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陣陣輕響從原地傳出,逐漸響徹,傳到了四面八方。

陳長銘靜靜佇立原地,望著對面。

在方才相撞之後,眼前的青年向後不斷退去,望著陳長銘的眼神之中帶著些驚疑。

他似乎感覺到了力量的差距。

兩者之間的差別從方才那一擊中就展現了出來。

至少在力量層次上,眼前之人絕非陳長銘對手。

這本該成為戰鬥結束的理由,畢竟只要還有理智,便不會試圖與一個比自己強的人爭鋒。

但是在邪意力量影響的狀態之下,眼前之人卻沒有試圖逃離,或者說就算他想要逃離,也沒有地方給他跑。

所以下一刻,他臉色大變,變得猙獰恐怖,再次撲了上來。

陳長銘發出一陣嘆息。

他右臂微微舉起,手中烏黑長刀慢慢抬了起來,其上似乎隱隱有一道微光閃爍,顯得十分光亮。

下一刻,一道明亮的刀芒展現,在半空之中划過。

刀法,明淵!

砰!!

陣陣低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點點黑血濺射四方,播撒在周圍的土地之上。

望見了這些血液,似乎被那黑血之中蘊含的邪意力量激起了體內的邪意,周圍傳來陣陣嘶吼。

一個個傳承者在四面八方發出了陣陣嘶吼,一張張臉龐之上滿是猙獰。

站在原地,陳長銘看向自己的房間角落。

在他的房間旁,溫流和靜靜站在自己的房間裡,此刻注視著這邊,儘管看上去十分虛弱,但臉色卻顯得十分平常,與周圍其他人決然不同。

「已經被奪取邪力的人,便不會再受到邪力的劇烈影響麼?」

望著溫流和,陳長銘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而在此地,他轉過身,視線注視向眼前。

在他的視線注視下,眼前的男子躺在地上,此刻正掙扎著起身。

他的模樣看上去十分狼狽,整個人顯得很悽慘,在其胸前,一道巨大的傷口浮現,那是被陳長銘的長刀所斬傷的。

在方才,陳長銘的那一刀已經斬斷了他胸前好幾根骨頭,直接將其重創。

若是正常人,現在別說是要起來,恐怕連動都沒法動了。

但是眼前之人卻還能動彈,不僅能夠動彈,甚至在動彈的同時,身軀之上的傷口還在迅速恢復著。

一條條黑色的肉絲從傷口之上不斷蔓延,恐怖的邪力反應湧現,在陳長銘的視線注視下,眼前男子的傷口正在迅速恢復。

不過伴隨著這個過程,男子的模樣也越來越不對勁,此刻渾身上下都有一條條黑色紋理在蔓延,顯得十分詭異。

他的臉龐也開始改變,臉上開始長出了一條條黑色鱗片,一眼看上去已經不再像是個人了,倒像是個怪物。

望著這一幕,陳長銘深深吸了口氣,手中長刀高高抬起。

下一刻,一陣銳利刀芒閃過,一顆頭顱高高飛起,就此被甩飛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男子的身軀無力的倒下,縱使是那恐怖的生命力,到了此刻也不由倒下,只是身軀還在不斷抽搐著。

到了這一步,事情還沒有結束。

陳長銘深深吸了口氣,強忍著噁心,伸手與那具掙扎的屍體接觸。

一陣陣的邪意開始上涌。

劇烈的噁心感開始自腦海中浮現。

伴隨著靈王秘典催動,眼前屍體之上所存在的邪力被陳長銘所吸取,迅速轉移到他的體內。

這是陳長銘第一次通過靈王秘典的方式去吸取邪力,在感覺上十分古怪。

在吸取的同時,眼前之人過往的一些經歷也在不斷回溯。

那是一些記憶的片刻,此刻斷斷續續,不斷的浮現在陳長銘眼前。

陳長銘有些恍惚,這一刻腦海之中陷入一片混亂。

遠處,一片高台之上。

「執事大人,您感覺如何?」

在高台上,望著下方靜靜佇立的陳長銘,一個穿著黑甲,看上去與尋常黑甲侍衛並無不同的男子在那裡佇立,對著一旁的夏起恭敬開口。

「目前來看,倒是還算不錯。」

望著下方的陳長銘,夏起臉色不變,就這麼注視著下方:「他之前的表現很不錯,不論是在傳承殿中,還是在此後,都很好的保持了理智。」

「但究竟如何,還要看最終的結果。」

「若他不能在這連番的血戰中承受住靈王秘典的反噬,那縱使此前的表現再好,也終究無用。」

「是。」

黑袍侍衛沒有反駁,就這麼恭敬點頭。

夏起也沒有繼續開口說話,臉色平靜,就這麼注視著下方。

在他的視線注視下,在遠處,陳長銘開始有了些動作。

佇立在一片平地之上,陳長銘的臉色恢復了平靜,渾身上下那原本劇烈的邪意波動開始緩緩消退,整個人重新恢復了平靜,看上去如同一個溫和少年,溫潤而有禮,沒有絲毫此前的怪異模樣。

他望了望眼前的屍體,臉色看上去有些複雜,隨後收起了手中的長刀,默默轉身走向一邊。

「看來這一關,他是挺過去了。」

夏起點了點頭,望著遠處臉色如常,身上不帶半點邪意的陳長銘,臉上不由露出了微笑。

在下方,陳長銘靜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事實上,此刻他儘管看上去正常,但腦海中卻還有些混沌。

大量的記憶碎片正在他的腦海之中交織著,讓他此刻隱隱有些恍惚,總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茫然感。

那感覺,就好像如今你仍然還在夢中,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一般。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好一會後,陳長銘才慢慢恢復了過來,身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這種感覺,如果每次都要來上這麼一遭,怕不是遲早要精神分裂」

回想著方才那種感覺,陳長銘有些後怕。

類似的感覺,他過去其實也有過。

不論是此前穿越到陳長銘前身的身軀上,還是穿越在赫圖的身上,他都完整繼承了他們身上所有的記憶。

但這兩次的感覺與這一次完全不同。

如果硬要說,這兩次穿越所獲得的記憶,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樣的阻礙,就好像他們原本就是同一個人,此刻只是重新合一了而已。

但是眼前這次卻又不同。

那是硬生生將別人的記憶碎片展現在你面前,將你的精神代入進去,對你造成一種極其強烈的迷惑,讓你有種強烈的混亂感。

若是精神不夠強大的人,遇到這種情況,最後下場恐怕堪憂。

陳長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狠狠晃了晃頭,像是要將那種感覺甩掉。

「感覺怎麼樣?」

在這時,一旁的溫流和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他靠在牆壁上,望著陳長銘那副虛弱的模樣,不由有些關心的道:「是不是很爽?」

「像是要升天似的?」

他開玩笑似的調笑道。

「是有點爽。」

陳長銘臉上露出苦笑:「若是再來上幾次,我恐怕就分不清我是誰了。」

「是這樣的。」

溫流和點了點頭:「當你將靈王之力從其他人體內抽取的同時,他們身上的一些邪念,乃至於一些記憶也會被你吸取。」

「長期以往,原本好好的人,慢慢的也會被邪念侵蝕,變得糟糕透頂。」

「那你怎麼沒事?」

陳長銘望了望一旁的溫流和,顯得有些疑惑。

能夠被關在這個地方,溫流和顯然也吸取過不少人身上的靈王之力,按理說應當同樣被侵蝕了才對。

但是他整個人看上去還挺正常,並沒有其他傳承者身上的那種癲狂感。

這不由讓陳長銘有些疑惑。

「誰說我沒事?」

溫流和笑了笑:「我曾經的時候,可是比外面的那些其他人瘋多了。」

「只是之後,我身上的靈王之力被其他人吸了個乾淨,所以我才沒事了而已。」

「靈王之力沒了之後,就會沒事麼?」

陳長銘心中一動。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這樣的。」

溫流和點了點頭:「邪念寄宿於靈王之力中,那些來自其他人的邪念與記憶碎片,也潛藏於你所吸取是的靈王之力中。」

「既然這樣,那當你身上的靈王之力被吸取乾淨的同時,你自然也就不受那些邪念的影響了。」

「不過,就算沒了那些邪念的影響,該改變的也早就變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隨後伸手指了指自己:「就拿我來說。」

「我以前可沒有這麼好說話,因為小時候被起伏慣了,性格都是陰沉陰沉的,最討厭的就是多話的人。」

「但是現在吶,被靈王之力影響之後,感覺好像什麼都無所謂了」

「什麼生啊,死啊,善惡什麼的,一些以前很在意的東西,現在都沒了感覺。」

望著陳長銘,他不由笑了笑:「你說現在的我,算是還在被影響麼?」

陳長銘望了他一眼,對於這個問題沒有回答,顯得有些沉默。

見他這樣,溫流和搖了搖頭,也沒有在意,繼續開口道:「你也別指望通過這種方式恢復了。」

「在這個地方,一旦你體內的靈王之力消失,你覺得你還有命在麼?」

「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被丟到那些亂墳崗裡面去了。」

他好意的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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