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燕青離開，房間裡只留下高大全和李師師。
剛才李師師和燕青相見，話並不多。
等燕青走後，李師師的話卻突然多了起來。
「他很可憐的。」
李師師沒有說是誰，但是高大全當然懂，是燕青。
他笑：「燕青肯定不會想讓你可憐他，否則他不會選第二條路。」
「他很傻。」李師師輕啟朱唇，語氣複雜，卻沒有什麼後悔。
他們兩人都懂，如果當時李師師開口，燕青就可以不用選擇。
但是李師師保持了沉默，所以燕青才知道了李師師的態度。
青梅竹馬，最終的結局往往都是分道揚鑣。
這就是人生。
「如果他真的能夠殺掉史文恭，我會全力幫他成為英雄樓樓主的。」高大全認真的承諾道。
「搶了她的女人，所以拿英雄樓來補償嗎？」李師師笑。
高大全也笑了：「他如果這樣認為，我沒有意見。」
「是我對不起他。」李師師收斂了笑容，輕嘆了一口氣：「可是女兒家的心，本來也不可能對得起很多人。」
高大全握住了李師師的手：「誰都沒有強迫他，不是嗎？」
李師師重重的點了點頭。
燕青是高大全救出來的，和她無關。
所以她絕不會當著高大全的面，為燕青做出抉擇。
那樣做，她對不起的就是高大全。
女兒心，柔腸轉，誰都不是天生無情，只是終究要做出取捨。
……
「官家，我聽說高大全和太子又攪和到一起，將《狸貓換太子》拍攝成一個什麼真人電視劇。」
御花園中，趙清影正在賞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梁師成閒聊。
梁師成也狀似無意的將這件事情給透露了出來。
在皇宮內生存，但凡能夠爬到高位的，都有其獨特的生存智慧。
但是太監往往有一個通病――報復心強。
所以逮著機會，梁師成就迫不及待的給高大全上眼藥。
趙清影聽到「狸貓換太子」五個字，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梁師成心中暗喜。
就知道這是官家的逆鱗。
「太子也是胡鬧，家醜不可外揚都不懂嗎？」趙清影的語氣有些微怒。
梁師成不是很敢帶趙構的節奏，不過對高大全卻絲毫不懼。
「官家，應該是高衙內主導的，估計太子殿下也是被高大全蒙蔽了。」梁師成輕聲道。
「呵，太子的心智，還會被人蒙蔽？」趙清影冷笑道。
梁詩成心中一寒，真是要命的皇家，以前官家和太子也沒有這麼相忌啊。
趙清影也沒有在趙構身上花過多的心思，念頭一轉就問道：「電視劇是什麼東西？高大全的新發明嗎？」
「回官家的話，應該是高衙內自己搗鼓出來的新鮮玩意，估計也不會有幾個人看的，畢竟《狸貓換太子》的戲劇都已經傳遍大江南北了，誰還會有新鮮感。」梁師成說的也是心裡話。
趙清影點點頭，不過對高大全，她比起梁師成看重的多。
按照本心，趙清影想直接把高大全這個所謂的電視劇斃掉。
但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必須要保持對太后的尊重。
如果她反應太激烈的話，很有可能引起別人的懷疑，這是趙清影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
趙清影沉吟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嘴角不由得出現了一抹笑容。
「師成，去請國師。」趙清影吩咐道。
梁師成一愣，隨即派人去請林靈素，雖然他完全摸不著頭腦。
二十分鐘之後，林靈素出現在了御花園。
趙清影譴退左右，只留下了林靈素一人。
「國師，朕記得你曾經說過，想要大力弘揚道教諸派？」趙清影問道。
林靈素點頭，作為江南道教聯盟名義上的盟主，如果他不能帶給盟友們足夠的利益，人家吃飽了撐的來支持他？
所以林靈素投身官場，藉助國師的身份推廣道教，不過從結果來說，效果很差。
相比於佛教的舌燦蓮花，道教能夠忽悠人的東西太少了。
「國師有沒有想過，請一些道教的大人物上電視為觀眾講道？」趙清影給林靈素提了一個建議。
林靈素眼前一亮，這點他從前還真沒想過。
雖然林靈素不是那種腐朽的老頑固，但是他對於電視節目也是敬而遠之的，並沒有多大興趣。
可是林靈素並不愚蠢，也知道電視和網絡才是現在的年輕人接受信息最多的渠道。
如果真的上電視上推廣道教的話，效果肯定比他傻乎乎的賣力表演強得多。
想到自己以前的那些黑歷史，林靈素就有一種流淚的衝動。
他這個道教聯盟的老大可不是憑空得來的，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林靈素一直被世人當成是一個「假大神」，因為他經常在人前表演各種小把戲，這和道教高人的形象差太遠了。
可是沒辦法啊，要逼格百姓根本不甩你，他只能走入人民群眾當中了。
和陳夢秋一戰過後，林靈素才逐漸建立起他強者的威嚴，不過這也導致他再沒有辦法降低自己的檔次去和人民群眾打成一片了。
趙清影的話，無疑給了他一個指路明燈。
「還請官家和太子通一聲氣，貧道代江南同道先謝過官家了。」林靈素鄭重施禮。
趙清影坦然受了林靈素一禮，不過她故意裝得有些為難道：「國師，我幫你和太子說一聲倒沒問題。不過現在高衙內也上報了一個節目，江南電視台的節目檔期都已經安排好了，國師要上的話，就只能頂替高衙內的那個節目了。」
林靈素瞳孔微縮，眼神中閃過一絲明悟。
原來是想讓自己對付高大全。
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不過，一介文人罷了，也沒有什麼。
在得知高大全的節目是從未出現過的所謂的真人電視劇《狸貓換太子》之後，林靈素就更不以為意了。
「我還以為是《武林風》這個檔次的新節目，原來是個老掉牙的故事外加一個所有人都沒見過的皮，這有什麼好期待的，直接換了就是。」林靈素嗤笑道。
以林靈素現在如日中天的威勢，再加上官家的口令，趙構毫不意外的――慫了。
得到消息的高大全，眼神眯了起來。
「總有刁民想害朕啊。」高大全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