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之上。

一片平靜的小院,一個男子緩緩甦醒。

「我在哪?」

男子從沉睡中甦醒,感受著外界的明媚陽光,覺得有些耀眼,也有些恍然。

眼前的這個時候,他愣了一會,只覺整個人暈沉沉的。

直到片刻之後,他才緩了過來,下意識低下了頭。

隨後,他再次愣住了。

只見在此刻,他正被大包小包的捆著,渾身上下到處都裹著白布,裹的跟個粽子似的。

若是讓他現在出去,被人看見了,絕對能把人嚇一跳。

而在此刻,他也成功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不過隨後他才回想起來,他此前已經是重傷昏迷,此刻這種情況,應該是有人救了他。

「之前那種情況之下,竟然還能將我救回,必乃一代神醫。」

他心中有些驚嘆。

自家人知自家事,對自己之前身上的情況,眼前男子自然十分清楚,可以說已經差到了一個極點。

這又是劍傷又是中毒,還被火烤了那麼久的,換做一般人早沒救了。

就算他乃武者,生命力頑強,但在那種情況之下,也就是多挺一段時間罷了,最後還是一個死字。

男子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還有活著看見太陽的一天。

儘管說他現在的情況看上去也不是太好,四肢上下都不能動彈,一身實力衰弱至極致,隨便來一個人都能把他弄死,但活著終究比死了好吧。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也有再次恢復的那一日。

想到這裡,男子不由升起一股好奇,對那位還未見面的神醫有了種莫名的期待感。

隨後,他便聽見一個聲音在前方響起。

「你醒了?」

平靜而溫和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聲音平穩而富有磁性,讓人不由從心裡升起些好感。

男子順著聲音向前看去,只見在前方,一個穿著藥袍,面容俊秀,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少年正從不遠處走來。

「你是?」

望著少年,男子有些吃力的開口,用沙啞的聲音開口說道:「這裡的學徒?」

他以為眼前的少年是這裡的學徒。

畢竟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年紀實在太小,不像是一代神醫的模樣,說是神醫的徒弟倒還差不多。

「學徒?」

陳長銘愣了愣,隨後望了男子一眼,便明白了他心中的念頭,於是便也笑了起來:「不,我是這的主人。」

「主人?」

男子又是一愣,這一次真的驚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陳長銘,眼神中帶著些懷疑。

不過很快,他便不再懷疑了。

因為在眼前,伴隨著陳長銘的走近,一股清涼的氣息正順著眼前陳長銘的手臂湧入他的身軀之中,讓他的體內升起陣陣清涼感。

在這股清涼氣息的湧入之下,他的身軀似乎正在緩慢的恢復,儘管恢復的十分緩慢,但還是被他所察覺案到。

頓時,他完全信服了。

「聯繫度加一」

望著眼前浮現出的字跡,陳長銘靦腆一笑,表現的像是個害羞的少年:「子辛兄此刻還在族內,應該還要過兩天才會過來看你。」

「這段時間,還請在寒舍好好修養。」

他如此開口,一舉一動顯得很有禮貌。

與眼前的男子交代了陳子辛的去向之後,他繼續處理男子身上的傷口。

在這個過程中,男子注意到,陳長銘的手十分的穩健,手法也十分的嫻熟,一看便是一個老手了。

更為關鍵的是,他在處理傷口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認真,比男子過去所見過的任何大夫都要專注。

作為被照顧的病人,男子心中不由升起一陣好感:「想必便是因為這份態度,這少年郎才能小小年紀,便擁有這份醫術的吧。」

「聯繫度加一」

望著眼前的提升,陳長銘笑了笑,認真熟練的處理好男子身上的傷口,隨後才開始處理起其他事物。

眼前的這處院落,是他在金極這邊的住所,平日裡儘管有僕從來幫忙打掃,但一些活仍然要自己去做。

比如說調製藥劑之類的技術活,便不可能交給僕從去完成。

所以在此刻,給男子清理過一遍,完成了今日的治療之後,陳長銘便在男子的一旁做起了這些。

在那裡忙碌的過程中,陳長銘也一邊與男子閒聊著,從對方的口中了解到一些事情。

眼前的男子名為楊興,乃是陳子辛的族叔,也是陳子辛母親的好友。

這一次他會來這邊,是來荒林之中採集一些藥物,結果不曾想遇上仇家,被人追殺至此。

這是大體的過程,至於其他的,楊興沒有說,陳長銘也沒有去問。

畢竟,刨根問底去問別人的事,也不太禮貌。

過了片刻,等陳長銘將手上的忙完,他也與楊興道別,獨自走向了一邊。

「還算順利。」

走在去往藥殿的路上,陳長銘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這一次與楊興的相處過程,比他想像的要順利許多。

楊興的脾氣看上去還不錯,沒有所謂高手的高冷,反而很好相處的樣子。

具體一點的表現,就是他的聯繫度刷起來還不算太難。

這不由讓陳長銘心裡鬆了口氣。

他最怕的,就是楊興這一位養體境高手屬於心腸冷酷,不知感恩的那一種人。

如果是那種人,那他想要刷聯繫度的計劃就泡湯了,這一次的大好機會也就直接浪費了。

幸好,如今看來,楊興的脾氣還算不錯,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聯繫度刷起來也不會太難。

畢竟他現在還作為一個傷患,在那裡好端端的躺著呢。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陳長銘還有許多時間,可以慢慢刷聯繫度。

想明白這一點,他臉上露出微笑,就這麼走向大殿。

走入熟悉的大殿之中,一陣熟悉的清脆聲響不斷響起,看這樣子,似乎是某種爆炸聲?

陳長銘走進去一看,頓時一愣。

只見在熟悉的大殿里,此刻裡面的場景顯得有些混亂了起來。

原本乾淨整潔的大殿顯得亂糟糟一片,在大殿的中央,一座原本完好的丹鼎直接裂開了,在眼前的這一個時候碎成了好幾塊,裡面碳灰濺射的到處都是。

至於金極,此刻則愣愣的坐在了地上,望著眼前裂開的丹鼎雙眸失神,在那裡喃喃自語。

「師傅!」

望著這幕景象,陳長銘先是一愣,隨後連忙走向前,將金極扶了起來,發現他沒有受傷之後,才鬆了口氣。

不過與往常不同,在眼前的這一個時刻,金極並沒有理會陳長銘的意思,只是在那裡不斷喃喃自語著,看上去有些失神。

望著金極這幅模樣,陳長銘嘆了口氣,卻也並不覺得奇怪,只是將其送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再回到之前的大殿里收拾。

「沒事吧?」

回到之前的大殿,陳輕依慢慢走了過來,望著眼前碎了一地的丹爐,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師傅他,怎麼了?」

一邊收拾著地上的殘骸,望著陳輕依,陳長銘開口問。

最近的時候,眼前的這一幕景象,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著了。

金極心裡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情緒不太穩定,顯得有些恍惚。

「唉」

陳輕依輕輕嘆了口氣:「你知道師傅的來歷麼?」

陳長銘一愣,隨後自覺的搖了搖頭。

金極並不姓陳,很顯然並非是陳家所培養的人,而是陳家所聘請的客卿。

因此,對於金極過去的往事,陳長銘也並不清楚。

「師傅,他並非是這附近的人士,而是源自其他地方,是一個宗派的傳人。」

在眼前,陳輕依輕輕開口說著:「這天下很大,在這荒域外的其他地方,存在著許許多多的古老宗派。」

「師傅他出生的宗派,便是這些古老宗派之一。」

「那師傅他為何會來這裡?」

陳長銘繼續開口問。

有著宗派與師承,就意味著身後有所依靠,為何又要孤零零一人來到陌生的地方?

「你有所不知。」

陳輕依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師傅出身的那個宗派,有一項規定。」

「唯有煉製出上品丹藥者,才能夠成為正式弟子,否則只能算是記名,不能算是正式弟子。」

聽到這裡,陳長銘一愣。

「丹師,看上去似乎十分不錯,但想要煉丹,其中的耗費其實也頗為不淺」

陳輕依繼續開口,有些嘆息的開口說道:「師傅年輕的時候,曾經輾轉過許多地方,最後為了煉製一門丹藥,才來到這荒域之中,來到荒林附近。」

「所以師傅他還沒有成功?」

陳長銘沉默了許久,隨後才開口。

這一次,陳輕依沒有正面回話,只是換了個話題:「長銘,你知道是師傅如今的年歲了麼?」

「大約五旬?」

陳長銘試探著開口道。

金極的樣子看上去還很硬朗,儘管有些老態,但從外表上看過去,也就是五旬老人的模樣。

當然,他心裡也清楚,陳輕依既然問出了這個問題,那最終的答案多半不是他所猜的這樣。

不過儘管早有心裡準備,但陳輕依的話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師傅他如今已經一百一十歲了」

陳輕依輕輕嘆了口氣,如此開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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