持續擴大，直至遍布世界。
這兩個，這就是他現在的目標。
無法突破世界限制。
那就成為世界之下的第一樹。
「啾啾……」
一道略顯急促的鳥鳴聲，把江仁的注意力從思索中拉了出來。
仍然如拳頭大小，但體態圓潤了許多的小小，正站在江仁為她築造的巢穴中，仰頭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望向天空。
江仁聽明白她的意思：「小小，你是說天上有奇怪的東西？」
小小小腦袋點了點，然後繼續望著天空，眼中流露出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疑惑，好奇，還有一絲親切。
下一刻。
一雙巨大的眼睛從雲層中顯出，看向江仁。
江仁能感覺到眼睛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上的小小。
「孩子！」
溫和的女聲從天空落下。
這讓江仁聽得清晰的聲音，卻並沒有被宗門內其他人察覺，就好像他們都聽不見。
小小對著天空叫了兩聲，意思是「你是誰？」
眼睛的主人從雲層中顯露出身體，赫然是一隻放大版的小小，只不過她有這三隻腳：「孩子，我是你母親。」
聽到這句話，小小愣住了。
她雖然被江仁保護的很好，但一千多年的歲月，該懂的也都懂了，也早已知道江仁並不是自己父母。
江仁默默看著，沒有言語。
該來的總會來，早在收養小小時，他便想到今天這一幕的出現。
畢竟小小的種族，可是這個世界最厲害的幾種妖獸「青鳥」。
成年即可至元嬰境，大機率能突破至化神境，缺點是成長期以千年計算，成長期實力極弱，且極難孕育後代。
「當初，我因被仇家追殺，為了孩子安全，無奈悄悄安置在一條推算之道算出的生路上。」
「這些年來，我之所以遲遲不來與孩子見面，是因為只要仇家一日不除，與孩子相認，孩子便會有危險。」
「好在前些日子，終於除掉了仇家。」
巨大青鳥對江仁解釋了幾句，就說道：「多謝道友照顧我孩子，此情無以回報，算我欠道友一個人情。」
說罷，她又看向小小：「來，母親帶你回家。」
小小眼中滿是迷茫與糾結，忍不住看向江仁。
對於巨大青鳥近乎無視自己的態度，江仁略有不滿，但考慮到對方相隔千年第一次見到自己孩子，所以忍了下來，見小小看來，於是說道：「小小，是去是留，我無法替你做主。如果你選擇離開，我會衷心祝福你。如果選擇留下，我待你也不會有所改變。」
巨大青鳥見到小小猶豫的神情，眼中流露出些許不滿，再次說道：「孩子，來吧，母親帶你回家。」
小小看著巨大青鳥。
很快，眼中的迷茫轉變為堅定。
她揮動翅膀緩緩浮起，然後轉身勐地撲到江仁的樹幹上，翅膀張開緊緊抱著，啾啾啾的叫了起來。
——「我不認識什麼母親，我只有父親」。
小小能清楚感覺到，天上那自稱她母親的巨大青鳥，與她有著血脈上的聯繫，能讓她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一絲親切感。
可是。
讓她離開江仁，絕無可能。
小小不知道什麼叫母女親情，她記憶中只有收養自己的父親，以及他照顧自己成長，陪伴自己玩耍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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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相處了千百年，真實到不能再真實的父親。
一個是至今才第一次見面的母親。
如何選擇，再簡單不過。
「既然小小選擇留下，那你許諾的人情也就沒必要了。」
江仁伸出一片葉子，輕拂著小小的羽毛，並望向巨大青鳥：「好走，不送。」
巨大青鳥眼中泛起幾絲猩紅，平和的氣勢也變得兇狠起來：「這不是我孩子的本意，你蒙蔽了她的心智，看在你照顧她多年的份上，現在把她還給我，我不與你計較，否則我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
轟隆隆！
白色的雲層中閃過幾道巨大的雷霆，聲音震耳欲聾。
「啾啾啾~」
小小聽到巨大青鳥對江仁的汙衊，立馬焦急的發出解釋。
——「不是的，小小沒有被蒙蔽心智，跟隨父親是小小自己的選擇。」
「你做好接受我怒火的準備了嗎？」
巨大青鳥無視小小的話，對江仁發出憤怒的吼叫。
周圍的白雲不知何時在青玄門上空彙集，化作一個巨大的雲中漩渦，無數雷霆閃爍，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
巨大的聲音，引得宗門內所有門人弟子都看向天空。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