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長銘回到藥殿中時,他發現了些不對。

往常的藥殿周圍儘管安靜,但其中卻充斥著人煙,有大量的侍衛與僕從位於其中,在其中服侍著。

但是這一次陳長銘回到這裡,周圍的人卻全都消失不見了。

周圍顯得空蕩蕩的,沒有一點人存在的痕跡。

往日裡,那些臉色嚴肅,守護著周圍的護衛們,此刻也消失不見了。

「師姐」

望著眼前場景,陳長銘皺了皺眉,繼續向前。

他走過熟悉的場景,將藥殿中陳輕依可能會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但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感受著這些,他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向其他地方摸索。

最後,在一處偏僻的院落里,他看見了一些身影。

那是此前負責守衛藥殿的幾個侍衛,此刻全部站在了這裡,一個個站在這,密密麻麻將這裡包圍了。

見陳長銘走來,他們臉色恭敬,對著陳長銘認真行禮。

「長銘少爺。」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陳長銘臉色沉靜,望著他們開口問。

話音落下,這些侍衛臉色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直到片刻後,才有人開口:「我等在此守護。」

「守護」

望著眼前這密密麻麻的人影,陳長銘搖了搖頭。

說是守護,但在陳長銘看來,說是看守還差不多。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很有禮貌的開口:「請讓我進去。」

「這個」

幾個為首的侍衛面面相覷,遲疑了片刻,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陳長銘沒有猶豫,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走入院落之中,一股淡淡的藥味從中傳來。

在院落的中央,陳長銘看見,一個少女穿著一席白衣,在那裡靜靜安坐著,獨自在那裡煎藥。

不是別人,正是陳輕依。

一個多月時間不見,她看上去憔悴了許多,一張清秀的臉龐上帶著些疲倦,此刻就這麼坐在那裡,在那裡坐了許久。

就算陳長銘一路從外面走來,她也沒有多少反應,只是默默的在那裡坐著。

望著陳輕依這幅模樣,陳長銘也有些沉默,到了這時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原地就這麼沉默了下去。

直到好一會之後,陳長銘才轉過身,望著一旁站著的陳長銘,輕輕笑了笑:「回來了」

「是」

陳長銘點了點頭,望著前方的陳輕依張了張口,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是師傅出事了麼?」

陳輕依獨自坐在那裡,回身望了望陳長銘。

「是。」

陳長銘繼續點頭:「師傅他中了毒獸的毒」

話音落下,陳輕依輕輕嘆了口氣:「我猜到了」

「當年師傅與陳家家主的約定我清楚只要師傅自己不出事,他們不會這樣的」

「好端端的,既然突然變臉了,那就只能是這樣了。」

她輕輕說道,言語很輕,帶著一種難言的情緒。

「他們沒有對師姐你做什麼吧?」

陳長銘沉默,開口發問。

「沒有。」

陳輕依搖了搖頭:「只是這樣子,也和軟禁差不多了。」

「不過,我也習慣了。」

「師弟,你知道麼」

她自顧自坐在那,在那裡熬藥,一邊開口:「十年前的時候也是如此」

「那時候我剛剛八歲,還是陳家的一個普通子弟,我的親生父母還在」

「只是後來,我的母親去世,我父親再娶,我也就被遺棄了」

「若非師傅,我恐怕早就死了」

她一句一句的開口說著,聲音聽上去很輕很輕,也很平靜,只是帶著些莫名的情緒。

聽著這些,陳長銘臉色平靜,心中卻也在嘆息。

在藥殿待了這麼長時間,對於陳輕依的身世,他也了解過。

陳輕依,原本也是陳家的族人,只是因為先天殘疾,無法如正常孩子一般長大,因此在生母死去之後便被生父遺棄,流落街頭。

若非當時的金極收養了她,陳輕依恐怕沒辦法活到現在。

「現在無非是和當年一樣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陳輕依搖了搖頭:「師傅已經不在了,我沒能力做些什麼,最後的下場,無法就是這樣而已。」

「師弟,你走吧。」

她輕輕開口說道,聲音很輕,聽上去格外輕盈。

原地就這麼沉默了下去。

她在那裡等了很久很久,也沒有聽見陳長銘離開的腳步聲。

於是,她不由有些疑惑的轉身,看向身後。

只見在身後,陳長銘臉色平靜,沉默的站在那裡,正平靜的注視著她。

兩人的視線瞬間相對,彼此注視著。

「還沒到那個地步。」

對視許久,陳長銘最終搖了搖頭:「師傅身上的問題,我已經有了些頭緒,或許還有轉機。」

「不可能的。」

陳輕依搖了搖頭:「水毒獸的毒別說是師弟你,就算是師傅他自己,也沒有太多辦法。」

「試試看吧。」

陳長銘搖了搖頭:「再怎麼樣,結果也不會比現在還壞了。」

「而且不論如何,師姐總歸還是想見師傅的吧。」

「跟我走吧。」

他望著陳輕依,如此開口。

話音落下,在陳長銘面前,陳輕依臉上露出些遲疑,但最後還是起身,隨陳長銘一起向外走去。

走出院落,來到院落之外,幾個陳家來的侍衛還在那裡站著。

他們在那裡守護著,見陳長銘與陳輕依一塊走了出來,臉上不由露出些遲疑。

「長銘少爺」

為首的統領望著陳長銘,臉上有些難色。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所以那些話就不必說了。」

陳長銘搖了搖頭,望著這人:「半月前,族叔的孩子剛來我那看過,族叔你朋友的暗疾也是我治的。」

「賣我個面子,如何?」

話音落下,原地陷入一陣沉默。

那統領望著陳長銘輕聲嘆了口氣,略微猶豫之後,還是把路讓開了,讓陳長銘將陳輕依帶走。

陳長銘對著在場幾人點了點頭,拉著陳輕依,直接離開了這個地方。

很快,他們來到了丹房裡,在那裡看見了金極。

「師傅」

望著金極此刻的模樣,陳輕依眼角一紅,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在丹房中,金極靜靜的躺在一張地毯上,儘管此刻身上的傷勢已經不再繼續加重,但同樣讓人感到觸目驚心。

「還有氣息」

小心翼翼的上前,為金極做了些檢查,陳輕依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免心中複雜。

的確,金極此刻還活著。

但他身上所中的毒,也仍然還存在著。

若是繼續這樣下去,他們仍然只能眼睜睜看著金極死去。

而在這時,她看見陳長銘走到了金極身前,對著金極的胸前拍了拍。

「師弟,小心中」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陳輕依頓時愣住了。

在對面,與金極接觸之後,陳長銘仍然氣定神閒,臉色紅潤,一副沒多大事的模樣。

瞧這樣子,哪裡像中毒了?

到了這時候,陳輕依也想起來,似乎陳長銘之前在九峰城中時,就治過不少中毒者。

或許對於這種毒,他真有辦法也不一定。

頓時,陳輕依心中升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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