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了」
佇立原地，回想著方才與陳長銘之間的談話，白靈輕輕笑了笑，如此開口說道。
確實是可惜了。
世上有些事便是如此。
若是早些時候，事情或許還有迴旋餘地。
但到了如今，事已至此，為了保證某些事，白靈也已然沒有多餘的選擇了。
「師兄」
站在原地，白靈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你至今以來所想要改變的一切，終究是沒有太大意義的。」
「主上」
在身前，聖心長老輕輕開口：「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接下來」
聽著聖心的話，白靈這才回過神，望著她笑了笑：「什麼也不用做。」
「這一次秦國一行，若不出意外，屆時靈宗聖子就要換人了。」
「元王聖子將取代靈宗聖子，完全繼承靈王之命，化身靈宗聖主。」
「到了那時，你帶頭前往迎接即可。」
話音落下，聖心長老先是皺了皺眉，隨後眉頭才舒展下來，對著白靈點了點頭。
若是尋常情況，別說是一個偌大聖地了，就是一個小門派，也不可能讓一個外來者殺了自己的聖子後，還繼承自家門派的聖子之位。
這相當於認敵人做主子，對於尋常人而言簡直不可想像。
但在靈宗卻有可能。
靈宗乃是靈王傳承，其內靈王聖子不看具體的人，只看其身上的靈王之命。
但凡身具靈王之命者，都具備著繼承靈宗的條件。
當然，就算是這樣，在正常情況下操作起來也很困難。
至少金刀長老這一位執法堂長老絕對會反對。
但是這也沒有什麼。
若是未來的命數軌跡沒有太大變化，這一次的秦國一行，不僅靈宗聖子無法活下來，那位金刀長老同樣會葬身於此。
到了那時候，靈宗之內最大的阻力消失，便只剩下聖心長老與後勝長老兩人。
這其中，聖心長老是白靈多年前便安插的人，至於後勝長老，態度倒是未知。
不過白靈自然有辦法讓其就範。
「靈宗聖子死後，靈宗才會成為未來皇者手中的第一隻力量，你也可以如願以償，完成你多年前的夙願。」
望著眼前的聖心，白靈臉色平靜，輕輕開口說道。
頓時，聖心長老身軀微微一頓，似乎有些動容，不過很快又恢復平靜。
望著她這幅表現，白靈暗自搖頭，隨後就這麼默默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時間緩緩過去，在不知不覺間，又是幾天時間過去了。
在這幾天時間中，陳長銘靜靜端坐在自己的宮殿中，並未外出，只是默默適應著此刻的力量，調整自己的狀態。
直到數天後，他才從自己的宮殿中走出。
「到時候了麼？」
寬敞巨大的白玉床上，陳長銘緩緩睜開眼，慢慢望向眼前。
在他的身前，夏起正在那裡站著，身上披著一身黑袍，在那裡恭敬望著陳長銘。
「是。」
望著陳長銘，夏起臉色恭敬，點了點頭：「出行的準備已經做好，長老他正在外面等你。」
「我知道了。」
聽著夏起的話，陳長銘緩緩點頭，表示清楚。
等身前夏起的轉身離開之後，陳長銘也緩緩起身，望向四周。
「該離開了」
望著四周，陳長銘心中喃喃自語，閃過了這個念頭。
隨後，他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向著外界緩緩走去。
在心中，隱隱約約之間，他有一種預感升起。
他這一次離開，等到回歸之後，情況很可能便會變得不同了。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但卻又確實存在，讓陳長銘心中不由一動。
從靈王殿中走出，在外界，車隊已經準備好了。
在車隊外，金刀長老與後勝長老已經在那裡站著了，看這樣子，似乎是在那裡等著他。
望見陳長銘走來，金刀長老臉色威嚴，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少表示。
後勝長老的反應倒是明顯些，對著陳長銘笑了笑，態度表現的十分友好。
在這段時間裡，他與陳長銘相處的十分愉快，已經成為了陳長銘事實上的煉藥老師，兩者之間的關係自然不錯。
「這一次前往秦國，我就不陪你們去了。」
望著陳長銘，後勝長老笑了笑：「不過有金刀跟著，我倒也放心。」
不說其他方面，單單論實力而言，金刀是十分讓人放心的。
一位宗師巔峰，半步歸源，縱使放眼諸國也是了不得的強者了，根本找不出多少可以匹敵者。
有這麼一位強者護送，在大多數情況下，的確可以不用擔心什麼。
「我聽說秦國之內有不少獨特靈材，一直無緣相見。」
望著陳長銘，後勝長老笑了笑：「這一次聖子前往秦國，倒是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看看。」
「好。」
望著後勝長老，聽著他的話，陳長銘輕輕點頭。
「時候不早了。」
一旁，金刀長老臉色威嚴，淡淡開口：「啟程吧。」
陳長銘望了望金刀長老，點了點頭，沒有多少意見。
隨後，他們上了馬車，就這麼緩緩向遠處走去。
長長的車隊不斷向前，一路之上如一條長龍一般橫行向前，一眼望上去十分龐大。
後勝長老默默站在原地，觀察著陳長銘一行的車隊緩緩離開，從靈宗之內向外行進。
直到好一會後，他才突然開口。
「你還不出來麼？」
他臉色平靜，如此開口說道。
話音落下，周圍顯得一片平靜。
直到好一會後，在一旁，才有一陣清晰的腳步聲響起。
在後勝長老身後的一個角落，白靈一身白衣，容貌絕美，如天下仙子般精緻，就這麼緩緩從角落中走出，慢慢走到了後勝長老的身邊。
「來都來了，為什麼不出來見一面？」
對於身後出現的聖心長老，後勝長老絲毫不覺得意外：「還在鬧彆扭？」
「沒。」
聖心長老臉色平靜，聽著後勝長老的話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是默默搖頭，顯得很是沉默。
站在原地，她臉色平靜，望著遠處的車隊，不知為何，心情突然有些複雜。
一旁，望了望眼前的聖心長老，後勝長老暗自搖頭，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默默在這個地方站了一會，隨後才各自轉身，各自向自己的住處而去了。
時間緩緩過去。
狹長的道路上，馬車緩緩行駛，一路向遠方而去。
速度儘管緩慢，但走的還算平穩。
在路途上，金刀長老也在給陳長銘科普一些常識。
「秦國上承伏皇，為上古伏皇后裔，當今國君名啟，為當世至強者之一」
「至強者」
聽著金刀長老的話，陳長銘轉過身，不由插口道：「有多強？」
「至少，肯定比我強」
金刀長老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
「比金刀長老你還強麼」
陳長銘輕聲開口，若有所思。
金刀長老如今已然是宗師巔峰，半步歸源的修為了。
秦王啟的實力比金刀長老還強，那麼其實力，多半便是真正的歸源了。
一位真正的歸源，這等實力，倒不愧是當今第一強國的國君。
「不過，聖子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在身前，金刀長老的聲音繼續響起：「我靈宗傳承靈王，論傳承絲毫不遜色伏皇。」
「聖子你傳承靈王秘典，上承靈王之命，此後若完整繼承靈王傳承，未來實力未必比秦王啟遜色。」
他輕聲開口說道，對陳長銘有著強烈的自信。
這份信心不是沒有來由的。
靈王傳承之人本就是種極其強大的存在，歷代靈王之中晉升歸源者比比皆是，縱使稍稍遜色者，至少也可以達到巔峰宗師之境。
眼前陳長銘的天賦不容置疑，不僅繼承了靈王秘典，更繼承了天王金刀的傳承，一旦成長起來，未來成就將不可限量。
縱使歸源，也不是沒有指望。
因而對於陳長銘，金刀長老有很大信心。
「但願如此吧。」
對於金刀天王的話，陳長銘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些什麼。
潛力再怎麼強大，終究也是未來的事。
至少在當下，與秦國啟那等人物相處起來，他還什麼都算不上。
不過，按照這種趨勢下去，陳長銘相信，總有能夠超越對方的一天。
對此，他有著強烈信心。
一旁，金刀長老望了陳長銘一眼，這時候心情也有些複雜。
在此前，他也曾與天王金刀溝通過。
刀中之靈認為，眼前的陳長銘乃是當年的金刀天王再世之身。
對此，金刀長老是不怎麼相信的。
但這不妨礙他對陳長銘有著強烈信心。
縱使排除靈王傳承的因素在，僅僅其能夠在短短時間領悟天王金刀，更領悟那等程度的刀意，就已然足以表明其潛力了。
原地，沉默了一會後，金刀長老再次開口，為陳長銘講解秦國的一些情報。
「秦王啟有三子，其中公子楚為長子，也為秦國公認的下一代秦王。」
望著陳長銘，金刀天王輕輕開口：「按照此前使者所說，你此去秦國，便是這一位公子招待你。」
「如若可以，最好與這位公子打好關係，對你的未來有利，也有利於靈宗。」
「我明白了。」
陳長銘臉色平靜，輕輕點了點頭。