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征戰很快結束了。

佇立在原地,陳長銘清晰的看見,伴隨著一陣輕響的聲響,此前那個在一旁房間裡對他怒吼的女子無力倒下,整個身軀支離破碎。

她的大半邊軀體都已經消失了,半邊身軀破碎,只有一隻左臂還算完好,顯得支離破碎。

鮮血流淌了一地,在這個地方不斷滴淌著,顯得無比森然。

吼!

佇立於原地,男子發出一陣嘶吼,一雙眼眸之中的猩紅之色似乎濃郁了許多。

在他的身軀之上,邪力的氣息更加洶湧,龐大的力量從他的身軀之上溢散,這一刻真的如一隻恐怖的猛獸一般,在那裡地方放聲嘶吼。

而伴隨著他的嘶吼,他身軀之上的氣息開始膨脹,那種恐怖的邪力以陳長銘能夠感受到的程度開始迅速增長。

感受著這一切,陳長銘臉色平靜,這一刻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眼前這一幕,顯然便是之前李善水所說,靈王傳承者之間的彼此廝殺了。

戰敗者身上的邪力被勝者所掠奪,成為勝利者更進一步的資糧。

而敗者則成為地上不知名的塵埃,無比卑微,無人關注。

陳長銘抬頭看向遠處,望向那名女子。

在此刻渾身邪力被掠奪乾淨之後,女子的神智似乎恢復了些許,此刻臉色看上去柔和了許多。

她渾身上下的邪力已經被奪走了,不過整個人卻仍然還活著,只是瞧這模樣,應該離死也不遠了。

大半邊身軀破碎,如此恐怖與嚴重的傷勢,縱使是陳長銘前世之時也沒法再救回來了,此刻能支撐不死,完全是因為武者自身的身軀力量強悍。

但等到最後一點生命的燭火也燃燒殆盡,她終究還是要走上那條名為死亡的道路。

在陳長銘的視線注視中,那女子靜靜躺在地上,渾身喋血,這一刻一雙眼眸之中,似乎有淡淡的淚水流淌。

淡淡血腥氣飄蕩。

遠處,男子很快離開,回到了此前的鐵籠。

至於那名女子,則被幾個黑甲侍衛抬走,送到了遠處。

陳長銘注意到,他們並沒有將那女子送回之前的房間裡,而將其送到了另一個角落,整個過程一言不發,顯得極其平靜。

「戰敗者,就會被送到另一個地方處理麼?」

佇立在原地,陳長銘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你在想什麼?」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從一旁傳來。

陳長銘一愣,轉身看向一邊。

只見在一旁的另一個角落裡,一個穿著灰袍,身上染血的青年正坐在一張大床上,此刻正望著他。

青年的年紀看上去不大,大約二十五六,容貌尋常,並不出眾,此刻卻顯得格外虛弱,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就這麼靜靜望著陳長銘。

「喂。」

見陳長銘愣住,他臉色虛弱,繼續開口:「你是怎麼被送到這的?」

「從外面過來,一進來便被送到這了。」

陳長銘回身,望著一旁房間裡的青年:「有問題麼?」

「問題很大。」

青年勉強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如紙:「你的後頭有人?」

「沒有」

陳長銘平靜開口,隨後又遲疑了一下:「如果硬要說的話,也可以算是有。」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溫流霞這個親自將他抓進來的人,在此前實際上也成了陳長銘的後台。

若不是其需要陳長銘煉丹,因此特意向夏起求情,陳長銘恐怕兩個多月前便要待在這了。

所以在方才,他才遲疑了一下。

「那就是了。」

青年有些虛弱的起身,整個人看上去極其的無力:「這地方只有兩種人能待。」

「要麼是入魔已深的傳承者,要麼就是你這樣有些後台的人。」

「為什麼?」

陳長銘臉色平靜,繼續問。

「安全嘛。」

青年繼續說:「你別看這地方簡陋,但實際上比外圍可好了不少。」

「任憑那些人再怎麼發狂,也沒法將這地方打破,也就不可能半夜突然來一個襲擊。」

「若是在外圍,那可就不一定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一個發狂的傳承者找上了門。」

「我可不覺得這地方安全。」

陳長銘指了指一旁的房間,搖了搖頭。

「那就沒辦法了。」

青年笑了笑,這時候顯得有些無奈:「來了這地方,這種事情就沒辦法避免了。」

「不管你怎麼樣,最後都要出去和人打,只是時間不同而已。」

「換句話來說,就是早死和晚死,早點瘋掉和晚點瘋掉的區別。」

「你看看,外面又打起來了。」

青年靠在牆上,指了指外面。

此刻的外界,一陣陣的清脆聲響繼續響起。

在陳長銘的視線注視下,外界有兩個在那裡廝殺著。

相對於之前那兩人而言,這兩人看上去就正常了許多,儘管一個個的精神狀態同樣有點不對,但好歹看上去有了個人形,打起來也顯得有章法的多。

過了片刻,勝負揭曉,其中一人被擊倒在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生息。

陳長銘沉默看著這一切,許久之後才道:「他們會被送到哪?」

「一片亂墳崗」

青年有些無力的靠在牆上,見陳長銘問話,此刻也開口回應:「那邊是老地方了,範圍很大。」

「那些人被送到那裡,就算還沒死絕,過段時間也差不多會死掉,到時候就這麼直接爛在那裡。」

他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開口道:「那邊聽說還有過不少有意思的事發生呢。」

「什麼?」陳長銘開口問。

「吃人。」

青年笑著道:「聽說有些人被送到那,好幾天還沒死絕,自然就開始餓了起來。」

「那邊又沒什麼糧食可以用,所以一來二去,就開始養成吃人的習慣了。」

陳長銘沉默不語,暗自皺眉。

他抬了抬頭,這時候望了望一旁青年。

「你說這地方只有兩種人能進入,那你屬於哪一種?」

淡淡的話音落下,望著青年,陳長銘如此開口道。

「我啊」

聽著陳長銘的話,青年臉上露出苦笑:「我兩種都算吧。」

「我原來魔功練得好好的,只是去外面和其他傳承者打了一場,敗了。」

他平靜開口:「按道理來說,我這種敗者應該被送到亂墳崗自生自滅,不過我後面還有些人,所以就沒被送走,繼續給送了回來,在這裡自生自滅了。」

「不過看這樣子,也是遲早的事了。」

他突然笑了笑:「下一次出去和人打,我必死無疑,不太可能繼續苟活了。」

「不過這樣也好。」

「早死,總比在這受罪要好。」

他臉上露出自嘲之色,如此開口。

陳長銘望了他一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望著他這模樣,青年又笑了笑。

「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一定是在圖謀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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